爱情是朵娇嫩而圣洁的花,容不得蹂躏、亵渎和狎弄。
——题记
这些年,假离婚者屡见不鲜。然而,弄假成真者也不乏其例。这种由“假”而“真”酿造的苦酒,令不少男女苦不堪言,只好“磕掉门牙往肚里咽”。现择几例,以警世人。
她终于圆了回城梦
她叫赵受育,听名字就知道她当年多“革命”。她原名本叫黛雯,“文革”初期被她视为“封资修”的产物自动革除掉了,于是便根据毛泽东主席“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的“最高指示”,取其中“受”、“育”二字而定名,并毅然名副其实地从京城到一个革命老区的山沟里接受再教育去了。起初,山村生活虽然苦点累点,但她还能忍受,反正一起到这穷乡僻壤来的男女青年都一样。后来突然一股“返城风”刮来,不少有门路的知青都“拜拜”了,可她的父母是普通市民,对于她的返京是爱莫能助。之后,随着对“文革”的彻底否定,她心里的失落感越来越强烈。可是,女大当嫁,总不能老不成家呀!况且,一个独身女子在山村生活,有诸多不便。反正返城的梦渐成泡影,那就来个顾一头吧。于是她与苦恋她多年的房东家的儿子国柱结婚了。婚后的夫妻生活是令她满意的。可是自从前年回京探亲,城乡强烈的反差又使她心里失去了平衡。一来父母年迈无人照料,二来看看京城人的潇洒,觉得自己过的是“打入另册”的人过的生活。
那么,想个什么办法呢?赵受育开始挖空心思地打开返城的主意了。最后竟茅塞顿开地想出假离婚的办法。如果离了婚,变成独身一人,就可以以父母身边无子女之名回城。
“你回了北京,我咋办?”国柱闻听,两眼瞪得灯泡大。
“傻瓜,我先回去,立住足以后,咱俩再复婚,那时你就去北京,找个临时工,再慢慢解决户口问题。再说,只要我吃饱了,还能饿着你!”赵受育一番话,说服了国柱。
于是,两人便愉愉快快地办了协议离婚手续。
不久,赵受育圆了回城的梦。
可是,国柱等了一天又一天,盼了一月又一月,也不见赵受育要他去京城的信函。他预感到大事不妙,便急如星火地乘汽车、火车赶到京城,得到的却是赵受育的老母转给他的一封信,并告诉他:赵受育与她燕尔新婚的丈夫到南方旅游度蜜月去了。赵受育在留给国柱的信中称他为哥,并祝福他早日给她娶个漂亮的嫂子。国柱大吼,说赵受育骗他。可是吼又管什么用呢!
“寒窑”苦
她在整个纺织厂的女工中年龄适中,可周围的姐妹们都叫她韩姐,看长相,虽然并不娇嫩,可也并不苍老,眉眼中透着一种中年女人的成熟美。
然而,最近以来,韩姐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面色憔悴,还显得神色恍惚。渐渐地,周围的女工开始悄声细语地传播,说韩姐离婚了。
“过去你们两口子好得像一个人似的,怎么会突然离婚了呢?”韩姐周围的女友心里都觉得不可思议,对于她的离婚犹如坠入五里雾中。因为韩姐的爱人过去也在纺织厂工作,两个是有名的恩爱夫妻。后来,她爱人因纺织厂长期不解决他们的住房问题而调走。两个人不在一个单位了,怎么婚姻也破裂了呢?
“韩姐,你们为什么离婚?”关心韩姐境况的同事体恤地问。
“不为啥。”韩姐强作笑颜,却吱唔不答。
“不为啥就离婚?”纺织女工大都性格直率,继续追问。
“是不为啥。”韩姐的嘴边仍是“铁将军”把门,把离婚实情封锁得严严实实。
其实,不是韩姐恪守“家丑不外扬”的古箴,而是确有其难言之苦。
韩姐与她爱人离婚,完全是为了解决住房问题。她们婚后几年,都是住在市郊区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寒窑般的平房里。地方上有些单位分房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男不就女。她爱人现在的单位前不久盖了一幢宿舍楼,重点解决因为没有住房而迟迟不能结婚的青年职工。她爱人调离纺织厂就是为了改善住房条件,现在眼看新的职工宿舍楼马上竣工了,却又与自己无缘,心里实在不甘罢休。
“咱们马上去办个协议离婚,我立刻搬到厂里单身宿舍,并且告诉那些头儿们,谎称我已经找到一个对象,马上要结婚。等把新房子拿到手,咱们再复婚,你看好不好?”韩姐的爱人想出一个高招儿。
“要是能分新房子,这有啥不可以的,反正又是假离婚!”韩姐爽口赞同。
几天后,她与他真的办理了协议离婚手续。
果然,他不久分到一套两室一厅的新房。
“房子到手了,该办理复婚手续了吧?”韩姐打电话问他。
“实不相瞒,我真的要结婚了。”他坦言相告。
“你不是讲我们是假离婚吗?你怎么要跟别的女人结婚?!”韩姐悻悻质问。
“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是已经弄假成真,她实心实意爱我,我也真的爱上她,我实在是骑虎难下!”他言语中表明了无奈。
韩姐气愤地想找到他单位去揭露他,可又一想,揭露他不也等于揭露自己么?因为你与他共同合谋。再说,他又结婚,恰恰说明他因此而分到房子是符合实情。这只能怪自己开始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她与他离婚的背景,本身就不光彩,倘若再抖落出去,不但不能挽回失去的婚姻,反而会遭到一些人的戏谑、讥诮和嘲弄。所以,她只能是除了后悔,还是后悔。每当回到“寒窑”,触景生情,不禁珠泪涟涟,黯然神伤!
10万元一张离婚书
吴大虎与秋月小两口儿最近一下子“发”了。
深谙内情的人知晓,吴大虎与秋月最近搞了一桩外贸生意。详情是这样的:秋月的弟弟在澳洲留学,前不久结识了一个台湾商人,闻得他需要从中国大陆进口一批数量不小的农产品,便将这件事包揽过来,然后又联手与吴大虎和秋月共同操办。秋月的弟弟负责给台商侃价,尽量把价钱抬高;吴大虎负责在国内定购这批农产品,当然是把价钱压得越低越好,可是,要购到这批农产品,需要一大笔款,这可到哪里去筹措呢?吴大虎灵机一动,决定找几个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哥们儿去借。果然不多日钱到手了。不久,这批运往澳洲的农产品装船起航了。根据外贸惯例,货物发走三天,供货者便可以从购货者出具的国际信用证中提款。所以,几乎一夜之间吴大虎成了大款。有钱了,本应该马上把借人家的钱还清,俗话说“现借现还,再借不难”嘛!可是,吴大虎却不是这样做,而是揣着大把儿的钞票赌博去了。也是一夜之间,吴大虎不仅把从外贸中赚的钱输了个净光,而且连借人家的钱也搭进去不少。吴大虎一下子从富翁变成了穷光蛋。
秋月得知后,又气又恨,抡圆巴掌给了吴大虎两个耳光。可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欠人家的钱拿什么偿还呀?吴大虎又灵机一动,告诉秋月两个人办个协议离婚手续,将剩下的10万元转移到秋月名下,吴大虎变成光棍一条,原来的哥们儿来索债,他喊一声“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也能赖上一阵子。待时来运转,他与秋月再复婚。秋月觉得这个办法也不失为上策,遂办理了离婚手续,10万元变为她个人所有。
果然,吴大虎在哥儿们索债时,他大耍“滚刀肉”,赖了几个月。这期间,吴大虎又摘借了点钱,在市区繁华地点开了快餐厅,生意十分红火,不久便还清了欠款,而且又在市区不同地点同时开了几个快餐厅,到年底就变成了大款。就在这期间,吴大虎与快餐厅年轻美貌的领班明着暗着做起了夫妻,再也不提与秋月复婚的事儿。
秋月几次找上门,质问吴大虎为什么背信弃义,另择新欢,吴大虎理直气壮地回答:“现在我们只是相识,你已经没有权力干涉我的自由!”秋月气急败坏地回到家,取出等于价值10万元一张的离婚书,“嚓嚓”几下撕碎,悲愤地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诉不尽懊悔之情。
断想录:婚姻是符合我国《婚姻法》规定的靓男俊女结合的纽带,而结婚后组成的家庭则是社会的细胞。纽带解开要分裂,细胞损坏要危害整个躯体。以上种种含血带冤的事例证明,对于婚姻千万儿戏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