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生见这一老一少先行问话,赶忙上前应道:“正是晚生,请问你们二人是谁?”
那二人听见答应,也赶忙迎将上来,一边一个将冬生扶住,那老者抢先言道:“哎呀!果然是我家冬生公子!总算迎到你了,听老夫人言说,公子已离家数日,为何这么晚才归?可把老夫人、少夫人急坏了!”
冬生默然无语。
那老者边说边借着月光,上下打量一下冬生,但见冬生衣衫褴褛,脸上身上污秽不堪,还似有血迹,甚为惊讶,遂启口又问:“啊呀公子!这般情景,却是为何?”
冬生见问,长叹一声:“唉!一言难尽!”遂摇头言道:“敢问你二人到底是谁?老夫人、少夫人又待怎讲?小生好生疑惑,万望前辈直言相告。”
那老者见问,并不先做回答,而是急命那年轻后生,“你且先行回去,快快禀报老夫人、少夫人,就说公子回来了!”
“是咧!”那年轻后生答应一声,一溜小跑,先行离去了。
那老者适才回过头来,冲冬生言道:“公子有所不知,小老儿名叫丁四,那后生唤作云哥儿,均是老夫人、少夫人今日方才收作的家丁,以后公子只管叫我二人丁四、云哥儿便是。至于,老夫人和少夫人,我等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是个大户,我等便投奔而来,老夫人和少夫人当下就收了,遂命我二人在此迎候公子,说公子回来后,就与我家少夫人拜堂成亲。”
冬生听此一番话,心中又惊又喜又疑惑,惊喜的乃是:他知道这老夫人定是自己的老母,而这少夫人不是玉翠是谁?疑惑的乃是,自家一贫如洗,吃穿尚且难保,哪能称得起大户?雇得起家丁?这难道是玉翠先行到家操办的不成?可恨那些山贼,打伤自己,劫走货物,致使自己神迷于山林数日,还差点丢了性命,幸得那道士搭救,才幸免于难,这岂不正应了那句:福来祸至,祸来福至?
一想到要跟玉翠拜堂成亲,心中不免荡起一阵酸楚,又一阵喜悦,纵有千般疑惑,却是一字不提,只管加快了脚步,想急急赶回去,一看究竟。
不一会儿,冬生便在丁四的搀扶下,已然蹒跚到了自家门口,再看自家原来的土房土院,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青砖绿瓦、画栋雕梁、精巧别致的大宅院,虽不十分庞大,却也是前后院落分明,屏栏花草齐聚,远近堪称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了。
冬生惊讶不已,一边目不暇接地看着宅院,一边搜肠刮肚地暗想,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家吗?难道自己果真转运了吗?玉翠究竟用何种手段,区区数日,便使自家旧貌更新,天翻地覆的呢?
正心思间,忽一阵微风荡过,鼻中分明飘过一缕淡淡的清香,这清香他相当熟悉,冬生知道这是玉翠身上特有的芬芳,他与玉翠初次相逢时就闻到过,记忆尤为深刻。
忽而,眼前一阵响动,但见大门豁然敞开,一干男女人等,簇拥着一位穿金戴银、富贵阔绰的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行将出来。
冬生细看,不禁大惊,心中暗道:这不是老母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