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是一阵激烈的讨论,最后决定,老大家分出一点京外的产业给韩老二家和韩璃雪家。而老家里的那些所谓的救命钱由老大继承;京城宅院本是赐给老三家的当然谁也争不去,居住权就是老大、老二家暂住。等老爷子一死,两家就另寻住处,这是老爷子强制要求的。但救老二的事交给韩璃雪家完成。
分定后,那就是立字据的问题了。要想让官府承认,就一定要盖官府的印章并在官府备案。显然,这件事现在做有些晚了。众人一时也想不出来什么别的办法了。
韩老爷在尘埃落定后,看着韩夫人,那目光炯炯有神。他很想知道,这个怎么把时间提前,并把官府的那关过了。
韩夫人被老爷子看的尴尬,她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她也是没办法的,只是韩璃雪说有办法。什么事,她只不过是照做的。至于怎么做,虽然好奇,但也没有问的必要的。秘密就是秘密,大家都知道了,不一定是好事。
“这个,我想办法吧!不过要大家把先前的那个分管的字据拿来。那个已经没用了。”韩夫人终于开口道。
众人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纷纷回家取来给了韩夫人。而这时,管家已经把众人商妥的分家的事情写了四份。众人回来看了看,没问题就纷纷按了手印,只需要再盖个官府的印章就可以了。
众人将完整的交给了韩夫人,而韩夫人带着韩璃雪进了客房,将众人的视线都隔离了出来。
这个时代的“纸”其实和现代区别还是很大的。这个时代的纸似乎更为先进,是纤维加上脂肪的。纸张厚实一面吸水一面不吸水很是神奇。
韩璃雪进了屋,将原先的三份拿出来,将三份写好的拿出来,慢慢将那层油脂镀的防水层取下,就剩下厚实的纸张了。然后看见她将和官府所用的染料准备好,在先前去了油脂有官府盖章的那份背面涂抹均匀。然后再在正面将那印章上慢慢覆盖上一层漆料,将那印章的痕迹凸显出来。拿了一个平底的事物压上去,新写的那份上面就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官府印章。
说穿了就和现在的复印纸道理差不多,就是操作麻烦了很多,精确度高了很多的问题。
韩母看着韩璃雪一番鼓弄后就和新盖得差不多,心中好奇的很。但她明白,不该问的不问,所以还是忍着没有问出口。
弄好了印章就是字迹造旧的问题了。又是一番鼓弄,那新鲜的字迹就慢慢变得和那张放了段时日的一般了。
韩璃雪擦了擦额头的汗,坐下喝茶。韩夫人拿着前后的两份仔细对比。就纸张和墨迹的干涸度竟然看不出哪个是新的,哪个是假的。
做好了,天也快亮了。韩母又抱着有些昏睡的韩璃雪去了韩老爷的屋子,将准备好的那份新的分别交到各家手中。各自打量着手中新的契约,纷纷一阵差异。
“这,这是怎么弄得?真是神奇了!”李氏看着手中那份,也是一番惊叹。如果不是内容和自己写的一样,她还真怀疑这个是早就准备好的。
“不过官府的记录怎么改呢?”韩老爷看着韩夫人问道。
”父亲这个不用担心,分家只是在那账簿上登记一下即可。上次我们就已经登记了的。“韩夫人解释道。
”不对啊!上次只是分割家产的管理而已,怎么成了分家书了?“李氏不解。
她就家产的管理和老二家的闹了几次,韩老爷无奈,就和韩夫人商量,分别分给了两家一些管理。但韩夫人却要求写字据为证,防止以后两家反悔再闹。无奈之下,这事闹得个满城风语。
”上次登记的可是家产分割管理吗?“韩夫人问道。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韩夫人见了继续解释道:“我北仓的法律虽有这分家的规定,但一直被视为家宅不宁,很少人肯这么做。这被视为家丑外扬,被别人笑话。而我们京都的人更是注重脸面,这京都尚没有几例这样的案例出现。唯一的几例都是这样登记了的。而北仓的规定也是分家主要是财产分配问题。”
韩夫人这样一解释,众人就都明白了。也想通了为什么上次韩夫人要坚持去官府登记了。感情人家早就把他们分出去了。
众人一阵指责,连韩老爷也是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他对老三家多有维护,这两个儿子再不孝,可也是自己的亲生啊!
韩夫人有些尴尬,也觉得这样做不好。其实她也是刚刚听了韩璃雪的解释才明白的。上次只是韩璃雪强烈建议去政府登记,并未解释这么多,如果解释了,想必她也反对的吧!这也是,为什么府尹登记时反复询问的原因了。
”哼!如果不是我娘早做准备,明天你们哪些人头还在项子上带着还不一定呢!“一个尖细的声音喊了出来,瞬间让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停了下去。
是啊!现在似乎,好像还要感谢啊!不然韩二爷的事一旦发酵起来,还真是要死人的。众人也就默不作声了。
韩老爷叹口气,将众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了韩璃雪和韩母两个人。
众人走了,韩老爷那精神的眼睛瞬间暗淡了很多,他靠在床边,一口血喷了出来。韩璃雪看了叹了口气,知道韩老爷已经到了极限。
“璃雪,我时日无多。你父亲又生死未卜,这个家以后就交给你了!我知道这样说对你很不公平,只希望你能看在身体里毕竟留着韩家血液的份上,能够为我韩家留得一点生机就可以了!”韩老爷恳求的说道。
韩璃雪很是为难。在她的心中,是把那两支分出去就由其自生自灭了的。韩老爷的意思很明显,想叫韩璃雪帮助她看护下自己的后人,不想韩家就此灭亡。
他对自己的后人很了解。唯一上有点希望的只得如今在太学的韩麟一人。但那个孙儿其实也是才智平平而已,尚算不得优秀。而他的父母又是贪图小利之人,只怕以后还是会麻烦不断的。
”对不起,韩老爷,你的这个要求有些太叫人为难了。“韩璃雪最后还是拒绝了。虽然她对这个老人印象很好,这个老人也像对待亲孙女一般关爱她,对于缺少亲情的韩璃雪而言,她很感动,也很感激。
但未来,谁又说的清呢?她不敢下这样的保证。毕竟,如今的她还是太弱小,就像刚刚破土的嫩芽一般柔弱。
”但是,如果他们以后遇到什么困难,能够身手的,我定不会旁观就是。“韩璃雪还是给出了这个保证。她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个慈爱的目光里充满担心与绝望。
韩老爷听了韩璃雪的话,眼中再次重燃希望之光。而韩夫人一直在一旁听着,并没有插话。韩老爷也没有与她嘱托什么。
祖孙两个人就现在的情况讨论了很久,直到天边露出了太阳才停止了交谈。韩老爷实在太累了,韩璃雪也精疲力尽。对于她这样的孩子而言,熬夜实在有些吃不消。
韩母抱着满是疲惫,趴在她怀里一动不动的女儿,眼中有无限的自责与心疼。
“这样会不会有些过分?如若你父亲以后归来,我们要怎么交代?”韩母边往自己的院子走,边问道。
“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虽然这件事皇帝不会深究,但肯定会借机削弱我韩家的。爷爷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虽然我也心有不忍,但这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对于爷爷而言,也是他最好的归宿吧!”韩璃雪虽然也不忍心,但也是韩老爷发挥最后的光和热吧!
母女俩个到了屋内,早有下人准备了热水。泡了泡身子,服了点粥。韩母将韩璃雪安排好,自己独自坐在窗前,看着花园中那似有尚无的绿意,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而这时,一辆将军府的马车缓缓使出府门,直直向着北仓都城那最高也最繁华的建筑群驶去。
此时,在宫中的议政殿内,满朝文武二百余人尽在。
“启禀皇上,臣有本启奏!”赴台大人出列,呈上自己的奏折。
北仓的皇帝南宫钰接过奏折,皱着眉头看着。
“韩铁竟然敢拿朕赐的宅邸做赌,不知众位爱卿看此事怎么办?”皇帝看着底下的众臣问道。
众臣对于这件事都心有明了。一时竟然无人作答。因为这是件难事。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那韩天为国征战十数年,现今更是生死未卜。而且韩家军至今驻守帝国北方与南方大部分。韩将军在军中威望特别高,是军人心中的神。
而如今看似帝国平安,但四面危机尚未评定。如果处置的严了难免寒了将士的心,也难免得罪韩府一脉。但,那韩将军铁面无私,近乎不近人情。治军更是狠辣。他在北方战场更是说过,我的军队所到之处,除了朋友就是敌人,没有俘虏之说。还有,我的军中只有铁律一种,不存在面子,背景。
朝中很多人都看不过这位铁血将军的做法,都希望皇帝借此削弱韩府,但众人又不愿意首先出面,因为众人也明白,皇帝不敢现在和韩府翻脸的。虽有惩戒,但也不会太重。
南宫钰看着下面一众低着头,不禁有些皱眉。他之所以将今天这件事拿出来说,是想着让群臣参奏韩府,然后他在出面调停。不紧可以削弱韩府,还可以让韩府感激。可是这帮老家伙愣是不配合。
可是,事情说出来了,也不能这样算了。南宫钰正想点名发言的时候,外面竟然有人禀报。
“启奏圣上,韩雷在宫门前请罪!”
这个情况让皇帝有些不悦,这是逼宫吗?你说你儿子犯了错,你本来就有连带责任,如今你来请罪这是何说?
南宫钰看了看下面仍是一言不发的众人说道:“将韩老爷子带进来吧!朕听听他倒底何罪?”
侍卫很快将手脚已经被绳子绑住的韩老爷子抬了进来。不错,是抬的。
“罪民,罪民叩见吾皇!”韩老爷子挣扎着要起来。
皇帝见状知道这韩老爷子唱的哪出戏了。这个老家伙明明已经油尽灯枯了。这是发挥最后的光和热啊!可是他还真的不敢让这老家伙真的死在这朝堂之上,毕竟文武百官都看着呢,传出去对自己不利啊!
“快,赐座,传李太医先给老爷子诊治。”南宫钰郁闷至极。
众人忙了半天,韩老爷子那口气终于喘的安稳了。
“罪民谢过皇上!不过罪民对不起皇上的厚爱啊!我那二儿子,因醉酒和他人赌博。。。”韩老爷子也是个人精,边哭诉,边将事情讲了出来。最后更是要寻死觅活的以谢皇恩。
南宫钰郁闷地还要安抚他半天。众臣也看的一阵无语。这分明是仗着你家老三,来倚老卖老来了。
最后皇帝无奈,只得罚奉两年,以示惩戒,一场难得的机会就这样过去了。最后还不得不将韩老爷子送回了韩府。
当天下午,就将韩二爷放了回来,同时,将京中他的那份产业抵给了铁公鸡,并变卖了京外唯一那点产业算是补偿将军府中韩二爷的园子钱了。此事算是草草收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