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带蜥蜴的钥匙》
小说创作谈,实际上是很难谈的,作家越来越不愿意写这类文字。如果一定要谈,也几近“乱弹”。因为你无论如何都无法用明晰的文字,谈清楚一篇小说的创作过程。
几年前,我曾应朋友邀请,为一家市级刊物写过一个短篇小说,叫《带蜥蜴的钥匙》。这篇小说实际上是《安岗之梦》的续篇,因为人物一样,故事也是延续的。当初写《安岗之梦》缘于一次散步,走到路口,一个治安岗亭废弃了,“治安岗亭”四个字剥落得只剩“安岗”二字。又看到一些到处游走的流浪儿,就构思了那篇小说,流浪儿毛眼对这座城市的一切依恋和善意都被漠视,最后被遣送到一个遥远的农场去了。小说发表后,自己看了都不舒服,不甘心。他们为什么就不能生活在这座城市呢?当城里人按照城里人的生活秩序和法则,将他们赶走的时候,有没有人想过他们内心的感受和受到的伤害?在秩序和心灵之间,文学无疑更应当关注后者。因为不甘心,所以才有了《带蜥蜴的钥匙》,让毛眼又回来了。这几乎是一个情绪和理想的产物。作家没办法(其实任何人都没办法)让生活尽善尽美,但文学不能没有善意,不能没有理想。这也正是文学存在的依据。毛眼用他捡来的钥匙,终于打开一道门,遇到一个生活也并不如意的美丽女子。起码在那个落雪的寒冷的冬夜,毛眼还是幸福了一把。我不能给毛眼一处房屋,给他一个梦还不行吗?最后主要的是,我给他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可能会造成一些麻烦。比如有一天,我的读者朋友下班回家的时候,突然发现毛眼正拿那把钥匙扪你家的防盗门,你千万不用尖叫,千万别以为他是小偷,他真的不是小偷。你看,毛眼还是个孩子,他那么惊恐地看着你。他只是好奇而已。这时候,你可以冲他笑笑,说毛眼你来啦?然后打开门,把他领进房间,给他一杯茶,和他聊聊天,临走再给他一点钱什么的。这样他会很高兴,你也会很高兴,当然我也会很感谢你。因为我既然创造了这么一个人物,并把他放到社会上去,自然不希望他渴着、饿着,更不希望再把他逐出这座城市。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