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以为,吾的耐心是足够的。然,同苏霍姆林斯基比较,我的耐心简直就是大海里的一小粟。
我们先来瞧瞧他老人家的耐心是多么的厚实而坦诚。
他说,进行个别的、亲切友好的、推心置腹的谈话,是校长对教师做工作的主要方法。要知道,教育是一种十分细致的精神活动。我要把教育者对受教育者的影响,同音乐对人的影响相比拟。有上千次跟教师的谈话仍在我记忆之中,其中有一些在我心中留下了愉快的印象,有一些则是不愉快的。我不止一次地不得不为教师的一句话、甚至一些微笑或一瞥发怒的眼神而跟他进行一个钟头、两个钟头的谈话。有一次,在一个五年级班上检查家庭作业,文学课女教师叫起一个学习比较差的学生来,教师对学生造的句子不满意。她一句话没说,挥了一下手,这个孩子却为这哭了一晚上。随后我只好花很长时间跟这位教师谈话,证明她错了。向她说明,这一挥手反映了她的教育观点——对待学生态度冷漠,不相信这个学生能做出什么好事,默认坏学生永远是坏学生这一错误观点。
耐心,细心,恒心,简直就是苏霍姆林斯基教育孩子成功的法宝。耐心,细心,恒心三心归一就是一个爱心。唯有对教育事业和教育孩子充满了无尽的爱,才会做到足够的耐心,细心,并保持一以贯之的恒心。
从良心来讲,我是爱孩子的。当我看到孩子春风满面向我走来,讲她的妈妈如何疼惜她,她的姐姐因为某某事件的不公平而出走失踪,她的爸爸如何焦急地去寻找她亲爱的姐姐。她又给我讲,她淘气的小妹妹,偷吃了她的巧克力,还愣是不认账,将她气个半死,而三天与小妹妹不说话时,她是那么的开心和快乐。作为一校之长,孩子们能将脑海里的私房话,毫无保留而又毫无顾忌地和盘托出时,校长心里的快乐丝毫不逊色于向你倾吐内心小秘密的丫头片子。这样的事,在我的生活中,在我的工作中,已是见怪不怪的。当然,也是校园里孩子们最快乐的事了。
然,对于那些有着不良习惯的孩子们,我是否有足够的耐心和细心呢?这样一问,我真有点想钻地三尺,反省不断叩问心扉的感觉了。那些有问题的孩子,来到我的办公室,坚硬得如一粒石子,紧紧地裹着自己。我呢,有时也火焰高冒,吓得孩子瑟瑟发抖。孩子哪儿有信任并产生悔过的眼神与我碰撞呢?在这样的十次交往中,成功的可能只会占到百分之六十。这样的数据,使我感到了自身的笨拙和愚钝。我只有像苏氏那样,唯有足够的耐心,细心,诚心,“要把教育者对受教育者的影响,同音乐对人的影响相比拟”才会精诚所至,镂石化开。
还有呢,对于老师教育孩子时的冷漠,我更有点听之任之的旁观和冷漠。像苏霍姆林斯基那样,当发现教师对孩子的一次冷遇,或者对孩子的人格的欠尊重,或者对孩子教育的简单和粗放,也是那样熟悉地无数次在我眼皮底下闪亮登场,可我是否像他那样一次又一次,一小时又一小时地进行沟通、开怀而又好意地提醒过呢?
我需要反思和成长的路径实在是太多了。但愿我能以教育家的情怀为媒,不断反思我的教育行为和管理行为,为构筑美好的宽宏而又公平的教育理想之境而奋斗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