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内场的喧嚣不同,现在的外面已经是宁静的深夜,她在夜色中四下张望,找寻着她唯一期待的身影。
“你该停止在继续这样做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你是美丽的女王,聚光灯照耀得到的地方,才是你的王国。”
“是么?”她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她身后的男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哀怨与愤恨交织的情绪,“那这里就属于你么?半年前你还是女王的英俊骑士,半年后你就忽然变成黑夜里的蝙蝠侠了?”
男子叹着气从阴影中走出,深夜的星光映照出他那年轻俊秀的脸庞,还有他眼神中深深的哀伤:“你该停止再去计较已经过去的一切了,心然。”
“心然?不,按你现在和我的关系,你该称呼我‘燕小姐’!”燕心然冲到男子的面前,尽量想摆出一副凶狠的态势,但眼眶里噙着的泪水却已经出卖了她的真实情感,“没错,是都过去了,所以你就不需要为此做出任何的解释了?你父亲破产的时候我没有离开你,现在你们家时来运转了,你的父亲********了,你却要离开我,而且不带任何的解释?”
“我做过解释……”那人伸出艰难的解释着。
“没错,但‘我们已经不在同一个世界了’到底能算是哪门子的解释?你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漫威的主角么?”燕心然连珠炮似的逼问着,甚至都没给男子任何回答的机会。
男子看着这样的燕心然,心痛的神情浮上脸面,他不自觉地想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停,停下,”燕心然拍开男子的手,后退几步,歇斯底里道:“停止再继续这样,你如果想扮演一个混蛋,那就演的入戏一些,给我一记耳光,或一个荒诞却能让我相信的理由,让我认为你是一个廉价的公子哥,正如其他人一样;如果你不想离开,那就把事情说出来,让我们一起来处理,而不只是你一个人躲在阴影中,偶尔出现在派对中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不,我不能,”男子苦笑道:“我都不能。”说罢,他便转身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阿仲!”燕心然惊叫着,从梦中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燕心然现,她正坐在一辆破旧汽车的副驾驶座上,这辆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公路上,车尾的排气管像是哮喘病人喉咙一般,有一波没一波地喘着粗气,车子出的吱呀声让人感觉些微的颠簸都可以让它整个散架下来。
“看来你真的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坐在驾驶座晃颠晃颠的青林道:“这样的车你都能睡得着,似乎还做着什么美梦?”
燕心然花了好一会儿才从梦和现实的区别中缓过劲儿来,她摸了摸自己的头,抱怨道:“我不是累睡着,是被你这辆破车给晃晕了!我真想不通,你可以一只手把人给扔飞出去,也可以用身体挡下子弹,你有各种花式的信用卡,但却没有自己的车?而且即使是要偷,你不能偷一辆跑起来正常些的车么?”
“拜托小姐,是因为你的出现,我才会需要一辆车,通常情况下我的双腿还比较快。”青林把着方向盘悠然道:“其次,我偷这辆车不是因为我喜欢,只是因为这辆车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型号,报警系统没那么吵耳,只要电线打火就能启动,还有玻璃也比较容易打碎。”
“这么说倒也没错,”燕心然看着青林驾驶座旁被敲碎的车窗,叹道:“鉴于我刚才协助犯罪的举动,我是不是至少该知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这个问题是否属于和你上床的附带条件的权属范围?”青林调侃道:“如果不是,我想我有权保持缄默。”
“事实上,那个条件并没有规定问题的个数,所以如果你一定要拿这件事挥你那驽钝的幽默感的话,你可以认为所有的问题都属于你需要回答的范围。”燕心然反诘道。
青林打了个哈哈道:“好吧,如果你喜欢的话,女王大人。不过反正很快就到目的地了,我觉得你会想抓紧时间问一些其他问题的。”
燕心然道:“其他问题?你是指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或寿命啊约定啊诸如此类的?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从何问起,因为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明白其中的任何一件事……你是什么?难道是超人?还是比较邪恶的那种?”
青林摇了摇头笑道:“超人?我倒是想呢,可惜我没有那么合身的外穿用内裤。”
“我猜也是。”燕心然有些苦中作乐地笑道:“你不是无所不知的青林么?不如我们这样来:你来问我,问那些我想问的问题,然后我来给出我的答案,然后你再来听听我猜的对不对,也算打一下时间吧,如何?”
“有趣的换位游戏,好,我加入。”青林显然来了兴致,指了指自己的头说:“现在这里就是一面镜子,它会折射出一个带有严重恋父情节的青春期早熟少女的思维——嗯,第一个问题,我是不是当真刀枪不入,真的能用一根手指就把人扔得飞起来,还是这一切都只是障眼法,某种串通好的把戏?”
燕心然笑着反驳道:“先别给我加那么多前缀,我既没有什么恋父情结,而且我已经十八了,你一直在计较的青春期荷尔蒙也差不多分泌完了。你猜对了我的第一个问题,而这是我的答案:这并不是串通好的,但你也不是真的就像你‘表演’的一样力大无穷,又或是子弹也打不死。”
“哦?”青林饶有兴致道:“这个矛盾的答案一定有后续的解释吧?”
“没错。”燕心然道:“如果你真的那样强悍无匹,那你根本不需要用砖头砸碎车窗,你可以直接用那把胖子丢到空中的怪力,把这门给卸下来——反正这辆车已经够破的了。而且不要以为我没有注意到,破碎的玻璃还划到了你的左手拇指,虽然只是留下了一道小小的划痕,但这已经比出膛的子弹造成的破坏还要大了。”
“啊哦,被看穿了!”青林一脸不在乎道:“好吧,我只是一个会被玻璃弄伤的可怜人,那你如何解释这个可怜人之前拯救你们的行为呢?除了被你排除的障眼法?”
“禁咒。”燕心然从没想过他会如此镇定地说出这两个字,“我虽然不知道在你的那个系统里,这个‘禁咒’到底是如何运行的。但我之前见过一些人,一些身怀奇能或是修行武术多年的人,只要他们做好准备。
用他们的说法叫‘运气’,他们也可以用喉结将铁枪顶断,而不留下任何伤痕;他们也能举起比自己体重还要重的重量,还能显得异常轻松。我想的你‘禁咒’也和他们的‘气’差不到哪儿去。有点像是奥特曼,你可以在三分钟内变得宇内无敌,但过后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看着青林惊讶的表情,以及张大的嘴巴,燕心然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这让她压抑了许久的心情难得的有了一次舒缓:“怎样?我猜的对么?”
青林确实颇为惊讶,他不知道燕心然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做出最合理的判断,他撇了撇嘴道:“虽然我很难解释清楚禁咒究竟是怎么运作的,不过和你的理解确实有近似的地方:身体强化类禁咒的效果并不是永久性的,虽然并没有一盏缺电的灯在我胸口一闪一闪,而时限也不是三分钟而已。”
“那你的时间是多少呢?”燕心然问。
青林笑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好让你在‘变身秀’结束的时候,拿着枪顶着我的头,逼我把你父亲的命还回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