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幽叶伸着懒腰醒来。眼前是进进出出的人,她随手叫住一人问道:“出了什么事吗?”。那人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说:“请小姐准备一下,一会我家主子会叫你。”。
小姐?幽叶第一次被人这样称呼,低头看看自己,这时才恍然大悟。抿着嘴轻笑着,有趣的称呼,回身拉过那人,抱怨道:“从昨天就没有洗澡了,给我弄盆水吧。”。那人只是看她一眼,身体如鱼般滑出去,再一转身就不见了人影。
幽叶呆呆地看着手指,小声自语:“难道我的内力全没了么?”。有些不甘心,四处转了一圈,看着窗前的桌子,手用力劈了下去,那一角应声掉了下来。
却听门外有人说话了,“只是一盆洗澡的水,也让你如此火大吗?”。随即那人走了进来,是郝连雁落,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幽叶哂笑着,将手背手,“只是你家仆人个个如此大的脾气,所以我只是想试下,如果削人又会如何。”。郝连脸冷了下来,“结果就是,你削哪声,你那亲亲的天,大概就会伤到哪块吧!”。手一挥,外面进来一人,手中捧了个木盆,边上搭着块雪白的毛巾。
幽叶撇嘴,讥笑着:“偌个的宅院,却只给客人送一盆水。你不会指望我能整个人跳进去吧?”。郝连眉毛皱成一团,眼神闪动:“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多话,或者变成了女人便是一副饶舌的性子?”。
幽叶嘻笑着,眼睛看着那郝连,“怎么?不服吗?嫉妒了?或者我和那老神仙商量下,也给你一剂句我累了药,变变身子罢了?”。
郝连低低地笑着,眼神变得阴冷,“我当然服气极了,只是我这人有个不好的毛病。就是听不得女人聒噪,若得听烦了,便喜欢将那多事的舌头割掉,落得个清爽。”。
幽叶不由在将舌头吞了回去,眼神只是盯着他看,这人说话极冷,不知道他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但,幽叶不论任何时候,都不曾觉得一身傲骨有什么好事,所以见机行事,一向是她的准则。
乖乖地走过去,在郝连的目光下,洗了脸,顺手将头发挽起。郝连悠然地在一旁看着,见她梳得并不整齐,便嘲笑道:“果然是半路出家,连个头发也梳不到一起,还真是枉为女人一场了。”。
幽叶一怒之下丢了木梳,有些气恼道:“我原本就不懂如何梳,倒是你个主人家,眼见着客人不会,却只会在那里笑人。”。
木梳却被那郝连雁落拾起,将幽叶轻轻压到椅子上。然后,有模有样的一下下梳理着,青丝在他的手下极柔顺。郝连手指极长,十指象抚琴般地挑起压下。不到一会儿的工夫,郝连停下了手,退后一步示意仆人送来了缕空雕花的铜镜。
幽叶好奇地向镜子里看去,却是眼下极流行的挽花流云髻,长发被侍弄得服服帖帖的,一根根显得更亮更黑了。惊讶地咦了一声,幽叶叹道:“果然是好手艺,你笑我倒也有些底气。哦对了,我说那菲菲姑娘的发饰每每那样的出众,也是每日你梳理的吧?”。
说着话回过头看他,却见郝连黑了脸,转身出门,丢了句:“换了衣裳,然后来见我。”。
幽叶吐气,叹道:“都怪我,这张破嘴。明明是我把人家媳妇拐跑了,我还在这儿哪壶不开提哪壶,哎~”。一旁伺候的两人也不由地偷偷笑着,心里奇怪自家主子,为何当这个可爱之极的姑娘如猛虎一般。两人对视一眼,却也心里明亮,主子的事少打听为妙,谁都想活得长久些呢!
走在花间石径之中,幽叶时不时的挑起话头,想从那两人口中打听下,那郝连将天隐在何处。不料两人的嘴跟铁打似的,任她费劲口舌,调笑嘻闹,半点也没有露出。
到了正厅,幽叶站住了。那里面摆了张桌子,正中正是郝连雁落,一旁坐了四人,其中却有两人的脸是极熟悉的。
幽叶停了片刻,平静了情绪,这才慢慢走了进去。
郝连见他进来,爽朗地大笑,向那四人介绍道:“终于到了,来来来,诸位!这位就是当年天下第一的北鸣世间的公子,也就是传说中的灭天公子。”。
四个人惧是一脸惊诧地望向她,不敢相信,当年的公子如何变作了女儿的模样。幽叶苦笑着坐,低头不语,不想看任何一个人。
郝连笑眯眯地问其中唯一的女人,“云艳姑娘,难道你边自己侄子都不认得了?”。北宫云艳脸色大变,颤抖着一双手,慢悠悠地想起身。却被郝连雁落硬生生地压到座位上。
一旁的总管北温乐变了脸,怒声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夫人是你随便动得的吗?”。北宫云艳轻轻摆手,让他不要说话了。那明媚的脸上,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转脸细细地打量着幽叶。过了半晌才轻叹一声:“你过得可好?”。
幽叶在席间稍稍行礼后,柔声回道:“回夫人的话,奴家这一路上并不平静。只是不懂,为何夫人如此关心?”。她并不清楚在自己离开后,那北鸣山庄发生了何事,只道是北宫云艳自有她的苦衷。但,不论任何情况,此时并不是相认的时候。
北宫云艳点点头,转脸平静地看着郝连雁落道:“这姑娘是有几分象,只是不明白郝连公子,连夜请我们来,只是为了这一出吗?”。
郝连大笑,连连拍手道:“不错不错!果然是一家人情深啊!可叹可赞啊!”。转脸却问另两人,“翼道长和竟大师,你们倒看看,这是与不是?当年你们与那北香榭也有一些缘份,”。
自打幽叶过来,那两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她看。幽叶装作害羞的模样低下去去,心里却想的是,不知道那郝连又打得是何种的主意。
翼道长看了许多,眼睛都有些酸了,这才眯缝着眼睛说:“象,不只是容貌,就连那傲世的气质也是如出一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