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神~”,这是幽叶的感觉。以前的杀戮,跟这人的杀气比起来,简直就象小儿戏闹一般。
说完后,郝连转身进了内屋,听着清晰可见的更衣入浴声,幽叶第一次有些后怕,真后悔不应该激怒这人,看来他与自己应该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但,那是什么呢?
幽叶静静地躺在外屋的床榻之上,门窗都没有关,可以直接看到屋外的景色。月光如银,夜色如水,一阵风儿吹过,屋外的小树摇曳着,偶尔飘荡几片叶子。孤零零的,或者掉在石子路上,或者掉到了草丛之中。。。
就如自己一般,幽叶坠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以前只是如木偶一般,接受着命令,杀谁或者满门,从不多问,也无从问起。成年后行走江湖多了,才慢慢了解了,自己杀的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样的血债在自己手上。心沉重地如同负了千斤担子,每一步都痛不堪言,只是一唯地告诉自己,不得已并非自己所愿。
终一日,手刃了高高在上的那人。想带着姑姑离开时,却是她泪眼朦胧地告诉自己,就算那人死了,北鸣世家依旧还在,就象一部强大的机器一般,没有谁能挡在它前面。
不明白,到底自己的努力到底为了什么?挽留不住身边的一切,双手又沾满了鲜血。
无奈中,一个人隐姓埋名潜在一座不出名的小山村。却不料,不多时,谣言四起,或者说那根本就是实情。流传说可怕的杀人魔王灭天公子,原来就是叛逃的北鸣公子。说他杀了自己的爷爷,山庄上下,只有北鸣美人和唯一的二少存活,其它无一幸免。
可笑的江湖,可笑的武林,可笑的人世间。这样的流言,只能哄六岁孩童的话,却人人相信。那北鸣世家更是发出通辑令,说擒住或者杀了北香榭者,不但将灭天赠予,还将是北鸣世家的下一任主子。天降的美事,于是人人向往,人人四处寻找,哪怕发现了一丝痕迹,也是人群滚滚,一时间鸡犬不得安宁。
原来只是想,就这样吧。任谁找到自己,就轻轻将性命奉上。这原本也是合情合理,最初的杀,当然要自己用死亡来平息。却不料,身后来了形形色色的人,一个个如戏台上的戏子一般。一个唱罢,另一个上,自己并未动一个手指头,身边动是生和死的戏码。
静静地看着,觉得好笑。原来就算是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件。慢慢地静下心来的北香榭,安于现状地每天日出而起,日落而回。画些字画,弄几个小钱,倒也是平静。有时候坐在屋顶看黄昏日落的感觉真不错,如果自己出生在一户平常人家,现在应该也可以娶妻生子,一家三口倒也合美吧?
不小心救了红焰,绝对是一个错误。也许,没有救他的因,就没有别人怎么也杀不了他的果吧!只是看那人遍体鳞伤,心里一时心软,只是伸了伸手,后面就是无尽的麻烦。这人脸极冷,总是不见笑,开始不安了,只是喂饱他就好了。
只是每每,不经意转身时,便总能瞧见不远处,连躲都不愿躲的人影。所以说,人日子过得太平静,也就会生出是非的心来。
每天便多出一个有趣的题目,便是极尽全力地逗他笑。想看看那样的冰山脸,笑的时候是何种的画面。一天,两天,三天。。。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半年过去后,终于想放弃时。弄了一只鸟,偷偷的拔毛去皮,在屋后点了火烤,却只因并不善长做事,差些点着了房子。
闻讯赶到的红焰扑灭了火,看着一脸焦黑的他,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只是那样呆呆地看着,笑起来的脸真好看,就好象化了冰山,解了霜寒,于是感觉到春暖花开了。
“你笑的真好看,以后多笑笑。”,只一句话又让寒冬来临了。事后多少次的道歉赔罪,让没让那人动一下眼皮。
原来改变一个人的感觉,会这么好。
再看这世间,一切不再是黑和白,原来还会树,还有山,还有水。平和的生活着,每日却多了不少的乐趣。
一直到,郝连雁落的来临。
初试身手,在树林之内,四处无人,却是那郝连极为狡猾地挑起。一话道破,让自己无法再隐藏下去。看着这张热情的脸,却总有一种背后发冷的感觉。笑得很不真实,那眼神里从头到尾没有一丝波澜。哪怕是杀人如麻的自己,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眼神。
也许,这人早些时候来时,自己会将脖项轻轻送上。但现在,已经是不能了。尝过了甜蜜的滋味后,如何能舍得那片刻的快乐。
却又不想自此后,身边的一切,又是慢慢地被毁掉。只能远远地躲开,也许远远地离开了,还能再回头看几眼,那样的快乐和平静,哪怕只是看看,也是极好了。
夜色如水,如梦似幻。
幽叶叹气,叫了声:“老李头,你终于敢出来了。”。随着她的声音,桃花林里冒出一个老头子,头发和胡子却是全白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幽叶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老李头叹气,“说来话长,前个老头子也是遭人黑手了。怎么,你终于想通了?”。眼珠一转,却看着幽叶笑得开心。
幽叶看看他,点头:“也罢,被你改了身体。总是不能撑太久,总是这样下去,必然吃亏。你可有救我们出去之法,我想快点赶到天寒池。就按你说的,既然换了此身,我就好好用下这身体。”。
老李头大乐,手舞足蹈着,“不错,不错!话说这一番罪,我老头子没白挨,倒也让你想明白了。只是,你先莫急,切听我安排一番,可好?”。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将幽叶拉低身子,附耳嘀咕着。
幽叶仔细听着,眼神不时的瞄他一眼,只道声奇怪,难不成在梦里也会有人偷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