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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无意中唤起我对老师的回忆

我遇到很多人,一旦他们知道我是从清华大学毕业时,不管是出于对我个人的称赞还是对清华大学的向往,不管是出于好奇还是惊奇,都问我一个相同的问题,你是怎么考进清华大学的?我都会骄傲地告诉他们,让我考进清华大学的是叁个人他个我和一个学校。一个是我不识字的妈妈,是她把她的聪明遗传给了我;一个是我的父亲,是他的不离不弃,锲而不舍,和用鼓励为主的方法培养了我;和一个是我初中三年的班主任王家藩老师,是他用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和严格且勤奋的概念教育方法,为我打下扎实的数学基础,使我的聪明潛力得以喷发。学校指光华补习学校。是它使我知道好的师资和教育有的神奇力量,为我提供了考入清华大学的知识和力量。

虽然,王老师是我须臾不忘的恩师。但若不是我在无意中当了一次伯乐,我相中的千里马的妈妈说,我改变了他儿子的一生。王老师还只经常地出现在我的记忆中和我的嘴边。是她的一席话唤起了我那尘封已久的对王老师的回忆。我就用这一章的文字表达我对王老师的怀念吧!

无意中,我当了一次伯乐

我在退休后,教过十几个孩子的英文,其中有四个孩子出国学习。一个在美国史坦福大学、一个在美国麻省文理学院,即在小布什政府任劳工部部长的赵小兰女士的母校、一个在澳大利亚墨尔本、和一个在英国。我的教育方法是听力第一,猜想、分析、判断和模仿第二。所谓的听力第一,是指听讲母语的人说话第一。我不要求孩子们带着英文教课书来,我不要求孩子们学习语法,我要求他们听我脱口说,然后跟着我说、如果跟说中有错误,则我就重复说一遍。直到学生说对为止。回家后听原版录音,模仿其语调、语感和发音。然后,用我发给他们的、用英文解释的生词,听写出讲述的故事。到下一次来上课时带给我批改。

其中,有一个学生在我这里学习英文一个寒假。寒假结束,他回到学校。当老师大吃一惊地发现他的英文发音这么漂亮,当众表扬了他。

一个被称为草根学生的他、一个从来没有受到过老师器重和表扬的他,由于受到表扬而信心大增,从此对语言学习有了兴趣,从此他爱上了语言学习。他妈妈告诉我,他别的功课可以不做,但你周老师布置的作业他一定完成,而且是一遍一遍反复地听。我们都觉得他用在你的英文作业上的时间太多了。他妈妈深情地对我说,是两位周老师(一个是我,一个是在澳大利亚高中教他的老师)改变了她儿子的一生。

说真的,当我听说这话时,我自己都大吃一惊:怎么,我无意中还当了一次伯乐!

教育改变了他的一生

他妈妈认为我是改变她儿子一生的人之一。其实是教育改变了他的一生。

在他来上第一堂课后,我就给他的父亲打电话,告诉他。他儿子有学习语言的天赋,因为他儿子有好的记忆力和模仿力。尽管他那时还不爱学习,借口春节要去外婆家而不来上课,其实他外婆家离开我家很近,但是我首先肯定了他的孝心,表扬了他。

我为他陈述的伊索寓言击节鼓掌。我知道他是预习后到我这儿来的。他跟着我读伊索寓言的流暢性会使其他学生情不自禁地鼓掌叫好。我和他的父亲说,我就是要鼓励他和发扬他的长处。另外。我唯一做的是,只表扬其长处,不说其短处。按照美国的教育方法,我还让我的学生们向他请教学习英文的办法。我和他妈妈说,孩子在语言上有其天赋。我只是发现其天赋而已。

写到这,我不禁热泪盈眶,哽咽难语。因为这唤起了我的尘封已久的一段记忆。

我怀念我初中的班主任王家藩老师

我一直在感谢我初中的班主任王家藩老师,是他的严格教育为我打下了扎实的数学基础,从而改变了我的一生。我把教师的职责看成是神圣的应该是和王老师的楷模作用息息相关的。小时候的我甭说有多淘气,王老师三天两头地家访,致使我父母看到王老师来家就知道我在学校又闯祸了。

他们和王老师说,我们知道我们家孩子的淘气。我们是没有时间管他。你打他骂他是为他好,我们谢你都来不及。王老师总是笑着说,我是老师,那能打骂孩子。但是,他把我调到坐在教室门口。

他只有两种鞋,一种是他爱人为他衲的布鞋,还有一种是他在雨天穿的胶鞋。但他一到学校就换上布鞋了。所以。在他不上我们课时他也可以穿着布鞋毫无声息地走到楼梯口看望我们,而我是第一个进入他视线的。如果他看到我不好好地听课,就会叫我放学后去他的办公室,也就是俗称的关夜学。因此,他的办公室是我常去的地方。他瘦高。经常穿的是一套深藏青的中山装。明眼人一眼就?出,这已经洗得有些褪色而发白的,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肥大的中山装,是由其爱人用缝纫机亲手为他缝制的。

有一天,我又被关夜学了,他在批完作业后突然和我谈起心来了。他说,他家很穷。他很小就到SH的一个麻袋店当学徒。通过自己的勤奋,拼到当店里的会计兼伙计。并在店面打烊后去补习学校补习文化课。这样一直到1949年解放后。

********五反和公私合营运动告诉了他此路不通。他及时调整了人生方向,通过补习,他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他语重心长地和我说,你条件这么好,父母亲又一心一意地培养你,可你却在糟蹋机会。说实在的。我当时根本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只是因为被经常关夜学和在他的数学课时因不好好听课而被叫起来站着听,感到难为情,开始好好听课了,因为一个又长又大的人老是站着听实在是太丢脸了。一好好听课,记忆力强和聪明的优点得到了有效的喷发。一下子从一个差生变成一个可以举手回答疑难问题的学生。不过,事情也就如此而已。

当我懂得感谢时,老师可能已经听不到我的感谢了

一天,上夜自修课。因为大家知道那天晚上是SH市市长柯庆施请出席SH市教育先进表彰大会的教育先进工作者看戏(王老师是SH市教育先进工作者),因此王老师今晚不会来管夜自修了。(平时,王老师总是利用自修课给我们复习数学和物理什么的。)

课堂象炸了锅似的热闹,我当然乘机玩耍。正当我背朝着门口尽情地说话时,突然觉得教室变得出奇的安静。我回头一看,是王老师回来了。

王老师牵记着我们,王老师人是坐着在看戏,他的屁股却如坐在针毡上。他坐立不安,他的心牵挂着我们--他的学生们。他乘戏的中间休息时间回来了。只见王老师站在门口,两眼盯着我。我顿时象泄了气的皮球,低下了头,焉了下来。我现在深深地体会到玉不琢,不成器的道理。但那时,我只有恨,恨他这么凶,这时还不放过我。现在,当我懂得感恩时,他却可能已听不见我的感谢了。

我是严格的,但我居心堂堂正正

我告诉我在SH财经学院的学生们,我是严格的,但我的居心是堂堂正正的。我唯一的目的是他们个个都成材。因为我总觉得,王老师就站在门口,看着我,在说,当时我是怎么教你的,现在我要看看你是怎样教学生的。

但我从来也不敢奢望我可能改变人的一生。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我高兴,在我退休后传授我的学习英文的心得时,象我的老师那样,无意中改变了一个学生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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