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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维京女子

顺着乡间小路漫步前行,初春时节的青草显得格外茂盛,维罗河滋润着这片土地,使得它再次孕育出了蓬勃的生机。肥沃的塞维亚平原是世代居住在这的村名的根本,每年丰收的粮食,膘肥体壮的牛羊,全部依赖于维罗河养活着这片土地上所有生存的生命。

普拉达嘴角叼着一根从路边拔下来的毛尾草,悠然的享受着这片土地所带来的安详:“家乡的风景真不错,放放牧,拉拉风琴。没准还能找到心仪的姑娘呢。”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不禁起了逗乐之心,顺着他的话问道:“如果你的鼻尖能干净点或许还是有姑娘会看得上你的,我们的普拉达也是一位帅小伙不是?”

普拉达最不喜欢别人拿他鼻尖上的那一撮斑说事。小时候每次我和他一吵架,我什么都不说,就一个劲指着他的鼻尖念叨,准能把他气得扑上来和我拳打脚踢。虽然总是被我揍的满面鲜血,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他的软肋,其实他自己也不喜欢那块斑。

“索尔,能不拿我寻开心么?”普拉达瞬间不高兴了,耷拉着一张脸。

我呵呵的一笑,安慰道:“逗你玩的,其实我还真想以后回到这里定居,这里毕竟是我出生的地方啊!你能来陪我那当然更好了。”

“要是没有漂亮姑娘我就不陪你了。”普拉达赌气的将脸瞥向一边。

在我的记忆中,顺着小路一直走,走到能看见立在路边的老槐树就到家了。我和普拉达一路走来,经过这么多年的变迁,许多事物都已不再是从前的模样。曾经在路口的巴巴尔旅店消失了,河边的公用水磨也不见了踪影,我很担心哪颗老槐树是否依然挺立在路边。

还好,没走多远我便看见了哪颗老树,经历这么多年的风雨,它更粗壮,显得更茂盛了。转过老槐树往右看,一间破烂的只剩几根木架搭建的棚屋仍矗立在那,外墙早已坍塌,凌乱的木块散落四处,破败的无处修建。

随着我渐渐临近的脚步,两座杂草遍布,模糊还能看得出轮廓的墓地也从屋后显露。虽然没有墓碑,但是我知道这就是叔父曾经埋葬我父母的地方。时隔多年,当初垒砌的土墙被风雨吹刷,现如今只剩下了突起的两座土包。

没有悲伤,也没有仇恨。我默默的捧上一把新鲜的泥土为他们盖上,恭敬的在墓前拜下身。愿遥远的他们能在另一个世界快乐、幸福的生活,再也没有硝烟,也没有烦恼。

普拉达也在我身边俯下身对着墓碑拜礼,随后默默的走到旁边。

做完这一切,我盯着父母的墓碑呆立了良久。直至黑暗彻底抹去了最后一丝光明,我才转身走到普拉达身边。

普拉达轻轻拍了拍我,认命得道:“今晚就再陪你睡一晚草地吧,不过明晚你就休想。”

我知道他希望转移我的注意力,不想我太过悲伤。其实我只是触景生情,对于父母的离去,我早已不像当初那样惆怅。

“估计我们还能睡三个晚上的旅店,而且还是最便宜的那种。”我摸了摸钱袋,回以他无奈的一笑。

听到我这话,普拉达刚坐下又梭的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盯着我:“怎么会这样,当初走的时候我们可是还有几十枚金币的积蓄带着离开的,怎么这么就快没了?”

我没好气的在他头上一敲:“要是某人自觉点不在路上闹着换掉那两匹矮脚马,现在至少还能有不少剩余。”

“旅途靠那两匹马还不如用脚走着快呢。”普拉达细声嘟囔着。

“那你倒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找到一块略大的碎石,我坐下来盯着他等待答复。

普拉达正想着解决的办法,细微的打斗声顺着风飘进了我的耳朵。开始我还以为是远处的铁匠工坊锻造传出的,不过密集的金属碰击声告诉我那一定是有人在交手。

“普拉达,你听。”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怎么才能有钱呢?那如果…”普拉达还在为钱的事情而头疼。

打斗的声音越来越进,不过交击声却明显减少,看来肯定有人受伤或者出事了。

我急忙起身拉起普拉达往打斗声传来的方向跑去,还在头疼的普拉达被我拉的一个踹咧,差点摔倒在地上:“你搞什么,我想出不挨饿的办法了…,喂,你拉我去那啊?”

我和普拉达在一块凸起的土坎后面停下,蹲下身听前方传来的声音。由于天色暗淡,再加上北方初春的平原一入夜便会降霜,使得视线距离很受限制。

普拉达低声问道:“怎么办?”

“不要着急,看看再说。”我抬起头试图看清前方的状况。

这时一个声音从打斗的地方传来,像是一个头领人物不耐烦了,催促道:“快点,你们一起上,不要让少爷等急了。这女人身边就只有五个人了,你们要是还不能拿下就等着吃鞭子吧。”

听到这个声音,另一方显然也急了,一个浑厚的男音也急道:“罗兰,你快走。这里由我们先拖住,快点,你不能落在这些人手上。”

一个女人的声音沉着回应道:“不行,即使有你们也托不住,他们人太多了。”

“哈哈,少主看上的人还没有跑的了的。你们就别反抗了,乖乖的放下武器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头领更加得意了,指挥他的人更加猛烈的进攻。

“可恶,又是那些让人恶心的贵族。”普拉达将右手搭在了剑柄上。

面对几倍于己方的敌人,这伙人显然有些招架不住了。

我碰了一下普拉达,他正盯着我,等着我的答复;“你从左边攻击头领人物,他身边没人,左边树林有条小道,你边打边从那边撤,到时候直接从树林出来。我正面接应这伙人,然后在路口集合。”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普拉达点了点头,然后向左侧摸去。我看准时机,等到普拉达接近头领的时候从土坎后面一跃而出。

“跟着我,我带你们离开。”我的突然出现显然让对方大吃一惊,但是当我顺手帮他们挡开了一名卫兵的攻击后便不再对我留意,集中注意力继续与他们的对手交战。

我迎上一名卫兵,横刀挡住对方的劈砍。顺势用刀背在他的肋下一拍,将他击倒在地。越过倒下的卫兵,又一名卫兵迎着我冲了上来。没有给他攻击的机会,弯腰,横扫。借着冲劲,我用刀背在这名卫兵的腿弯处一击,再次击倒一名卫兵。

“快点,我对你们没有敌意。”见他们没有理我,我不得不再次催促。

见过瞬间放倒两名敌人,女人便不再犹豫,吩咐道:“跟着他,快撤。”

剩下的人这才跟着我边打边撤,我们刚跑一会,对面首领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这边,快,他们有还有同伙。不要让他们跑了。”

我知道这时普拉达动手了,趁对手分神的功夫,我领着这几个人快速的借着山边居民棚屋的掩护,在夜色中消失在茫茫的平原上。

顺着小道一直跑,穿过一条小溪,后面已经没有了追兵的身影,但是我仍然没有放松警惕。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我们终于跑到了路口。普拉达早早的甩掉了尾巴,已经在路口等着我们的到来。

“怎么样,那些卫兵呢?”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状态。

普拉达把水壶递到我面前,随意道:“甩掉了,他们的方向感真差劲,刚进树林就找不清地,迷路了。我还停下来观察了会才过来的。”

“那就好,省的又多出麻烦。”灌下两口水,我这才感觉好多了。

“刚才多谢两位相救,我们维京族欠两位一个人情。”其中的女子走过来,双手在胸前交叉。弯腰对我们行了个礼。

我淡淡一笑道:“只是一件小事,不必客气。”

女子抬起头,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这时我才注意到她有一头柔顺的金发,两颗褐色的大眼珠在精致的脸庞上显得尤为乖巧。挺翘的鼻梁,小巧的嘴唇。只是一直沉着的脸,给人感觉不可侵犯。

女子依然沉着脸:“我叫罗兰,维京族人。很感谢两位今天的相救,不论如何,维京族今天记下了两位的恩情,来日必定回报。”

普拉达在一边讪讪的道:“挺好看的一个女人,为什么总喜欢板着个脸呢。”

这个叫罗兰的女子越过我,看了普拉达一眼,露出歉意的一笑;“很感谢你冒着生命的危险帮我们引开了敌人,罗兰失礼之处还请包涵。”

我盯着这个叫罗兰的女子,突然道:“你不是纯粹的维京人吧。”

罗兰显然没想到我会注意到这点,微笑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我有一半的艾尔兰多血统,一半的维京血统。”

这我就释然了,因为维京人的眼珠都是金色的,所以我才出此疑问。

“你们维京族人不是一直都在维罗河西岸与科尔多利帝国作战吗?怎么会到艾尔兰多帝国来?而且还被帝国的贵族追杀。”我又接着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罗兰摇了摇头,然后开口道:“对不起,有些事我没法告诉两位。被追杀完全是因为被一个贵族少爷盯上,想抓我回去。”

我也没有介意,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别人不说,就不必强求。

我指着站在我身后的普拉达向罗兰介绍道:“我叫索尔,他是普拉达。很荣幸认识你,美丽的小姐。”

罗兰再次双手在胸前交叉向我们弯腰施礼。

我右手抚胸还以一礼,接着道:“现在事情结束了,我们还是就在这里告别吧。”

罗兰显然也明白这里不是久留之地,点了点头:“再次感谢两位的相助,日后有机会欢迎你们来到我们维京族做客。”

话毕,罗兰转过头招呼着她的人往维罗河西岸的方向离去。

“你们自己小心点,现在暗流涌动,保重了,两位。”这是罗兰消失在夜幕前最后留下的话。

我还在揣摩罗兰最后一句话里面的意思,普拉达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人都走了,还在发什么呆呢?”

没有理会普拉达的调侃,我将思绪再次扯回了罗兰最后的一段话里面。她们维京人从“卡努伊斯事件”爆发后就一直在维罗河西岸与科尔多利帝国作战,反抗帝国的统治,要求恢复维京人的自治权。可如今他们窜入维罗河东的艾尔兰多帝国做什么?为什么罗兰最后离开的时候要说“暗流涌动”?到底是什么暗流让一直盘踞在维罗河西岸的维京人不惜冒险进入艾尔兰多帝国的土地获取信息?

这一切都让我显得毫无头绪,我目前只能肯定一件事,大陆的平静或许仅仅只是表面现象。就像行走在冰面,薄薄的冰层下面暗流正在积蓄力量,当它爆发的时候将把整个冰面冲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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