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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费城奇缘

本杰明在海上航行了3天,顺利到达了纽约城。可是,那里的印刷商无法为他提供工作,仅仅告诉他,100英里以外的费城需要印刷工人。

本杰明又登舟南下。

船在横渡海湾时遇到了强烈的飓风。狂风凶猛地翻搅着海水,汹涌的波涛像一座座小山,接连不断地朝小船压下来。风浪中的小船如同一片树叶,随波起伏;暴风把帆撕成了碎片,小船一直被吹到了长岛。

可是,由于长岛沿岸岩石险峻,船无法靠岸,全船人只好在海上停留了一夜。这一夜,风雨未歇,一阵阵海浪打过船头,冲进小小的船舱里,船上所有的人都湿淋淋地挤在一起。半夜里,本杰明发起高烧。他想起以前读到过的一本书中介绍说,多饮凉水可以退热。于是,他便喝了大量的凉水,第二天早上居然好了。

这次航海,人们在船上待了四十几个小时,最后既无食物,又无饮水,只剩下一瓶混浊的烈性酒。好不容易等到风平浪静,总算结束了这次噩梦一般的海上航行。

上岸后,本杰明朝着50英里以外的柏灵顿进发,从那里,他可以乘船直抵费城。一路上,本杰明徒步而行,沿途又碰上风雨连天,本杰明浑身湿透,疲倦难支,而且,离柏灵顿还有很远的路途。此时,本杰明的心里升起了悔意,他多么希望自己没有从家里不辞而别,多么希望在这样风雨交加的天气里正坐在温暖的房间里读书,多么希望在这样一个饥肠辘辘的傍晚和全家人围坐在餐桌前吃妈妈烤的小甜饼。可是,一切都已为时太晚了。本杰明突然悲从中来,他抱住路旁的一棵小树,放声痛哭,凄切的哭声和着风雨,飘洒在无人的旷野上。哭过以后,坚强的意志又重新激励着本杰明·富兰克林,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忍受着湿冷和饥饿,咬紧牙关,继续前进。

3天以后,本杰明到达了柏灵顿,他向镇上的一位老妇人买了一些食物,不知为什么,这位善良的老妇人还请本杰明吃了一顿香喷喷的牛肉饭,本杰明觉得美味极了。稍事休整,他又乘船前往费城。

在一个星期日的可爱的早晨,本杰明·富兰克林在费城登岸了。

经历了这一段艰苦的旅程,本杰明消瘦了许多,样子十分狼狈,满脸尘土,头发蓬乱;身上穿着一件污秽不堪的工作服,衣袋里塞满了脏汗衫和臭袜子,囊中仅剩下一个荷兰盾。

走在举目无亲的费城街头,本杰明的心情像大海一样茫然,咕咕鸣叫的饥肠才让他感到自我的存在。他决定,先买些食物填饱肚子,再找个地方好好地睡上一觉,然后去找工作,开始新的生活。

他找到一个面包铺,给了老板3个便士,窗口竟然递出了3只大面包卷儿,本杰明有些喜出望外。他把两个面包卷儿夹在腋下,拿着另一只边走边吃。他沿着街道一直走下去,一边东张西望地辨认街景。正吃着走着,路旁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本杰明循声望去,看见一位妙龄少女正站在一座房子前,看着他发笑。本杰明低头看看自己的狼狈模样,也觉得滑稽可笑,所以,他并不羞恼,反而朝少女回报一笑,并举手向她致礼。这个忘形的动作,又使夹在他腑下的面包卷儿掉到了地上,少女笑得更厉害了。本杰明红着脸拾起面包,一溜烟儿逃得远远。

第二天,本杰明就在一家新开业的印刷所里找到了工作。雇主塞缪尔·凯默,看起来有些古怪、笨拙,一见面,他就自吹自擂地夸耀他的宏伟计划,吹嘘印刷所的前途无量。等到他领着本杰明参观他的印刷房时,本杰明看到的只是一副磨损严重的英文铅字和一架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残破的印刷机。

最后,凯默再次打量了一下本杰明,又问了他几个印刷业务方面的问题,然后不置可否地晃了晃脑袋,便决定雇用他了。本杰明临走的时候,凯默又叫住了他,问道:“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本杰明略一迟疑。说:“我还没有找到固定的住处。”他没有说出,昨天他在教堂里睡了一觉。

凯默沉吟了一会儿,对本杰明说:“我这里没有地方给你住。这样吧,我介绍你去里德先生的家里,他那儿有富余的房子,而且离这里也不太远,向东转过两条街,拐角的第二家就是,是一座临街的房子。我想你会满意的。”

按照凯默提供的地址,本杰明顺利地找到了里德先生的家,那的确是一座漂亮的房子。站在门口的台阶下,本杰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正在犹豫之际,只听身后有人问道:“先生,您找哪位?”声音非常悦耳动听,如一股潺潺的清泉在山中流过。

本杰明立即转过身去,顿觉眼前一亮,只见一位端庄美丽的姑娘站在自己的面前,“哎呀,怎么是你!这真是太巧了。”他兴奋地冲着姑娘说。

姑娘盯着眼前这位衣着整洁、相貌英俊的小伙子,竟是昨天那个肮脏不堪、举止狼狈的流浪儿。

“这太不可思议了。”姑娘感叹道。

于是,本杰明就在她家里住了下来。

这一年的冬天对本杰明来说有着极其重大的意义。他充分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口袋里有了足够的钱,他实现了成为一句熟练工人的理想。与波士顿相比,费城的政治和宗教环境比较宽松,这令本杰明十分满意。他开始广泛地接触社会、结交朋友。白天,他在印刷所里努力工作;晚上,与几位爱好读书的年轻人一起谈天说地,或者同房东里德先生一家共度愉快的时光。他和里德小姐的关系日益亲密,他们产生了不同寻常的感情。

这一段独立生活的经历使本杰明成熟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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