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四十年以后,范钦建造了天一阁,主要从事于聚书、刻书等文化活动。
天一阁刻书是明代私家刻书之卓然者,其刻书规模,我们可以从他所刻书上记录的大批写刻工人姓名中得到佐证。书上记着姓名的写工有范正祥、黄瑞,刻工有戴锐、徐升、余堂、郭拱、郭滔四、郭良、郭英、郭才、熊诗、熊诗五(熊施五)、姜培、翟良才、充三、邓秦三、邓滔、邓克三、元恩、张德方、周聪八、周明四、黄文、黄文九、黄文六(王文六)、黄文五(王文五)、邹国相、胡秀纹(胡秀文)、王以南、王以才、王以道、王以成、王宾四(兵四)、胡十二、龙潘、蒋子洋、邢全卿、茹子凌等近四十人。其中《稽古录》一书的刻工有二十五人,可知当时刻书已具相当规模。范钦去世后,他的儿子范大冲主持刻书,刻工又有王元秀、卢成、汪国法、子鸣、有光、文合、林纯、朱天福、小光、茅波、弋得、安、王元、罗法、戴、陵、毛、川、王茅等十九人。
刻工中有些是宁波当地人,像《关氏易传》—书版心下镌“余姚王以道刊”一行,明确记载着刻工的籍贯。他们大都临时受雇于人,因此天一阁所刻各本,刻工往往不同。他们的活动情况,还可以从其他地方的刻本书中得到反映。如万历十五年刊《绍兴府志》,刻工中也有王以南、王以成,并有“余姚王以道刊”一行。又如嘉靖三十四年南昌刻《欧阳文忠公集》,写工有黄瑞,刻工有翟良才、余答、姜培等人。嘉靖三十九年张元谕吉安刻本《文山先生文集》,刻工中也有黄文、文六等人。可知在嘉靖、万历年间,这批刻工流动于浙江、江西一带。
天一阁所刻书籍,有经过范钦亲自校订,有的未经范钦校订,还有的是范钦和范大冲的著作,现将各书特征分类考录如下:
甲、经过范钦校订的刻本二十种
一、《乾坤凿度》二卷《周易乾凿度》二卷
《乾坤凿度》题明范钦订,《周易乾凿度》题汉郑康成注,明范钦订。半页九行,行十八字,白口,左右双边,刻工有郭完等十八人。各卷版心均刻“乾坤凿度”。
二、《周易古占法》二卷
上卷首页题沙随程迥编、四明范钦订,下卷首页题沙随程迥注,四明范钦订。半页九行,行十八字,白口,左右双边,不记刻工。
三、《周易略例》一卷
卷首邢序,正文首页题晋王弼著,唐邢注,明范钦订。半页九行,行十八字,白口,左右双边,刻工有胡秀文。
四、《周易举正》三卷
卷首郭京序,正文首页题唐苏州司户参军郭京撰,皇明兵部右侍郎范钦订。半页九行,行十八字;白口,左右双边,刻工有王以南、胡秀纹、王以才。
五、《京氏易传》三卷
正文首页题吴郁林太守陆绩注。明兵部侍郎范钦订。半页九行,行十八字,白口,左右双边,偶记刻工:以才。
六、《关氏易传》一卷
正文首页题天水赵蕤注,四明范钦订。半页九行,行十八字,白口,左右双边,刻工有王以南等五人,其中一页记“余姚王以南刊”。
七、《麻衣道者正易心法》一卷
卷首淳熙己亥三月程准序,正文首页题希夷先生受并消息,东明山人订,卷末崇宁三年三月九日庐峰隐者李潜几道序,乾隆元年冬十月一日玉溪戴师愈孔文跋。半页九行,行十八字,白口,左右双边,不记刻工。
八、《穆天子传》六卷
卷首至正十年北岳王渐玄翰序,荀勖序,正文首页题晋郭璞注,明范钦订。半页九行,行十八字,白口,左右双边,刻工有胡十二等十五人。
九、《孔子集语》二卷
卷首淳祐六年薛据序,正文首页题永嘉薛据纂,四明范钦订。半页九行,行十八字,白口,左右双边,刻序者王以成,正文不记刻工。
十、《论语笔解》二卷
卷首许勃序,正文首页题昌黎韩愈、赵郡李翱著。四明范钦订(三行)。半页九行,行十八字,白口,左右双边,刻工有王以成。版心不刻书名,只刻“遗文”两字。
十一、《郭子翼庄》一卷
正文首页题三一子高允叔纂,明兵部侍郎范钦订。半页九行,行十八字,白口,左右双边,不记刻工,版心上书名仅刻“翼庄”两字。
十二、《广成子解》一卷
正文首页题广成子著,宋苏轼解,明范钦订。半页九行,行十八字,白口,左右双边,刻工有姜培等六人。
十三、《三坟》一卷
卷首毛渐序,正文首页题明范钦订。半页九行,行十八字,白口,左右双边,刻工有郭完等十六人。卷端书名刻“山坟”,版心上刻“三坟”,卷末后序。’
十四、《商子》五卷
正文首页题四明范钦订。半页九行,行十八字,白口,左右双边,刻工有胡秀文、元恩。
十五、《素履子》三卷
正文首页题唐将仕郎试大理评事张弧撰,明通议大夫兵部侍郎范钦订。半页九行,行十八字,白口,左右双边,不记刻工。
十六、《竹书纪年》二卷
正文首页题梁沈约附注,明范钦订。半页九行,行十八字,白口,左右双边,写工和刻工有范正祥写、姜培刊,黄瑞写、黄文六刊,又有刻工周聪八等十三人。
十七、《潜虚》一卷
正文首页题宋司马光撰,明范钦订。半页九行,行十八字,白口,左右双边,刻工有茹子凌等五人。卷末附《潜虚发微论》,题左朝奉郎监察御史张敦实撰。
十八、《虎钤经》二十卷
未见刻本,恐已失传。清嘉庆十三年阮元等编《天一阁书目》著录为“《虎钤经》二十卷,刊本,宋许洞著,明司马公讳钦订”,清光绪十年薛福成等《重编天一阁见存书目》亦著录为“阁中校刊本”,另据北京图书馆善本组函告,该馆现藏《虎钤经》一书的刻本数种,其中一种钤有“天一阁”长方印,但书上无“范钦订”字样,刻工姓名除“文”字外,均不相同。疑为天一阁别一旧藏本。
十九、《两同书》二卷
正文首页题唐罗隐昭谏撰,明范钦安卿订。半页九行,行十八字,白口,左右双边,不记刻工。
二十、《新语》二卷
卷首序,正文首页题汉中大夫陆贾撰,明兵部侍郎范钦订,男大冲校刊。半页九行,行十八字,白口,左右双边,不记刻工。
乙、未经范钦校订而刻印的古籍七种
一、《司马温公稽古录》二十卷
宋司马光撰。扉页题:《稽古录》,天一阁藏板。半页九行,行十九字,白口,四周单边,写工和刻工有:黄瑞写、黄文六刊,黄瑞写、黄文九刊,范正祥写、姜培刊,及熊诗五等二十五人。
二、《孙子集注》十三卷
宋欧阳修辑注。清光绪十年薛福成等《重编天一阁见存书目》著录:“全,阁中校刊本”,此后散出,今未见传本。
三、《元包经传》五卷
卷首有政和元年十月望日杨辑“元包旧序”,绍兴三十一年四月张洸跋,正文首页题后周卫元嵩述,唐秘书少监武功苏源明传,唐国子监西门助教赵郡李江注并序。半页八行,行十八字,白口,四周单边,写工和刻工有;黄瑞写、郭完刊,郭英等十五人。
四、《元包数总义》二卷
卷首绍兴庚辰五月晦张行成序,正文首页题蜀临邛张行成述。半页八行,行十六字,白口,四周单边,刻工有郭完等六人。
五、《说苑》二十卷
汉刘向撰。半页十行,行十八字,白口,左右双边,不记刻工。
六、《新序》十卷
汉刘向撰。半页十行,行十八字,白口,左右双边,不记刻工。
七、《法帖释文》卷
此书天一阁现存各旧目均失载,今残板尚存,半页十二行,行二十字,白口,四周单边。一九四〇年冯贞群编《鄞范氏天一阁书目内编》附录一云:“洪武九年常任序,上卷淳化阁法帖。”
丙、范钦和范大冲的著作四种
一、《奏议》四卷
明范钦撰。半页十行,行二十字,白口,左右双边,不记刻工。书口镌“奏议”两字,清光绪十年薛福成《重编天一阁见存书目》著录为“《抚南赣奏议》”。
二、《古今谚》一卷
明范钦撰。半页十行,行二十字,白口,左右双边,不记刻工。
三、《天一阁集》三十二卷
明范钦撰。卷首万历十九年沈一贯序云:“乡先生范司马公卒之明年,其所为《天一阁集》者出。……”正文首页题四明范钦安卿著。半页十行,行二十字,白口,左右双边,刻工有王元秀等十九人。
四、《三史统类臆断》一卷
明范大冲撰,万历八年刊。半页八行,行十六字,白口,四周单边,不记刻工。
上述三类共计三十一种。此外,一九四〇年冯贞群编《鄞范氏天一阁书目内编》附录二范钦传注文中说,天一阁刻本尚有《烟霞小说》、《汉书隽》两种,然而现存天一阁早期书目无著录,冯氏编目时版既无存,书亦未见。光绪《鄞县志》范钦传曾提到《汉书隽》为范钦所撰,原书失传,未审孰是。
现将天一阁续增本《穆天子传》六卷,与天一阁原藏本比对,校订者和版式均相同,只是原藏本记有刻工,续增本不记刻工,而且字体笔画较瘦,由此可知,有的天一阁刻本,曾经后人翻刻。在鉴定天一阁刻本时,还得注意原刻本与翻刻本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