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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天地间的女子

“怎么样,有点读书公子的味道吧?”陈柏穿上从东苑姑娘那里要来的衣服,尽管挑了件尺寸最大的,可真套在身上后才发现和紧身衣没什么区别。

见唐婉一脸古怪的神情,没等她开口,陈柏就挥手道:“不用说了,以你的审美观,只能欣赏男人的柔弱,不懂得男人的刚强。对了,去参加她那个的聚会要凑多少份子钱,还是要买票?”

“能进青园的客人,只需赋诗一首,若是被安玥姑娘瞧上便可进去。”唐婉答道。

“原来这样,小意思,那我去了。”说完,陈柏哼着小曲走出青莲阁。

看着穿着打扮不伦不类的陈柏,唐婉也不知他哪来的自信,况且他连字都不识,更不用说吟诗作对了。

“一会便会回来吧。”唐婉心中猜测道。可转眼见到满桌只动了几道菜饭食,心中的猜测就有些动摇了。

虽不曾与他同席用膳,但只用了一日,他就将自己喜好的口味摸得一清二楚。从那以后,凡是自己喜欢的菜品,他都会原封不动的留下来。这样聪明又细心的人,即使不通诗词,应该也会有其他办法吧。

忽然间,唐婉失了胃口,望着空旷的正厅,心里不知为何感到一丝落寞。

……

“太难了,没想到这次‘聆诗会’出题如此怪异。”

“是啊,枉费我苦心准备一月,到头来连门槛都没摸到。”

“我要是安国公的杨小侯爷就好了,灵兰阁随便进去。”

“这位兄台,亏你是位读书人,没想到竟想做个人面兽心之人。”

“仗着家世修得无上功法,尽做奸yin掳掠的恶事,你居然还以他为榜样。”

“那里是这样,你们都误会了,我是在抱怨天理不公。不顾我们才情,却对恶人青睐有加。要不是青园规矩大,豁出性命我也要闯进去给安玥姑娘提个醒。”

“天理何时公道过,没看到前些日子‘青莲’唐婉才被逼迫下嫁贱人吗?有这样的前车之鉴,估计安玥姑娘是想找个靠山吧。”

“唐婉也是可惜,好好端端的美人儿,就这样被个贱人糟蹋了。”

“吴公子的才情大家都见识过的,唐婉垂青吴公子我心服口服。可惜最终被个贱人占了便宜。”

“唉,天道不公啊!”

……

“贱人?!好吧,我认真做个让你们嫉妒的贱人。”陈柏心里毫不在意道。

走到灵兰阁附近,就见人群正朝四周散去,陈柏混到其中想探听点消息,没想到关键的东西不谈,最后还扯到自己头上,当即舍去这群文人朝灵兰阁走去。

来到灵兰阁,和想象中的盛况不同,除了几个心有不甘的人望着院门墙上的告示冥思苦想外,四下再无他人。

告示陈柏看不懂,刚要抓个人来问问,却见守门的丫鬟有点眼熟。仔细一想:这不是经常和东苑姑娘来听自己胡扯的小丫头片子吗?别以为躲在人群中,我就不认识你。

也不管告示上面写的什么东西,陈柏当即堆起个自认为和蔼的笑容走过去。

此时,小丫鬟正捏着衣角心不在焉,嘴里小声的诅咒着还来留在这里的几个废材。若不是他们,早可以去玩耍了。

感到有人走进,小丫鬟回过神来,本以为是要尝试作诗的才子,可定眼一瞧,那怪异的穿着,标志的短发,不正是那位哥哥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平日里和东苑的姑娘们在一起,只觉得这位哥哥坏得有趣,今日他一脸坏笑地朝自己走来,小丫鬟早没以前的那种心境了,只感觉脚底一阵寒意,连张口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还认识哥哥我吗?呵呵,我可记得你哦。好了,不说废话。你早已见过我的才华,想必也知道这种雕虫小技难不倒我,所以我可以进去了对不对?”陈柏指着墙上的告示说道。

小丫鬟摇摇头。

“真要作诗?”

小丫鬟点点头。

“我作诗你能分出好坏来?”

小丫鬟点点头。

经常从东苑的姑娘们口中听到唐诗宋词的名句,陈柏就知道单纯靠抄袭有些难,即使肚里还有为数不多的其他朝代诗句,那也得正巧对上人家的出题。何况到了现在,自己连告示上写什么都不知道。

“你听好。”想了片刻,陈柏觉得已经找到从前参加诗歌朗诵时的感觉,便调整情绪缓缓地开口道:“前轱辘不转,后轱辘不转,所有轱辘不转,思密达。沙朗地嘿哟,做啊地嘿哟,欧巴西啊嘿哟,衣索念。”

饱含深情的朗诵,听得小丫鬟哑口无言,尤其是吟完后,一副陶醉不已的神情,更让她不敢妄下结论,想了半会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假装陶醉中,小心地瞟眼那丫鬟,见她一脸茫然,陈柏心中大喜,这正是他要的效果。

“听不懂对不对?”陈柏收拾好心情,认真地说道。

待小丫鬟点头,陈柏继续说道:“那就对了,此诗绝妙无比,只是不用这域外星语来作,便会少了其中韵味。以你的学识听不懂是正常的。唉,孤独寂寞冷啊,不要说你,估计这世上也没几个人能懂。不过在我看来,凭你家小姐的智慧,很可能悟得本诗三层寓意。所以,请不要耽误我同你家小姐共同赏析的时间。”

小丫鬟听了,踌躇半天,还是摇了摇头。

见此招未能奏效,陈柏有些不耐烦了,捡起墙角下的一根树枝,然后双手握住,面目狰狞地说道:“我这次来,不是为了见你家小姐。真正的目的是要约战那人面兽心的杨小侯爷。我十分想知道,到底他厉害还是我厉害。征服唐婉的计策你也清楚,其实只要你深夜走过青莲阁,不用进院门,就可以听到清脆的皮鞭声和凄惨的哀求声。不用为我担心,徐娘不仅没有责怪我,相反还让我住进青莲阁以示嘉奖。”

“既然今日你阻碍我和杨小侯爷见面,那只好来日再和他约战了。只是我这人没什么大名声,人家未必看得起。到目前为止,除了在灵兰阁里找个人施展所有恶毒手段引起他的注意,还没想到更好的办法。瞧你聪明伶俐、乖巧可爱,或许可以给我想个好法子,不然……”说完,‘咔嚓’一声,陈柏将手中的树枝扳成两段。

“哥…哥,公…公子你进去吧。”小丫鬟早被吓得魂魄颠、倒口齿不清。

听得可以进去,陈柏马上恢复正常的神情说道:“不用慌,能见杨小侯爷,刚才的手段就不消用了。”

丢下还在担惊受怕的小丫鬟,陈柏循着远处传来丝竹声走去。这院子比青莲阁要大,在层峦叠嶂的假山中绕了许久,他才找到阁楼。

阁楼前有其他丫鬟走动,见到陈柏,便很快上去为其引路。

进了阁楼,就看到灯火通明的大厅里,一群人围坐在那,中间有个女子正翩翩起舞。

“这就是青楼花魁安玥?”

仔细瞧去。虽说生的肌如白雪,眼似秋水,绛唇映日。但论相貌唐婉比她要胜一筹。为什么她是花魁呢?

“哦,原来是这样。”陈柏突然恍然大悟,也怪自己,一进来就朝人家脸上瞧去,根本没注意到她所散发出来的气质。

对的,就是气质,女子眉宇间全然没有一丝青楼女子的风尘气。那如描似削的身躯,仿佛聚天地灵气而化成,不似仙也不是妖,犹如从月宫中逃跑的精灵,神秘飘渺却萦绕心间。每当舞动身体,世间万物如同受了感应般,随她一起跳动。

霎时间,陈柏已经忘记所有,在他眼中,天地里,只有这个女子。

一曲终了。

“啪啪……”

直到巨大的掌声,才将陈柏的魂儿拉回来,看着那些早已回过神来的宾客,他边鼓掌,边自嘲道:“我这定力算是完了。不过确实跳得好。”

此时,女子正和一位身着华丽的宾客举杯供饮,就在酒杯刚要触到嘴唇。突然,四周全部静止下来。

是的,陈柏看到所有的宾客在这一秒,如同凝固了般一动不动。而视野里唯一还有动作的就是那个女子,她迅速地用指甲点了下对饮宾客杯里的酒水。

当陈柏以为和其他人一样,遭了这女人的法术时,自己拍出来的掌声在这刻显得无比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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