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9年3月,林则徐到达广州后,许多外国鸦片烟贩子及中国的走私贩卖鸦片的不法之徒,根本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认为林则徐此次禁烟,必定同以往其他清政府官员一样,风声大,雨点小,甚至只刮风,不下雨,企图暂时躲避过新官上任的三把火后,再继续进行罪恶的鸦片贸易。林则徐深知,外国的鸦片烟贩子同中国鸦片走私者,甚至包括一些被贿买的地方官员,水师将士等,已结成一个严密的贩毒网,要想彻底铲除,绝非易事。为了做到心中有数,林则徐将钦差大臣的行辕设在越华书院,然后以钦差大臣的名义召集广州越华、粤秀、羊城书院的肄业生数百人,声言要亲自出题考试,检查他们近来的学业如何。但是,林则徐在试卷内都夹有条子,命所有参试的学生就个人所知道的一切有关鸦片问题,例如大批销售和零散贩卖鸦片者的姓名、地址,贩毒的时间、途径、规模,清军水师受贿放纵鸦片走私的情况,及个人关于如何禁绝鸦片的办法等详细写明。
林则徐确切掌握有关情况后,一面立即与两广总督邓廷帧、广东水师提督关天培等,严拿中国的贩卖、走私鸦片者,一面布置力量,通令并严密监视英、美等国的大鸦片烟商,要其在三日之内将所有运至中国的鸦片交出,并出具今后永不贩运鸦片的保证书。林则徐明确表示,“若鸦片一日未绝,本大臣一日不回,誓与此事相始终,断无中止之理。”许多外国鸦片烟商看到形势不妙,企图溜之大吉,结果被林则徐派出的清军及中国人民截回洋馆。英、美鸦片烟商人在办事认真,言出法随的林则徐面前无计可施,只得向林则徐交出了全部鸦片,共计2376254斤。在林则徐的亲自指挥下,中国人民于1839年6月3日,在广州虎门海滩开始销毁全部鸦片。人民英雄纪念碑第一块浮雕,就是当年虎门销烟壮举的生动再现。
姜太公曾说:“先谋后事者昌,先事后谋者亡”,这就是说,人们无论做什么事,都必须首先深思熟虑,做好各种必要的充分准备,否则就会失败。林则徐在禁烟之初料定外国鸦片烟贩子决不会轻易放弃鸦片贸易,交出鸦片的,稍有不慎,即可能打草惊蛇。因此,他不搞华而不实的花架子,而是先谋后事,即首先不露声色地摸清鸦片贩卖走私的基本情况,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行动,致敌方猝不及防的被动地位而迫之就范,深得兵家“静如处女,动如脱兔”之妙。
曾国藩“历练”李鸿章
1858年李鸿章赶赴江西人曾国藩幕府。曾国藩认为,李鸿章虽然有才气,但是由于年纪轻,阅历浅,再加上多年当京官养成的一些劣习,不经过一定的“历练”是难以担当大任的。他十分注意从日常小事中“历练”李鸿章。
李鸿章在当京官的时候,生活比较散漫,养成贪睡的习惯。而曾国藩则恰恰相反,每天起得很早,不到6点就吃早饭,而且要与幕僚同桌进餐;这在曾国藩的幕府里几乎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曾国藩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是利用共进早餐之机,可以把一天的工作交代下去;二是使幕僚属员养成早起勤快的习惯。李鸿章初来乍到,对此尚不十分了解。
一天清晨,李鸿章还在蒙头大睡,忽然被人叫醒,睁开朦胧睡眼一看,来人是曾国藩身边的一位马弁,说曾大人请他去吃早饭。李鸿章睡意正浓,不想早起,打算偷个懒,便说自己身体不适,托来人代假。过不多时,又来了一个哨官,对他说:“曾大人必待幕僚们到齐后方进餐。”李鸿章知道这时已经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急忙穿好衣服,跟眼跄貌地来到曾国藩的营帐。曾国藩毫无表情,见人到齐,把手一摆,招呼大家开始进餐。饭后,曾国藩正色对李说:“既然来到我的幕府,我有言相告,这里讲求的就是一个‘诚’字而已。”这件事给李鸿章的教训极深,不仅使他改掉了贪睡的毛病,而且还使他领悟出为人处世的道理。后来李鸿章能够功成名就,位极人臣,是与曾氏对他的影响、提携分不开的。李鸿章成名后,对曾国藩的提携之恩念念不忘,言必称“我老师如何神圣”。以至到晚年,他还常常向人提起这件事。他说,经过那次教训后,便对早起“习以为常,也渐觉不甚吃苦。所以我后来自己办事亦能起早,才知道受益不尽。这都是我老师造就出来的”。
曾国藩“历练”李鸿章主要用的是身教之法。他在日常生活中的一些小的方面,如早起、写日记、读书、勤于公事,都要求自己做出表率,长年累月地坚持下去,形成一种习惯和作风,以此来影响其他人。被影响的人表面看来只是学会模仿做一些具体小事,但在这些小事中却包含着一种道德的力量,会对人的素质发生潜移默化的影响,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这就是李鸿章为什么会对曾国藩早年对他的“历练”永难忘怀的原因。身教之法是一项重要的教育方法,包含着深奥的育才谋略。
杨秀清洞奸察伪
太平天国起义后,太平军队伍发展很快,并于1851年9月攻克广西省永安县。太平天国在永安屯驻半年之久,进行了各种军政建设。清帝咸丰命帝舅、首席军机大臣(相当于宰相)赛尚阿为钦差大臣,亲赴广西督师。赛尚阿指挥手下的两员主将向荣、乌兰泰率数万名清军四面围攻永安。因太平军依托于永安城墙,无利则固守不出,有利则突出袭击,使清军的进攻久久不能奏效。清军都统乌兰泰意欲计取,于是派人向太平天国领导人送去书信,表示愿意叛清降服太平天国,但在书信中密藏炸药,企图利用太平天国领袖们拆视书信之时加以暗害,然后乘乱强攻。杨秀清本来就感觉事情有些蹊跷,又敏锐地发现来信较为沉重,料定其中必有机关,遂假托天父下凡,指出信内藏有炸药,命手下人将信远远投掷于地,结果,“炮火即发”,除冯云山右肩略受轻伤外,其他太平天国领袖皆安然无恙。
人们只有遇事冷静、临危不乱,才能头脑清醒,洞奸察伪。杨秀清识破清军诡计的原因亦正在于此。
曾国藩祁门脱险
1861年底,曾国藩设大营于安徽祁门,作为组织湘军围攻安庆的指挥部。突然消息传来,太平军忠王李秀成率领大军逼近祁门。这时的曾国藩已经把主要的兵将都派到前线作战,身边所剩无几。祁门名为湘军屯兵重地,实际上只不过是一座空营。所以曾国藩手下的幕僚属员十分惊慌,有人还把自己的行李放在船上,准备随时逃走。
曾国藩心中也很恐慌,但他意识到,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如果军心一乱,造成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为了稳定手下人的情绪,他不动声色,故作镇静,并立下遗书表明自己决一死战的决心。对于幕僚属员,他还采取了这样一个笼络的办法。他听说有人做了逃走的准备,于是传出一令:“现在敌人势大,有想暂时离开大营者,可以支给三个月的薪水;事后如果还想来营供事,我将一如既往地接纳。”属员们接到这个命令后很受感动,觉得曾大帅对自己太宽厚了,于是全都抱定了死战的决心。军心得到了稳定。
李秀成率大军来到后,曾经派兵攻打祁门。守备的湘军进行了顽强的抵抗,挡住了太平军的攻击。李秀成见攻打无效,不想恋战,便急忙撤军西去了。李秀成撤军的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他率军前来并不是专门为了攻打祁门,而是应陈玉成之约前去会攻武昌。他在出发时就比陈玉成晚了许多时候,一路上又招兵买马,行动迟缓,生怕误了会约日期,不想再在祁门拖延;二是由于祁门的敌人抵抗非常顽强,他怀疑有敌人重兵驻扎在这里,既然如此,祁门不是短期内可以夺取的,所以不想继续攻打。这样一来,反倒使曾国藩绝处逢生,躲过了一场兵败身亡的灾祸。
曾氏手下的一些幕僚属员听说李秀成大军来攻,作了逃跑的打算,按照常规,在这种情况下稳定军心,应该处罚这些动摇者,以威服众。然而曾国藩则反其道而行之,不仅没有处分这些人,反而允许他们暂时离开。这种做法表面看来与稳定军心的目的背道而驰,实际上是对部下的一种笼络,用道德上的信任感来换取他们对自己的忠诚,从而达到稳定军心的目的。他运用的就是“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的政治策略。
曾国藩的防守术
攻和守是古往今来的一切战争所采用的两个最基本的形式。一位好的军事指挥员不能只会进攻,不懂防守。防守之道同样是值得认真讲求的。在这个问题上,清末的“中兴”名将曾国藩颇有研究。“扎硬寨,打死仗”就是他从实战中总结出来的一条重要的御敌原则。
曾国藩认为,营寨、阵地是军队的立足点。对于任何一支军队来说,如果没有巩固的立足点,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不会取得成功。基于这种认识,曾国藩对湘军的筑营寨,修阵地极其重视,并亲手制定出《扎营之规》颁布全军推行。曾国藩对筑营寨的意义看得很重,他要求湘军每到一地,无论风雨寒暑,必须首先修墙挖壕,筑营扎寨。营未筑成不许休息,甚至不与敌人接战。他对营寨的修筑很讲究。低洼处、开阔处、半面斜坡处、坐山低而客山高处,都是他扎营选地的大忌。他认为最理想的扎营地是“顶上宽平,旁面陡峻者”和“背山面水者”。
他规定:湘军的营寨必须由围墙、壕沟、花篱(各种障碍物)三层组成。围墙规定高八尺,厚一丈,里外皆用草坯土块砌成,中间用土筑紧,每筑尺余,横铺长条小树,以免雨后裂塌。墙上开出枪炮眼,便于发挥火力。壕沟须一丈五尺深,上宽下窄。壕中取出之土,顶覆于二丈开外,不许堆高,以免下大雨时把土冲入壕中。花篱是用木器、铁器制作的各种障碍物,其名目有木城、木概、梅花桩、鹿角、挡木、地刺、铁蒺藜、铁菱角等几十种。一般情况下,围墙只修一道,壕沟挖两三条,花篱则敷设五六层之多。三层屏障之内是官兵居住的营房。这些规定,有的是沿袭了古代军事家的传统做法,有的是他从实战经验中总结出的新方法。近代著名军事家蔡锷曾经高度评价湘军的这个《扎营之规》,指出:“夜间宿营,虽仅一宿,亦须深沟高垒,为坚不可拔之计,则防御之紧严,立意之稳健,尤为近世兵家所不及道者也”(蔡锷:《曾胡治兵语录》第十二章《战守》)这一个原则在湘军的各支部队中得到广泛执行,取得了一定的成效。最突出的战例是1862年10月湘军与太平军在南京雨花台发生的激战。
1861年曾国藩指挥湘军夺取了安庆,派其弟曾国荃率军顺流而下,打到南京城外,并在雨花台一带修筑了营寨。南京在当时叫天京,是太平天国的首都。湘军兵临城下,无疑是对这个农民政权的致命威胁。为了解除敌人对天京的包围,消除心腹大患,洪秀全授命李秀成,从各地抽调20万部队,攻打屯驻在雨花台一带的湘军,企图一举将其歼灭。当时,曾国藩所带的湘军只有两万余人。当他得知将有恶战发生时,命令部下加固营寨,大量屯集粮食军火,并要求水师策应支援。1862年10月,数十万太平军分三路进兵天京,在雨花台摆下了战场。从13日起,太平军向湘军大营发起攻击,双方展开激烈的战斗。由于湘军营垒的坚固,两军大战46天,打了个平手,太平军未能攻陷敌人营垒,达到全歼敌人的战略目的。后来,由于李秀成见久攻不克,便以冬季来临,全军“未带冬衣”为由,率军撤出了战斗。此役,湘军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能够抵住太平军的猛烈攻击,保住自己的阵地,在很大的程度上是依靠了营寨的坚固。可以说这是曾国藩“扎硬寨,打死仗”作战原则的一次成功运用。由于湘军保住了在雨花台的阵地,等于在太平军的心腹地区楔上了一颗钉子,有效地牵制住太平军的军事行动,占据了战略上的优势地位。在后来清军攻破天京的战斗中,固守在雨花台的湘军起的作用十分关键。可见,有效的防守,是一个何等重要的战争策略。
聂士成诱敌互击
在甲午中日战争中,聂士成多在率部与日军激战,是一位有勇有谋的著名爱国将领。
1894年10月下旬,日军越过鸭绿江大举进犯辽东,数万名清军不战而溃,致使日军接连攻占安东(今丹东)、凤凰城、长甸、宽甸、海城等战略要地,进逼辽阳,气焰嚣张地声称要很快攻占辽阳,然后直取辽宁省城“取奉天度岁过年”。聂士成率所部冒着严寒拒守辽阳,顽强抗击日军,常常是枪弹如雨,辽阳人民经常要卧地躲避。一天,日军突然停止了对辽阳的进攻,聂士成料想其中必有缘故,秘密派人出城侦察,不久有人来报说,辽阳城外有座山叶连关,日军已在山上山下层层设营,日军之所以停止进攻,是在等待将大炮运到山顶之后,企图居高俯击城内,上下夹攻。
当日傍晚,天降鹅毛大雪,聂士成选募敢死队员数百人,每人给予50两白银的重赏,然后每人发给羊皮衣、裤各一,令他们一律反穿,使羊皮之毛暴露于外,远远望去,与雪同色,极易于雪地隐伏。又以重金雇当地樵夫,绕开日军的设营之处,乘夜潜至山腰。敢死队员登上山腰之后,按聂士成的命令分为两组,一组向山顶进攻,一组向山下进攻,突然间排枪四起,喊杀震天。这时,在山顶的日军以为山腰以下已被清军所占,而在山底的日军则以为山腰以上已被清军暗取,大雪蔽天而下,瞭望困难,日军皆不敢贸然出战,皆用枪炮互相猛烈盲目射击。而清军敢死队员则躲人背风的山谷之中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新的战斗。当天色放明之时,山上山下的日军还在自相残杀,互相射击,聂士成率大队清军掩杀而至,埋伏山中的数百名敢死队员如兵天降,突起配合,遂大获全胜,收复了叶连关。
“逢强智取”“出奇制胜”,这是聂士成取胜的重要因素。
现代智谋
大智大勇的彭家珍
武昌起义以后,出现了南北议和的局面。南方的革命党人提出,只要清帝宣布退位,就可以让袁世凯当临时大总统。掌握清朝军政实权的袁世凯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野心,乘机向清朝王室施加压力。关于退位一事,在满洲贵族集团中存在着分歧。庆亲王奕忻向来看袁世凯的眼色行事,自然持赞同的主张,而满族亲资良弼、铁良、毓朗等人极力反对。他们联络了30多个顽固死硬分子,组织起以保皇为宗旨的宗社党,对抗革命潮流,阻挠清帝退位。在这伙人当中,担任军谘使的良弼是核心人物。此人当时只有30多岁,曾留学日本上官学校,颇有活动能量,在满族贵族中算是一个佼佼者。为了拔掉这个阻碍共和实现的钉子,革命党人决定用暗杀的手段把良弼除掉。彭家珍自告奋勇承担了这一任务。
彭家珍早年曾赴日本考察过军人们熟悉的军事谋略,但成功地运用它却并非人人皆能。聂士成面对凶悍的日军,巧妙地利用天将大雪夜色茫茫的天时,采用类似于希腊“木马计”的谋略,派遣敢死队潜入日军各营之间,诱敌互击互扰,然后乘隙而攻,里应外合,取得了重大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