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容见碰上了贼寇,又在深山密林的松坡,而且贼人还不少,多少有些紧张,因为这不单是自己个人,还有李怡这位晋王郡主,这可是让人头疼的事情,虽说在千军万马中冲杀倒不怕,可是江湖中的伎俩更险恶于两军阵前,着实觉得麻烦。倒是黄杰可比杨容熟悉多来,手中铜熟铁棍一横,抱拳道;“我等三人路过此地,只因路滑夜黑,没来得及拜会诸位当家,还望诸位当家高抬贵手,放兄弟过去,他日自登门拜访以谢。”黄杰自在滇西长大,黑白两道多少知道些。
刚说完便见前方反火把晃动,幂幕色里隐约十余人,虽有火光去看不清人面,有人答道;“黄二爷话虽说得不错,可咱兄弟天生干得就是这买卖,黄二爷今既到此,总不至让兄弟们连口茶都喝不上吧?”顿时一帮匪众七嘴八舌跟着起哄。黄杰一听声音,暗叫声苦也,这帮土匪认得自己却还要强劫,肯定是跟自己有过结,否则以黄氏兄弟“大扁担,二扁担”之名,一般绿林人物还是多少给些面子呢。
黄杰也不客气答道;“当家的话既如此,兄弟也不白借这道,只是并无贵重财物,只随身带这散碎银子二十两,当家的若不嫌少,只管与众兄弟喝茶便是。”只听那头冷冷回道;“按说,以大扁担,二扁担的名气,留下二十两银子,倒也可过去,可如今怕是行不通了,别怪兄弟不给面子,留下那女娃,二爷只管走路便是,嘿嘿。一阵怪笑。黄杰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谁了,心想;真冤家路窄呢!”嘴上便回答;“袁超,真是冤家路窄,上回永昌大战还没分出高下呢。近来还长出息了,当土匪了啊?”
原来两年前黄杰在永昌城见一恶少调戏民女,便出面劝阻,不料双方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双方一场恶战,并未分出胜负来,由乡绅出面和解,而了事。可这习武之人争强好胜,谁也不服谁。这便黄杰,袁超的恩怨。后来李定国和吴三桂大战,永昌兵乱,袁超自回得腾越州来,可到处大乱,便仗着一身本事,收服上百名乱兵,专出没在南甸[今云南梁河县]干崖一带,抢劫过往客商,做了绿林买卖。手下聚得一群孙崇雅,杨武部的乱兵,好不得意。又因干崖,南甸是通缅的官道,自然有利可图。这日早有探子报说有三骑经过,遂早引众伏在松坡,见李怡是女子,便仗人多势众,来抢劫。
杨容,黄杰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堂堂李晋王的千金,这帮毛贼也敢打主意?二人丢了命也可以,可怎能让郡主受辱呢?杨容早忍不住了道;“有本事就来真刀真枪打一战,除非我死了,否则谁也别妄想!”
李怡早气得花枝乱抖,早拨剑再手,脸色铁青,黄杰心中暗想;“单这袁超武功和自己就在伯仲之间,这上百匪徒个个是不要命的主,况且还不知对方还有多少武功好手呢,这一混战起来,己方三人怕是要吃亏。”这时对方更嚣张道;“这既到这份上,怕是由不得二爷诸位了,这女娃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黄杰见状,大叫道;“袁大当家,你一身好武艺,也算得上是响当当的人物了,凭本事单打独斗,别仗人多势众!”
那边也道;“大扁担,二扁担”威名赫赫,也不辱没名声,明刀明枪干一战。众位弟兄,都出来点上火把,不许施放冷箭,等拿了那女娃当压寨夫人,众人有赏!”众匪嘻嘻哈哈大笑。
顿时众匪围定,各执火把兵刃,杨容等人方才看清袁超等十余人,黄杰粗看了下,武功极高的有三,四人,特别袁超左边有一精干汉子,看似武功极高。持一对虎头双钩,寒气凛人。只因黄杰较识江湖上的规矩,先用言语把对方话卡死,单打独斗才有机会。
袁超是大当家,自然不肯轻易出手,便道;“谁先打头阵?”话因刚落,便有一人道;“我打头阵。”一大汉手持朴刀直奔黄杰而来,黄杰武艺不错,且力大,铜熟棍舞得滴水不透,招招恰到好处的挡住对方朴刀,偶还一招却让对方手忙脚乱,众人见黄杰功夫如此娴熟无不赞叹!杨容暗道;“黄杰虽不如其兄武艺高,然已可算第一流高手,自己恐尚不及。”正想着,突见黄杰大喝一声“嘿”,一棍把那大汉朴刀震飞,顺势飞起一脚将那汉踢翻在地。
袁超见先输一阵,拨刀便要上,却见那使虎头双钩的汉子道;“大哥莫急,待我去会会他。”杨容见黄杰先胜一阵,该自己出战了,便道;“兄弟先休息一下,待我来会会他!”接着又轻声对黄杰道;“形势不妙,速带郡主走!”
那使虎头双钩的汉子果然了得,双钩既出,那便是寒气逼人,招招直奔杨容要害。要知,钩在古兵中位列十八般兵器之七,一般分单钩、双钩两种,由于本身较重且具有杀伤力的尖、角、刃较多,所以对练习者的要求也相应较高。能使这种兵刃得有相当的功力才可练习。好在杨容身经百战,虽稍逊一分,然而奋力搏之,倒也不至落败。
好一场恶战,一个好似猛虎下山,双钩上下翻飞,另一个剑如游龙,轻盈凌厉,倒真“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材”。黄杰是行家,杨容虽输不掉,但胜不了,如此下去自己和李怡对付袁超等自然无走脱之机,见大家将目光集中在杨容恶斗之际,一碰傍边的李怡,上马便冲往东北方,趁火光飞奔。
众匪徒一乱之下,不及防一时大乱,二人冲出东北角,策马而去。待袁超等反应过来,黄杰李怡己走远。
杨容见黄杰李怡突了出去,心顿时放心了不少,袁超等一帮盗匪大怒,一拥而上,直扑杨容。杨容抱定必死之心,招招逼那使双钩的汉子拼命,那汉子也一时奈杨容不得。
杨容见袁超等人杀来,料之不敌,拨腿便走,前面些许匪卒那拦得住?跑出十丈开外,那使双钩的汉子已追将上来,杨容避之不及,右臂挨了一钩,身上肉早被撕去一条,却顾不上,只管往树林里窜。
进得树林,便乱跑,后面一群人直追。忽然杨容只觉脚下一空,掉了下去,黑暗中也不知掉到那儿,手上的剑一直没放松,乱摆乱碰。
袁超等一干人众,顺血迹追来到一悬崖处,不见了人影,也不知悬崖多高,自然不追了,众匪自回山去,这多土匪围攻三个人,还让其走脱,自是心中不服。
原来使虎头双钩这汉子是缅甸前国王莽达喇之子莽别浑,自少习中原武术,熟悉汉语及汉文化善使虎头双钩,因其叔莽猛白杀了自己全家,夺了父亲王位,莽别浑凭超强的武艺走脱,逃进干崖,遇上山匪袁超,便留在山寨做了二当家。落草为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