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峰冷眼看着秋染,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开口便训斥道:“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秋染,你身为当家主母,却连女儿都教不好,我本想直接休了你,不过念在你这么多年,对我白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才止了心思。不过这主母的位置,你再坐下去恐怕就不合适了,今日起,就降为妾室吧,夏茶,以后你才是白府的大夫人。”
白青峰此举,也是为了间接讨好一下白灵羽。眼看着白灵澄是个扶不上墙的,秋染也是个糊涂人,说不定,他白青峰下半辈子也只能指望白灵羽这个本不看好的庶女了。
秋染大惊,不过听到白青峰不休了自己的时候,这才算松了一口气,只是想着自己一下子从正妻变成了妾室,不由悲从中来,大哭出声,白青峰也懒得看这对母女的嘴脸,直接让下人把他们拉下去了。
夏茶冷不丁变成了大夫人,心中一惊,不过更多的却是欣喜,女人家要什么?不就是丈夫的宠爱和地位吗?现在女儿也成了材,夏茶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不满的。
冷雀也不知何时止住了哭声,冷眼看着秋染母女的惨状,只觉得一阵痛快,她终于为自己报仇了!夏茶也是个好说话的,想必以后在白府的日子不会难过了,只要白灵羽的位置一直稳下去,自己就能安稳地过下去,不用担心会被人害了,就算没有子嗣也没关系了。
一场闹剧结束了,白青峰派人去了马府,因为家中出了白事,非要举行喜事,也显得不太和适宜,马尚书本来还有些犹豫,不过听说白灵羽到时候还肯主持婚事,心中那点担忧也就不存在了,便又重新定了日子。
改婚期对马家也只是有好处没有坏处的,若是白灵羽更加得宠了,那婚事自然不错,若是白灵羽失了宠,他们退婚也来得及,总算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白家与马家的婚事就这样定了,而白灵羽也要启程回宫了。临走之时,夏茶拉着她说了很长时间的话,母女俩都哭了。至于白青峰,则是神色复杂的请白灵羽多多照顾些他们白家,经历了这么多事,白青峰倒有些看破红尘的意味,只是他应该还有几年好活,总归要努力挣出家业来,说不定还能有机会有子嗣呢。
白灵羽启程回宫了,司马瑾虽然想念,不过要忙着处理朝政,只是想着晚上来白灵羽这里。
刚进了宫,苏姜染便派人来了信,让她去苏姜染那里有要事商量。白灵羽找人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原来又要开始选秀女了。
一时有些感慨,一晃,白灵羽竟然已经入宫有一年时间了,想着一年以前,她不过是个刚入宫的小宫女,现在却已经成了昭仪了。
要说这选秀到了,朝中也有不少人动了心思。迟迟没有立后,也许未必是皇上宠爱白灵羽,也有可能是后宫中这两位妃子都不能让皇上满意呢。若是自己的女儿入了宫,得了宠,是不是也有机会坐上那个皇后的位置?
有不少人都是这样想的,因此,到了今年选秀的时候,不少人都踊跃报名,工作量也有些大,苏姜染现在与白灵羽在后宫中隐隐是齐头并立的位置,苏姜染正因为苏方那件事惹了皇上的厌恶,正想着给白灵羽一个面子,也好让司马瑾看到,自己并非不懂事的。
苏姜染与白灵羽相处起来还算和谐,虽然也许只是表面上的和谐,白灵羽便好好与苏姜染商讨了一番,她清楚的知道,她现在的身份是司马瑾的妃子,就算她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也是不可能的,若是自己反对皇上后宫再添人,别人只会说她善妒,她也知道,司马瑾虽然宠爱自己,但古代的男人绝不可能会有不三妻四妾的想法,她说出去,只会生生惹了司马瑾厌恶。
带着满腹的委屈,白灵羽回了自己的宫中,她也不知道为何,只觉得浑身都透着不舒服,想到司马瑾的后宫就要再添人,她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只是一直以来的忍耐让她没有发作。
到了晚上的时候,司马瑾按时来了,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白灵羽了,甚是想念,白灵羽也不想让司马瑾看出自己心中的不愉快,便勉强笑笑,同司马瑾一起用晚膳。
宫中的膳食讲究的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司马瑾早就清楚了白灵羽的喜好,今晚特意嘱咐御膳房做了一道白灵羽最喜欢的松鼠鳜鱼,还给白灵羽夹了一块鱼肉。
白灵羽定定地看了面前的鱼肉好久也没动手,司马瑾有些奇怪:“灵羽,怎么,没胃口?”
白灵羽正想说话,松鼠鳜鱼的香气扑面而来,她却生生犯了恶心。
“呕--”白灵羽捂住嘴,干呕了两下,慌忙地站起身来,跑到痰盂前,把下午用的点心全都吐了出来。
吐了个干净,白灵羽这才舒服了点,不过整个人看上去都好似很累的样子,司马瑾顿时紧张了起来,莫不是白灵羽吃坏了什么东西?
“太医!太医!”
皇上召请,太医院很快便派了太医过来,等诊脉过后,太医这才面带喜色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昭仪娘娘这不是吃坏了东西,而是有了身孕啊!已经有了近三个月了,不过还没显出身形来。我大魏朝有后了!”
司马瑾一时有些愣了,他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虽说有了两个妃子,不过膝下还没有子嗣,冷不丁知道自己要当爹了,不由有些呆滞,随后便是狂喜:“朕要做爹了!朕要做爹了!”
要不是怕闪了白灵羽的腰,司马瑾早就把白灵羽抱起来了,现在也只好搓着手,紧张地问太医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白灵羽看着忍不住心中一暖,现在的司马瑾,似乎和以前她看过的那些傻爸爸没什么两样。
白灵羽怜爱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她似乎有一种感觉,这回,自己才是真正在大魏朝扎下根来了。
白灵羽怀孕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后宫。
嫔妃怀孕,这是喜事,不管太后以前对白灵羽有怎样的看法,现在,她都一心盼着白灵羽能快些给司马瑾延续血脉,最好直接生下儿子,能让她快些抱孙子。
苏姜染则是恨得牙痒痒了,她本就还没坐上皇后的位置,现在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贵妃,白灵羽现在有了身孕,万一诞下龙种,自己会不会永远坐在贵妃的位置上,而白灵羽会不会坐上皇后的位置,这些都不好说。
苏姜染危机感十足,满朝文武却为这个消息而高兴。这代表着皇上有后,有了继承人,皇室才能稳固,他们也能安安稳稳做他们的官。
既然白灵羽有了身孕,之前本来想要她主持的选拔秀女的环节也只能全都交给苏姜染了。苏姜染心中恨得厉害,面上也只能做出贤惠的样子,劝白灵羽养好身子,选秀的事情全都交给她就好了。
白灵羽开始了安稳养胎的日子,却不知道白府中,秋染母女正在商量着进宫的事情。
白青峰厌恶起秋染和白灵澄了,更是不愿意宿在秋染房内,也懒得管白灵澄的一些事情。白灵羽回宫之后,白灵澄心里的小九九就算计起来了。
她越想越是不甘心,凭什么,那个招人嫌的庶出妹妹都能进宫做了皇上的宠妃?想她白灵澄,才是正经的嫡女,若不是被白灵羽顶上了自己进宫的位置,她说不定也早就成了皇后了!
白灵澄野心勃勃,却从不想自己有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总之,看过了白灵羽过的富贵日子,到哪儿都是被人家尊重的,白灵澄的心里也蠢蠢欲动了。至于户部尚书家的儿子,和皇上比起来又算得上什么?
“娘!这次选秀女你可一定要让我去!”
白灵澄神色焦急地道。
秋染则是一脸为难,她虽然也想让自己的女儿得了富贵,可到底有几十年的阅历,知道宫里不是那么好混的,况且白灵澄现在还和马家有婚约,万一被发现,惹得马家不快该如何是好?
秋染说了一番心中的疑虑,不成想白灵澄却浑然不在乎一般道:“娘!你未免想的也太多了罢?那白灵羽是个什么货色?当初在白府还不是被我们娘俩欺负得死死的?我要是入宫,定能比白灵羽混的更好!至于马家,只要我们把这件事瞒好了就是,若是我没有入选,那马家自然也不知道,该是怎样还是怎样;若是我入选了,到时候就算是皇上后宫里的人了,他马家就算知道,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等我当了妃子,他马家哪还敢再提半点陈年旧事?”
秋染听了听,觉得白灵澄说的很有道理,心思也活动了起来,没道理白灵羽都能得了皇上的宠爱,她的灵澄就不行,只是这件事须得瞒着白青峰,不然可就糟了。
好在白青峰最近也不怎么管家里的事了,秋染见没人注意到自己,便带上自家女儿的画像去官府报名了。
白家与马家的婚约,毕竟是少数人才知道的事情,报名处的总管太监也没想过,会有人大着胆子拿已经有婚约的闺秀来报名进宫,便也没有多问,收下了秋染递上来的资料。
审核的第一步便是查一查这些来选秀女子的家世,是不是清白,祖上三代都不能有犯法惹事的,第二步,便是看看这些女子的画像,只要不是太丑的,都是直接入选的。
白灵澄顺利地撑到了这一步,看过了画像,总要确定人长得是不是和画像一样,以免两者差距太大。白灵澄的相貌虽然赶不上白灵羽,但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了,这一关自然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白灵澄终于如愿以偿,进了宫。她与其他秀女先被安排在储秀宫,等着下一步的安排。
白灵澄住在储秀宫中,她可是见过了,皇宫里的奢华气派可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不管如何,她也要拼一把,总归要给自己搏出个富贵来。
第二天。
苏姜染是负责这次选秀活动的主办人,司马瑾忙于朝政,况且他现在一心只有白灵羽一人,倒也不怎么关心这件事了。
一干秀女被召集到了一起,苏姜染站在最前面的位置,看着下面的秀女们,忽然开口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