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姚雪妤)走到窈娘的旁边:“我们也赶紧去吧。”
窈娘颔首,见雪娘那黑白分明的眼里似有话说。窈娘也不去问,两人并未同行,一前一后。
桌上已放好膳食,一小碗的粥,两个包子。
吴姑姑进来坐到一边。有的人继续吃饭,有的人手中的筷子停了下,生怕自己又惹到吴姑姑,她的戒尺就会无情地落下来。
“你们吃好了,便来告诉我你们各自怎么看最美。”吴姑姑含笑对着姑娘们,看来昨天的自己确实吓着人了,“没有想好的,慢慢想,在今天之内告诉我就成了。”
珊娘(岳珊)听了露笑容,吴姑姑昨天那戒尺打得她可疼,还被羞辱了一顿,她巴不得晚点去面对吴姑姑,虽然只是晚些,得到延缓,她就很高兴。
素娘(苏素)吃好之后,第一个上去展现她认为自己美的一面。有了第一个之后,其他的姑娘表现也更加踊跃,吴姑姑也会问上几句。
窈娘注意观察吴姑姑的神情,看她的样子并没有什么高兴,含着笑可脸上神情很平淡。橘娘(李橘璃)上前的时候,当她说自己五官漂亮的时候,吴姑姑反问:“橘娘,你能保证十年二十年后,你依然这般美貌动人?”
窈娘听得真切,吴姑姑明明在问大家,认为自己从哪里看最漂亮,橘娘说自己长得好看,那也是名副其实,为什么吴姑姑问橘娘十年二十年仍否如此美丽。谁不知道光阴最无情。
橘娘被堵得说不出话,本来仗着自己花容月貌让大家服气,没想到却反而落了下乘,不知道被人怎么笑话。
“当然能!”窈娘莲步轻移,笑吟吟上前应答。
吴姑姑瞥了她一眼,来了兴趣,这位姑娘昨日吃得可舒服,她对窈娘的印象可深刻,当初在想这位姑娘要不是聪明的胸有成竹,要不就是蠢得不知道思考。
“哦,你有方法?”
窈娘昂首自信上前:“眼下的我们有天生丽质之美,十年之后,我们美丽温柔的解语花,二十年后,我们拥有生活的智慧,有睿智之美……人生处处有美,又何必把人框在里面呢?”
吴姑姑满意地笑了,对窈娘的聪慧很满意,对她的自信也欣赏。其实她给镜子给姑娘们,就是想知道她们对于她们自己有如何的认识,皮囊之美又如何,不聪慧,只是个木头美人,不自信又怎么学得会千娇百媚。
“你理解的很通透,这也是我要告诉大家的。即使你长相平凡,即使你不才华横溢,即使你不长袖善舞,即使你有这样那样的不足,对于自己首先要自信,不可畏畏缩缩。对别人质疑自己的时候,也别轻易动摇自己的信念,别人怀疑自己的时候,别就坚持不了自己。就算我们做一件难堪的事,一件出糗的事,你还是要仪态万方地做下去。”吴姑姑掷地有声。
“今日未初,刘达中家的会领你们。”吴姑姑说完站起来,离开的时候又望了窈娘一眼。
橘娘本想前面的人给自己做陪衬,没想到最后自己却成了他人的踏脚石,出糗的她又怎么甘心,冷哼了一声就离席。
素娘酸酸道:“姨娘跟姑姑都对姐姐赞赏有加,今后可别忘记提携妹妹。”
窈娘想自己确实表现太过了,大家对自己有些抵触,可是将来利益冲突肯定有的,到时候怕是争得更厉害。窈娘想到嫂子的话,说是木秀于林必被摧之,可她也不想低调得被人忽略,到时候被上位者定了印象,那也不好,恰当好处才是关键。
雪娘过来跟窈娘一起走:“妹妹兰心慧质,原来吴姑姑给镜子是这个意思。”从昨天窈娘好心帮着解围劝她吃东西,雪娘对窈娘的感情又不一样点,觉着跟别的姑娘相比,她们之间熟悉热络一点。
窈娘含蓄:“我也是方才想到的,本来我也跟大家的思绪一样……”本来她觉得橘娘比较简单,只要捧着她,自己应该能跟她面上交好,加上橘娘这个人霸道,时常得罪人,所以想成为她唯一的‘闺蜜’应该不难,谁知道橘娘的气量狭隘成那样。
“你还跟我客套,走吧,迟到的话倪姑姑会不高兴的。”雪娘拉着窈娘就走。
窈娘边走琢磨便琢磨着以后如何跟她们相处才好。
穿过廊庑,跨过园林,经过小湖边。窈娘听到了窃笑声,可附近除了她跟雪娘,可没有看到别的身影。
雪娘见窈娘东张西望,她拉住左顾右盼的人:“我们赶紧走吧。”
“雪娘,你没有听到什么声响吗?”
雪娘摇头说没有,突然她推了窈娘一把,她自己一个踉跄,踩到东西滑倒湖里去了。
“哈哈!”
窈娘回神过来,见雪娘掉在湖里扑水挣扎,窈娘自己又不会泅水,心里万分着急。
“夏侍卫。”窈娘见到夏伊川的出现,“雪妤掉湖里了,救救她!”
夏伊川二话没说,赶紧跳下湖救人。窈娘等夏伊川把雪娘人弄到了边上,见雪娘虚弱的笑容,心情终放松了。
窈娘想到那个肇事之人,心中愤懑。跑上去把还在一边看热闹的始作俑者抓住,窈娘呵斥:“差点害死人,你还笑!”
“谁叫你们笨,活该!”少年翩翩,却如此顽劣,身上透露出几分纨绔子弟的味道。
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穿着与言语,窈娘知道他不是下人,更不是她随意能争取公道的人。趁着窈娘失神的时候,他甩开了人。
“也不打听打听,我可是濮家三少爷。”濮锦绪飞扬跋扈地宣示自己的身份。他看眼前凶巴巴的人,长得还算不丑,脾气不好!
雪娘撑起身子,“窈娘,我们赶紧走吧,不然真要迟了。”见窈娘与那个三少爷争吵,她赶紧出声阻拦。三少爷可是菀姨娘的心头宝,若是窈娘得罪了他,到时候倒霉的只能是窈娘。
窈娘想自己方才确实冲动了,想到雪娘为了救自己差点丧命,而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对雪娘越加的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