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0月16日,上午。A市警局。
陈红拿着一叠资料来找宋廷军:“队长,何志坚的资料出来了。何志坚,1957年出生于A市。1981年毕业于A市美术学院,1984年结婚,婚后生有一子。1992年加入A市画家协会。1995年与妻子离婚,财产和孩子都归了女方。此后其以卖画为生。”
宋廷军点点头示意她把资料放在桌上:“小红,你说何志坚和罗建国之间会不会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也许他们曾经相识?”
“这点我也想过。”陈红坐下来说,“他们年龄相仿,都出生于A市。但是我查过他们的档案,他们既不是邻居,也不是同学,没有发现他们曾经相识的证据。”
“可是为什么他们会同时和那个神秘的小雅扯上关系?”李军不解地问,顺手往袋子里掏烟。
“我最感奇怪的也是这点。”陈红说,“不过,这两个小雅可能只是名字上的巧合,并不是同一个人。因为胡老伯说二十多天前,小雅就开始和罗建国在一起;而何大婶却说二十多天前,看到何志坚和小雅在一起。很显然这两段时间重合了,也就是说有一段时间小雅同时和罗建国以及何志坚在一起。但是这两个人都很照顾小雅,几乎跟她是形影不离,除非小雅有分身术,否则就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宋廷军笑着点了点头说:“你真够细心的,这都被你发现了。不过感觉告诉我,这两个人的死一定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
“这点我也表示赞同。”陈红点点头说。
这时,彭东拿着资料走了过来:“队长,死者的检验报告出来了,法医证实是坠楼身亡。”
“又是一桩无法定性的案件,我们的麻烦是越来越大了。”宋廷军皱了下眉头说,示意彭东把尸检报告放在桌上。
“这两个案件告诉我们,以后看到小孩子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李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谁要是被这个小女孩跟上,那半条命就算是进了鬼门关了。”
“亏你还是警察呢,有点出息好不好!”陈红没好气地说。
几人开了几句玩笑,又在一起分析了一下案情,便已经是中午了。
吃过午饭,稍微休息了一下,大家又坐到一起,重新拿出笔录和资料进行研讨分析。
下午三点,张廷带了一个人进来,介绍说:“队长,这位是画家协会会长赵天祥先生,他说有事找你。”
宋廷军连忙起身和赵天祥握了握手说:“赵会长的大名早有耳闻,今天能一睹尊容,真是三生有幸啊!请坐请坐!”
赵天祥虽然年近古稀,但是精神矍铄,微笑着对宋廷军说:“宋队长的大名老朽也是早有耳闻,在A市破了不少大案奇案,年纪轻轻就有了‘神探’的美名,后生可畏啊!”
“我哪算得上什么神探,这不正在为何志坚的案子发愁呢。”宋廷军笑着说,“赵会长来找我,定然是为了何志坚而来吧?”
赵天祥点了点头说:“宋队长这么直爽,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准确地说,我是为了何志坚的画而来。凡入我会的成员,我会都有权利也有义务在成员逝世之后将其作品进行展出和拍卖,所得款项将无偿捐赠给贫困山区的孩童。这是何志坚入会时签定的协议,宋队长可以过目一下。”说着赵天祥将协议递给宋廷军。
宋廷军粗略看了一遍,笑着说:“画家协会有此善举,我们定当极力配合。不知道何志坚的画展在什么时候举行?”
“我们是定在18号。”赵天祥说,“不过现在何志坚的住所被警方控制,我们的工作人员前去取画无功而返,我这才不得不登门叨扰。”
宋廷军抱歉地笑了笑说:“这是我们警方工作的失误,我这就派人陪同您过去取画。”
“那就多谢了!”赵天祥颔首说。
宋廷军安排了一下,便送赵天祥走了。
2006年10月18日,上午。A市画展中心。
何志坚的画展在画展中心举行,虽然算不上是门庭若市,但是来人也不少。当然,里面不乏画家协会来撑场面的人。
宋廷军和陈红以参观者的身份进了画展中心。
这次展出的画总共有五十来幅,除了何志坚住处的三十几幅之外,还有其保存在画家协会的二十余幅也一并展出。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行家看门道”。两人对画并没有什么研究,只能是凑凑热闹,在展厅里面随便走走。
突然,陈红轻轻拍了下宋廷军的肩膀:“队长,你看那边!”
宋廷军寻声望去,只见那边墙壁上挂的着正是那幅以鬼宅为内容的画。两人走了过去。
正在这时,一对中年夫妇走了过来,停在那幅画前,宋廷军和陈红只好停下脚步在一旁观察。中年男人仔细看了一会,突然用眼神中流露出恐惧的神情,脚下不禁后退了两步。
“你不舒服吗?”他妻子关切地问,画展的管理人员似乎也注意到了,急忙赶过来询问。
“有点,我们去别处看看。”中年男人说,拉着妻子离开了。
“他好象从画中看到了什么。”陈红小声地对宋廷军说。
宋廷军点点头,心中记下了中年夫妇的样貌。
这时,又一个年近半百,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停在画前。
看了一阵子,男人的眼神突然变得有点惊恐,马上扭头离开,却不小心撞在一名管理人员身上。这名管理人员赶紧跑扶着他问:“先生,您没事吧?”
男人摇了摇头说:“谢谢,我没事。”说完匆匆走开了。
“这画邪门了,怎么这么多人怕它?”一个管理人员惊讶地说。
“看来我们得在这里守着了。”另一个管理人员说。
几名参观者从这幅画前过去之后,一名腆着肚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在这幅画前停了下来。
看了一会之后,那人走前一步,凑近了更加仔细地看起来。慢慢地,他开始后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小雅……小雅……”男人惊恐叫着这个名字,突然瘫倒在地,双目紧紧盯着那幅画。
两名管理人员急忙蹲下去扶起他,急切地问:“先生,你怎么了?”
宋廷军吃惊地跑上前去,看到中年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嘴里却不停地叫着刚才的名字。
“是突发性心脏病,快打急救电话!”宋廷军回头对陈红说。转头又对两个管理人员说:“你们把他平放在地板上!”
两名管理人员依照宋廷军说的把男人平放在地板上,宋廷军蹲在他面前开始进行急救,一边对中年男人说:“先生,你别激动,放松一点,慢慢地吸气。”
男人似乎没有把宋廷军的话听进去,艰难地抬头看着墙壁上的画,在急促的呼吸声中喊着:“小雅……小雅……”
突然,他的头垂了下去。宋廷军继续对他进行急救,但却没有什么效果。
120急救车赶到时,中年男人已经停止了呼吸。
那幅画静静地挂在墙壁上,迎接着所有人惊疑的目光。
2006年10月18日,下午。A市警局。
“死者名叫张显贵,是A市教育局局长。”陈红拿着一堆资料走过来说。
“官还挺大的。”李军倒吸了一口冷气说。
“张显贵,1957年出生于A市。1981年毕业于省师范大学教育系。毕业后分配在本市第一中学政教处,后来逐步升任政教主任,副校长,校长,教育局副局长,局长等职。”陈红把张显贵的资料粗略说了一遍。
宋廷军有点头疼,命案如此频繁地发生,如果不能给市民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怕会引起恐慌。
“队长,张显贵的家人过来了。”张廷走过来说。
宋廷军点点头,招呼了一下大家,起身往会客室走去。
来的是张显贵的妻子温函玉和女儿张婷,她们的脸上笼罩着痛哭过后的悲伤。
“温女士,对于张局长的死我们深表遗憾,请你们节哀。”宋廷军说,“我们警方有责任对张局长的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不得不向你们了解一下情况。”
“你们问吧,我知道的一定会全部告诉你们。”温函玉勉强稳定住自己的情绪说。
“张局长的心脏病有多久了?”宋廷军问。
“十来年了吧,治也治不好,医生只说不能激动,不能有大喜大悲,尤其是不能受惊吓。”温函玉说。
宋廷军点点头,打算直接切入正题:“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小雅的女孩子?”
温函玉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认识。我老公很正经的,虽然他有点小官,但从不在外面沾花惹草。”
宋廷军笑了笑说:“温女士,您误会了。我说的这个小女孩只有八岁。”
温函玉不禁满脸通红,仔细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说:“最近一段时间倒是见过这么一个小女孩,她总是跟着我老公。可我老公对我说不认识她,见到她就躲得远远的。至于她是不是叫小雅,我就不知道了。”
“张局长不喜欢小孩子吗?为什么要躲着她呢?”宋廷军追问到。
“我也不知道,平常我老公挺喜欢逗小孩子的。”温函玉说,“不瞒你们说,我也怀疑过那孩子会不会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女。但如果是的话,她妈妈肯定会对我们提什么要求,可是那个孩子就是一直跟着我老公,什么话都不说,也不见她妈妈来找。”
宋廷军点点头说:“冒昧问一句,张局长的朋友当中,有没有叫何志坚和罗建国的?”
温函玉想了想,摇头说:“没有。”
“好的,谢谢您的配合。我让人送你们回去,有需要的话我们可能会再次打扰。”宋廷军站起身来说。
送温函玉母女走后,宋廷军来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天空自言自语地说:“第三个了,下一个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