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9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就开始生病了,躺在床上比死还痛苦。不想去想任何东西,一想头就撕心裂肺的痛。
一连半个月我都没有去上学,更重要的是还没有勇气去学校。一阵阵失落感袭卷而来,如果我就这样死了,尸体腐烂了也没有人会发现吧。
周围的每个人都是如此。如此的冷漠。
当我出现在校园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小米走在我后面,我看到她没有理会,我知道她也看到了我,同样的没有对我说任何话。
她突然冲到我跟前冷冷的砸给我一句话。“我明天就走了!”
“去哪?”
我很想问为什么?要去哪?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是话从嘴边说出来就完全变了味道,听上去是那么的无所谓。
“流浪。”更冷的声音。
“哦。”我轻轻的说着。
到了教室,我们没有再说话,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今天特别的风平浪静,没有何芳鑫和黑娃的打扰,我的世界真的就像一滩无波的死水。
自这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小米。
在此之前我去过小米家,鸡鸭成群结队,特别是她家那头猪,在猪圈里老是拱来拱回的。她喂猪的时候,把猪食放在猪槽里忘记了关猪圈门,那头猪可能是看见我这一陌生人好奇吧,把那地上的泥巴供的惨不忍睹,鼻子里还发出难听的怪声。见势,小米喊我和她左右包抄,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头猪赶回了圈里,还弄得我满身猪屎味。那晚我还在小米家蹭了一顿饭,最后还是小米打着手电筒送我回家的,我死皮赖脸的非要她在自己这个不足三十平米的地方住一晚,拗不过我她也只得委屈一晚。
这是坐落在城镇边缘一条轨道边的的一间又破又小又简陋的小屋,从外面看它已经成倾斜状了。每次一到下雨天都会漏雨,不过我也渐渐习惯了。齐源彬家也在这附近,但他们一家是新买的房子,他家住在那栋很高很高的楼层的第八楼。
“你就住在这种地方?”
“是呀。”
“晚上一个人不害怕吗?”小米望着破的随时都可能散架的木门问道。
“不怕。”
说实话,怕!很怕!刚住进这里的时候,几乎每个晚上都不敢睡觉,幸好还在铁路边上,晚上听着火车“轰隆隆”的声音,总算给这个幽静的有些恐怖的地方增添了些许生气。
“你家人呢?你父母呢?难道都不管你的吗?你看你这是人住的地方吗?一个碗,一个罐子,一双筷子,一张床,然后呢?这就是生活?”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小米那晚的问话,我不想对任何人提起我的过往,我的家庭,我的生活,那些挣扎在梦魇的荒芜,需要交给时间,慢慢淡忘。
“我托关系在某某城镇给你买了间房子,你尽早搬走吧,学校我已经替你交了半学期学费,如果还想念书,自己趁暑假去打打工自己挣钱吧...............。”
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将我养了16年的奶奶,终于开口将我赶出了“到死崖”。
“你不要我了吗?”
我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不管时间过去多少年,一看到你依然会勾起我的伤痛,你走吧,我已经老了,我养不了你了,走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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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最好就不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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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头深深的埋在枕头里,任由泪水挥霍,我回想着当初奶奶赶我走那坚决的态度,那冷漠的眼神。这就是她给我的唯一的一切,以五百块钱买来的“危房”。
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人任何留恋的东西了,可还是恬不知耻的活到了现在。人生最痛苦的是,消失了的东西,它就真的那么消失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却偏还要留下一根细而尖的针,一直插在你心头,一直拔不去,它想让你疼,你就得疼。
九章了。我还得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