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绾,字公权,唐华州华阴(今陕西华阴市)人。祖父曾任户部侍郎,父亲曾任县令,都是操行高雅,受人尊敬。绾在这样的书香仕宦之家耳濡目染,自幼聪慧,年仅四岁,就出类拔萃,敏识过人。家里曾有一次晚上宴客,绾也依大人而坐。有人提出各人将座中器物以音韵的四声说出来,大家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绾应声指着铁灯应对说:“灯盏炳曲。”客人们看他小小年纪,竟如此敏捷,大为惊奇。而他并不是那种“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人,长大后更加好学不倦,博览群书,精通经史,尤其擅长文辞。同时还崇尚玄理,沉静寡欲。
后来家境变得贫寒,而他以孝敬母亲闻名,调羹送食,非常周到。亲友们劝他去应科考博取功名,以俸禄改善生活。结果考中进士,被任为太子正字。天宝十三年(754年),玄宗亲临勤政楼,考试录用博通坟典、洞晓玄经、辞藻宏丽、谋略出众的贤人,考了一整天,直至天黑才结束。选取辞藻宏丽外,还加考诗赋各一首。制举考诗赋,就自此始。此次登科的有三人,杨绾位列第一,被破格赐予右拾遗。此后因功累累升迁。
杨绾素以品德行为著称,质朴忠贞,以俭朴为乐。不曾留意自己家产,不过问生计,多次担任要职,无一处私人房产,所得俸禄,每月分发给亲友,家无余财。拜相后,依然车服俭朴,连一些权贵都望风变俭。如御史中丞崔宽,他是剑南西川节度使崔宁的弟弟,家境十分富有,在皇城之南建有别墅,其中建筑华美,池馆台榭,一应俱全,真可说是美轮美奂,在京城号称官员豪宅第一。在杨绾拜相的当天,崔宽就暗中派人将别墅拆毁。勋名卓著、位高权重,一身系国家安危二十年,任中书令二十四年的郭子仪,因为皇上多次重赏,每年俸禄不少于二十四万贯钱,住宅占亲仁里四分之一,宅中有长巷相通,仆人三千进进出出,互不知住处。受赐的良田、精美器具、有名花园、上等宅院不计其数,有八子七婿都在朝中任高官。尽管功勋盖世,富贵已极,对朝廷却始终忠心耿耿,终生未亏臣节。不过生活比较奢华。他率兵在邠州(今陕西彬县)驻扎,听说杨绾拜相,便马上将府内音乐(乐器和乐伎)自觉减少了五分之四。京兆尹黎干承蒙皇上恩宠,平日很讲排场,每次出入,车马有一百多辆,在杨绾任宰相后,他大量减少自己的车马,只留十辆马车。至于其他官员及社会民众,闻风而动,由奢变俭的人,不可胜数。
杨绾所结交的朋友,都是当时名流,他们的交往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不曾涉及名利。偶有造访的人想谋求职位,看到他那一身正气,话到嘴边也咽了回去,提也不敢提,就惭愧退下。
杨绾患有痼疾,因操劳过度,任职不久就中了风,诏令优待在中书省休养,每次在延英殿召见,特别允许由人扶入,当时治理时政旧弊,唯绾的意见是从,没有第二人受到这样的恩宠。绾多次请求辞职都不准。病重时,皇上每天派中使到住宅询问,御医在身旁时刻守候。每逢病有起色,皇帝就喜形于色。数日后病逝,代宗震惊哀悼很久,对朝臣们说:“上天不让我致力于太平,为什么将我的杨绾夺走得这么快!”
(见《旧唐书·杨绾传》)
赞曰:身系安危为国家, 远离腐败与奢华。
功勋卓著无私产, 一代贤臣众口夸。
※诗作者:余文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