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是诗歌历史上想象力最丰富、最独特的诗人。他所写的诗,无不充斥着世人不可企及的曼妙想象力。在这位诗人的世界里,大江大浪化为神人,羽化升仙也稀松平常,他自己还经常变身大鹏鸟,在他的想象世界里展翅高飞。
有一则有趣的轶闻,可以作为李白想象力丰富的佐证。有一年冬天,李白居住在金陵一带,时值十五月圆的晚上,李白一个人在酒楼上喝酒赏月,非常尽兴。酒喝得差不多了,李白从酒楼中走出来透气,大概他脑子里也不太清醒,走到酒楼旁边的文德桥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了月亮“掉”进了水里。我们知道,李白平生最喜欢月亮,他来不及脱掉靴子,直接扑向月亮,想要把它捞起来,只听扑通一声,李白掉进冰冷的河水里,他这才清醒过来。
在李白的幻想世界中,每个人都可以具有神奇的能力,或腾云驾雾,或自天上下凡,飘逸如仙,络绎不绝。在《梦游天姥吟留别》中,就有这样一群仙人下凡而来:
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他们身披五彩霞衣,以云霞为马,从空中缥缈飞下,猛虎为他们鼓瑟,凤鸾为他们驾驶马车,仙气袭人。这些仙人纷纷下凡,多得数都数不清。不过,李白在梦中或许并没有看清他们的容貌,因为在后文中他写道:“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这时,他从梦中忽然惊醒,刚才梦里云雾缥缈的景象荡然无存,只剩下身边的枕席为伴。
在描写景色时,李白的手法也堪称“神笔”。比如在《蜀道难》中,李白用大量的笔墨铺陈蜀道的艰难:“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实际上,无论李白站在山脚下、半山腰还是站在山顶,他能同时看到“六龙回日”的高峰和“冲波逆折”的江川吗?此时他无非是运用无边的想象力,来想象蜀道之险。更见下文“但见悲鸟号古木”、“又闻子规啼夜月”,李白并不能实际见到,也是充分运用了曼妙的想象力。
人们评价李白的想象力是“发于无端”的,比如普通人形容瀑布很宏伟,可能会说瀑布的激流像长江、黄河之水一样,而在李白的想象世界里,瀑布哪里是人间事物所能比拟?在李白眼里,这飞流直下的瀑布就好像天上的银河冲灌下来一样,于是,他有了“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望庐山瀑布》)的神奇诗句。黄河之水有多长?恐怕在李白心中没有一个确定的数字,但他却能够让这万里的黄河水从天上流下,流入自己的胸中,试问一般人谁能想到河水向自己胸中涌入?能写出“黄河落天走东海,万里写入胸怀间”(《秋浦歌十七首》其十五)的,恐怕只有李白一人了!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假如银河真的从天上陨落,假如天上真有万里河水倾泻而下,会是怎样的宏丽壮观?这种景象除了李白,恐怕只有现代的电影、动画技术才能达到了!
李白诗词中的奇特,还不仅仅限于山水。他在描写自己心中愁苦时写道:“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人有三千烦恼丝,但李白因为忧愁,烦恼丝长到了“三千丈”这么长,我们在感叹李白想象力丰富的同时,也看到李白作为诗人可爱的一面。
总而言之,李白诗歌想象力的丰富、大胆,为世人所不能企及。我们无从得知他的想象力从何而来,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李白的想象力,绝对为中国诗词史增添了不少奇妙瑰丽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