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雪娇已经猜到,悄悄来到小屋子里的蒙面人,就是奴仆口中的“老爷”,与邙山脚下那间破屋里出现的带刀蒙面人相比,他并没有施暴,但是雪娇心里的恐惧一点也没有减少。
随着几扇窗户被木板钉死,屋里象牢房一样昏暗,这更加让雪娇不安,周围一丁点响动声都会让她睁大眼睛,聆耳细听。
大半天时光过去了,雪娇已经被无尽的惊恐折磨得精疲力尽,眼里不再淌着泪水,昏沉沉中,觉得胸中只剩下了一口气,魂魄如游丝一样悠悠地飘荡起来。
门推开了,戚嬷嬷和小红走进屋来,见她躺在床上,眼睛闭着,一动不动。
母女二人慌忙奔到床边,连喊了几声“姑娘”,雪娇这才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二人一眼,又倦怠地把眼睛闭上。
小红说道:“她早饭、午饭都没有吃,一定是饿晕了,我先去厨房看看,给她弄点吃的端过来。”说完,径直出屋去了。
戚嬷嬷想起郑经的吩咐,伸手就要去解开绑在她手上的绳索,只是绳索粗大,嬷嬷气力又小,使了半天劲,怎么也解不开,便招呼守在门口的小杨进来帮忙。
萧雪娇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动自己,睁开眼,陡然见一个男人站在床面前,惊骇之极,大叫一声,当时就晕了过去。
这一声尖叫却把戚嬷嬷吓坏了。
嬷嬷上了年纪的人,受不得突如其来的惊吓,萧雪娇猛然的一声惊叫,把她吓得全身发抖。
过了一会儿,嬷嬷以手扪胸,脸色发白,额头冷汗直冒,连叫了几声“哎哟”又直喊气闷心痛。
站在旁边的小杨也顾不得解开雪娇手上的绳索,忙将嬷嬷扶到圆桌旁的凳子上坐下,又将桌上放着的一杯茶水递给她喝。
有人趁门口没人看守时,突然闯进屋子里来,连问是怎么回事?
小杨抬头一看,原来是老爷的朋友、县衙里的巡检钟毅。
小杨见他违背了老爷的命令,擅自闯进屋来,本想请他出去,但又不敢,只得把刚才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钟毅走到床边,看见萧雪娇已经晕过去了,两只手还绑在床上,指着小杨骂道:“狗奴才,郑老爷叫你们好生照看她,你们是怎么看的?窝囊废,滚出去!”
小杨一肚子委屈,又不能辩解,更不敢发作,只好走出屋去。
戚嬷嬷见钟毅大声训斥小杨,更加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两眼金星乱冒,支撑不住,一头就扑倒在桌子上。
钟毅见戚嬷嬷倒在一旁,也不管她,转过身去,把绑在萧雪娇手上的绳索解开,又把她扶起来,再看那两只玉手,已经被绳索勒出斑斑血痕,忍不住轻轻抚摸,叹息不已。
小红端着饭菜走了过来,看见小杨站在门口,神情怪怪的,一双眼睛盯着地下,目不转睛,一幅发呆发傻的样子。
小红觉得十分好笑,却也没有理睬叫唤他,端着托盘,径直走进屋去。冷不防看见钟毅坐在床边,把那个姑娘搂在怀里,他自己面无表情,眼角挂着泪花,姑娘闭着眼睛,两个人仿佛中了邪,都如泥雕木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