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能不能给点水?”我一边不停地用毛巾擦着好像永远也擦不干的汗,渴望能洗一把被汗水渍疼的脸。
小姑娘迟疑了一下,转身走向苗圃后面的屋子,屋子里的椅子上坐着一位老妇人,脸上带着世事洞明的安详,小姑娘轻轻对她说了些什么。老妇人点点头从腰间“哗啦”一声摸出一串钥匙,这时我才看见在屋子和苗圃之间有一眼水窖,水窖设有坚固的木盖,木盖上牢牢地锁着一把大铁锁。
只见小姑娘轻盈地走到水窖前,熟练地打开大铁锁,用一个小木桶小心地汲出一点水,倒进一个干净的陶瓷碗里。她双手捧着那碗,像捧着整个世界一样,走到我面前说:“走远路渴了吧,快喝吧!”我看了一眼,那水里竟漂浮着一些细小的杂物,在白瓷碗里更显得浑浊。
本来我是想洗把脸凉爽一下,喝的水我们自带了许多瓶装的纯净水。等小姑娘转过身去继续“滴”她的水后,我让同伴把那碗水倒出来,我开始洗脸。
听到水落地的声音,老妇人和小姑娘不约而同地投来愤怒的目光,老妇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喊了声:“作孽呀!”突然摔倒了。小姑娘却不去搀扶老妇人,只是惊叫着跑到我身边,迅速地抢过我同伴手中的水碗,然后竟扑到地上,伸开双手用力去挖我脚下那一点被水浸湿的土,捏成一个泥团,迅速跑到苗圃旁新栽的小树边,深挖了一个坑,把湿泥团贴着树根埋下,这才急切地叫着“奶奶”向老妇人跑去,慢慢把她搀扶到椅子上。
我被这一切惊呆了,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良久,我们才从小姑娘口中知道,村子周围和黄河大堤旁的小树苗都是那位老人家培育出来的,这水窖也是老妇人挖的。前年大旱,水窖里也难存住水了,为了让刚栽上的小树苗能够成活,老妇人翻山越岭到20余里之外的地方去挑水,不料半路上一脚踏空,瘸了一条腿。
老妇人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不是我小气,这样热的天,我的苗圃一天才用那一瓢水,你们不知道吃水的苦,这样糟蹋水,我心疼呀!”
他跪下来,请求我原谅他,我没让他说下去。我们又做了几十年的朋友,我宽容了他。
受伤的战士●闻风
二战期间,一支部队在森林中与敌军相遇,激战后两名战士与部队失去了联系。这两名战士来自同一个小镇。
两人在森林中艰难跋涉,他们互相鼓励、互相安慰。十多天过去了,仍未与部队联系上。这一天,他们打死了一只鹿,依靠鹿肉又艰难度过了几天,可也许是战争使动物四散奔逃或被杀光。这以后他们再也没看到过任何动物。他们仅剩下的一点鹿肉,背在年轻战士的身上。这一天,他们在森林中又一次与敌人相遇,经过再一次激战,他们巧妙地避开了敌人。就在自以为已经安全时,只听一声枪响,走在前面的年轻战士中了一枪——幸亏伤在肩膀上!后面的士兵惶恐地跑了过来,他害怕得语无伦次,抱着战友的身体泪流不止,并赶快把自己的衬衣撕下包扎战友的伤口。
晚上,未受伤的士兵一直念叨着母亲的名字,两眼直勾勾的。他们都以为他们熬不过这一关了,尽管饥饿难忍,可他们谁也没动身边的鹿肉。天知道他们是怎么过的那一夜。第二天,部队救出了他们。
事隔30年,那位受伤的战士安德森说:“我知道谁开的那一枪,他就是我的战友。当时在他抱住我时,我碰到他发热的枪管。我怎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开枪?但当晚我就宽容了他。我知道他想独吞我身上的鹿肉,我也知道他想为了他的母亲而活下来。此后30年,我假装根本不知道此事,也从不提及。战争太残酷了,他母亲还是没有等到他回来,我和他一起祭奠了老人家。那一天,他跪下来,请求我原谅他,我没让他说下去。我们又做了几十年的朋友,我宽容了他。”
给别人带去阳光的人,自己也会感到温暖。
雨天的阳光●佚名
你是否经历过这样一天,在这一天里事事不顺?不久以前我就有过这么一天,我感到气馁、厌烦、非常悲伤,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毕竟没有人经历过我的磨难。
我把我糟糕的心情告诉了母亲,希望得到她的怜悯,母亲却说:“我听说杰米今天也不高兴,你为什么不做些饼干,今天下午带给她呢?”我本来不想去做,但是我不想再去想其他让我心烦的事情,所以我就去做饼干了,把做好的饼子摆在一个小盘里,还做了一个画着太阳的卡片,在上面写了一句安慰的话。
那天下午我们去我的朋友家拜访,我去按门铃,很快,杰米出来惊奇地看着我,她没有想到我会来看她,在她开口说话之前,我先说话了,“我听说你今天不高兴,就决定送你些东西,希望你高兴起来。”当时,杰米的表情让我无法用语言描述,就好像阴暗的天空突然间被金色的阳光照亮,好像她阴郁的一天因我的拜访而变得充满阳光。
我回到车里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心情好多了,那一天我体会到这样一个真理,詹姆斯·巴里这样描述它,“给别人带去阳光的人,自己也会感到温暖。”
在那一瞬间,我仿佛就是她的妈妈,因为她给了我最好的礼物:爱与信任。
妈妈与孩子●佚名
1961年的那对圣诞节,我在俄亥俄州的一个小镇教学。我们三年级班里的27个学生,都热切地期待着互赠礼品的那个重大日子。
一棵挂着闪亮金丝和华丽彩纸的圣诞装饰着教室一角,而另一角放着孩子们用胖乎乎、脏兮兮的小手把纸涂上广告色做成的马槽。有人还把带来的娃娃放在纸板槽的稻草上,以代表小耶稣。只要轻轻拉一根小绳,你就会听到这个金发碧眼的娃娃说:“我叫苏茜。”但这都没什么关系。一个小男孩抗议说:“耶稣是男孩!”尽管如此,苏茜还是留下来了。
孩子们每天都会带来一些新的惊喜——爆米花做成的链子,手工做的小装饰品以及模仿壁纸样本做成的德式风铃,这些风铃都已被我们挂在了天花板上。然而对于这一切,只有他始终无动于衷,只是远远地看着,仿佛隔了一道屏障。我有些纳闷,这个一向快乐的孩子怎么突然沉默起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本以为节日的气氛可以感染她,但也没起什么作用。我们为父母们、兄弟姐妹们、祖父母们以及每个人都做了贺卡和礼物。学生们还在家里做了流行的“油炸”玻璃珠,并互相比较以便得到最好看的。“老师,你可以把玻璃珠放在热油锅烧热,看里面会发生什么变化。炸的时间千万不要过长,不然会破裂的。”因此,作为礼物,我给每个学生做了一个小袋,以便于他们装油炸玻璃珠。我还知道他们也都为我准备了礼物,有精心裁剪、着色或已粘成串的书签,有贺卡和特制的图画,还有装饰着手工流苏的透明桌巾。
终于到了互赠礼物的那一天。交换礼物的整个过程中,我们不停地为彼此亲手做的礼物欢呼叫好,但只有她默默地坐在那儿看着。我给她做了一个很别致的小袋,红绿相间并镶着白色的边。我很想看到她能露出笑容。只见她缓慢而仔细地打开包装,我等候着,而她却转身离开了。她用一堵无形的墙将自己和大家隔离开了,而我还是无法穿越这个屏障。
孩子们放学后都成群结队地离开了。他们边走边讨论着即将到来的圣诞节以及在家里的圣诞树旁可能会出现期待已久的自行车和耀眼的新雪橇。而她在后面磨蹭着,望着他们拥挤着走出门外。我在孩子们在小椅子上坐了下来,想休息一会儿,根本没有意识到即将会发生什么事。就在这时,她走到我身边,伸出捧着一个白色小盒子的手。这个没有包装的盒子已经有些脏了,看来是被孩子的小脏手摸过很多遍。她一言不发,我微笑着问道:“送给我的吗?”她只是默默地点点头。我拿过盒子,小心翼翼地将它打开。里面金色的链子上挂着一颗耀眼的绿色炸玻璃珠。我端详着这个年仅8岁的孩子,她的脸上有着与其年龄不相称的成熟。从她深褐色的眼睛里看出了她的心事。那一瞬间,我才恍然大悟——这条项链是她为妈妈,为再也无法见到的妈妈做的。她的妈妈永远不能再抱她,再为她梳头或分享有趣的故事,再也不能听她诉说童稚的欢乐与忧愁。因为她的妈妈在3周前去世了。
我把项链拿了起来。她双手接过,倾身向前,在我脖子后面扣好简易的项链钩。接着她往后退了几步,仿佛在看我戴上后的效果。我低头看了看闪耀的玻璃珠和光泽暗淡的金色链子,然后望着她。我真诚且温柔地说:“噢,玛丽亚,它真的很好看。你妈妈肯定会喜欢的。”我们都忍不住泪水。她跌进我的怀里,我们都哭了。在那一瞬间,我仿佛就是她的妈妈,因为她给了我最好的礼物:爱与信任。
不要担心别人怎么想。重要的是你心里的感觉。你的生活不能总被他人的看法所局限。
向他倾诉●佚名
清晨,山顶上笼罩着层层薄雾。晨雾缓慢散去,如同倔强的孩子不情愿从美梦中醒来一样。湿漉漉的草地闪闪发亮,我走过时,脚步抹去了钻石般晶莹的露珠。为了有充足的时间考虑,并寻找合适的措词,我很早就来了,把车停在了比较远的地方。
现在我站在这儿,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真想转身离开,打算换个时间再来。可是就算另一天,另一周……又有什么区别呢?
此时,我已穿过草地,来到了村边。我正准备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逃开时,他出现了。透过窗口,他看到了我,并叫着我的名字。我跑到他身边,因为我喜欢他的拥抱和他的爱。他是我从小一直渴望,却从未拥有过的父亲。
文森特每一次带我拜访他时,他就向我张开了怀抱。我们之间没有正式的握手,也没有与陌生人相见时那种礼貌性的寒暄和小心翼翼。我后来问文森特,他父亲对他所有的女友是否都是这样。
他回答说:“我从未带她们来过家里。”虽然他在笑,可是深色的双眼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那一刻他说他爱我,因为我很特别。
我回头正对着他,让他明白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几个月后,我们就一起去告诉他的父亲,说我们要结婚了,婚礼就在文森特和他哥哥一起长大的这个村子里举行。他父亲经营了一家咖啡厅,独自含辛茹苦地把他们抚养成人。儿子们工作和生活都在城里,只有父亲还留在这个地方。他依旧守着这家店,一年到头都忙得不亦乐乎。夏天,会有很多游客慕名面来;冬天,村里的人更是蜂拥而至。不仅是因为他那优质的咖啡,同时还可以和他谈天说地。
那天,文森特把他从顾客中叫了出来,跟他说我们要结婚了。他低着头,沉默了许久,然后扬起脸点点头,但他深色的眼睛却闪烁着光芒。我明白我们给他带来的快乐。
此刻我们走进咖啡店,这让我又想起了那个单纯快乐却已消逝的瞬间。他让我进屋,招呼我在壁炉前坐下,然后端来两杯热气腾腾的摩卡咖啡,并把奶油呈螺旋状倒在上面。
他望着炉火问道:“好长时间没见面了,你过得还好吗?”我明白他的话语中没有一丝责备,并没有怪我这么久都没来探望他。他是个非常率直、表里如一的人。这就是我要来看他,告诉他发生的事,并希望他能谅解的原因所在。
他把外套穿上,然后我们一起出去散步。山上的雾正慢慢散去,但山顶仍是一片朦胧。我们东拉西扯地聊着,但我的内心却在苦苦挣扎,紧张地以至于谈话也有些不自然。
一路上,我都在考虑该说些什么,如何去说,但此刻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我们都沉默了。这时,我们走到了教堂旁边,我和文森特曾准备在这里举行婚礼。这座教堂很小,但对于这个小乡村来说已经足够了。入口处仍有一些乳白色的玫瑰花尽情绽放。
我问他:“您想进去吗?”他摇摇头,我的紧张一下子减轻了很多。他跟我说他不常来。“最初常去教堂,但现在不了。”
我们走着,穿过刷着白石灰的村舍和依然残留着几片树叶的古树。我们都在回忆着文森特,思念着他。
“从文森特看你的眼神中,我知道你就是他所爱的人。我为你们感到高兴。爱,同时被爱,这已足够了。”
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文森特由于骑车太快而意外身亡。他是匆匆忙忙,忙得都来不及生活。我很想他。
此刻我大声喊道:“我想他。”这是该说出真相的时候了。我要告诉文森特的父亲,说我已经找到另一个人了。
然而,精心准备的台词这时完全忘到了九霄云外,所有的话毫无逻辑地蹦了出来。我明白自己把事情的时间次序弄乱了,因此不得不重新解释事情发生的是多么突然。尽管我们的友情已经持续了数月或是更久,产生爱情真的也不过是数周内的事。
“我不愿让您认为我是那种只为自己开心的寡妇。文森特过世还不到两年。我怕人们会觉得这太快了。”
他打断了我的话,并且很生气,很快地说也了下面一段话:
“不要担心别人怎么想。重要的是你心里的感觉。你的生活不能总被他人的看法所局限。一年、两年有什么关系呢?爱情这东西不是在你服丧5年后才可以订购的。只要你爱那个人,他也爱你,很自然的,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他长出了一口气,我也跟着长出了一口气。
我说:“还有……”当我说出我现在所爱的人正是他的长子,文森特的哥哥约瑟夫时,他本来没看着我,但听到这些后,身子缓慢地转向我,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并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着我。温和的清风在我们身边喃喃细语,仿佛在表达衷心的祝福。
如果生活是水的话,那么,工作、金钱、地位这些东西就是杯子,它们只是我们盛起生活之水的工具。
烦恼的根源●袁小宇
一次,几位分别多年的同学相约去拜访大学的老师。在老师家里,大家忍不住发起了牢骚,纷纷诉说着生活的不如意:工作压力大呀,生活烦恼多呀,做生意的商战失利呀,当官的仕途受阻呀……
老师笑而不语,从厨房拿出一大堆杯子,摆在茶几上,让大家自己倒水喝。这些杯子各式各样,有瓷的,有玻璃的,有塑料的,有的看起来豪华而高贵,有的则显得普通而简陋。
大家正说得口干舌燥,纷纷拿了自己看中的杯子倒水喝。等每个人手里都端了一杯水时,老师指着茶几上剩下的杯子,说:“你们有没有发现,你们手里的杯子都是最好看最别致的,而这些样子普通的塑料杯就没有人选中。”大家一看,果然是这样。
老师接着说:“这就是你们烦恼的根源。大家需要的是水,而非杯子,但我们有意无意地会去选择漂亮的杯子。如果生活是水的话,那么,工作、金钱、地位这些东西就是杯子,它们只是我们盛起生活之水的工具。杯子的好坏,并不影响水的质量。如果将心思花在杯子上,大家哪有心情去品尝水的苦甜,这不就是自寻烦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