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道歉的,”他低声说,“我回到家,对自己说,我有什么权利做出这种事来?我很羞愧。我所能告诉你的是,布鲁克林海军船坞将要关闭,我在那里工作了多年,今天被解雇,我心乱如麻,失去理性,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事过多年,我仍记住那个抢位的人。我相信,他专程来向我道歉,需要多大的力量和勇气,在他身上,我又一次看到了人性的光辉。
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天在他向我告辞时,我又一次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颊。
糊涂是人生的一种境界。很多情况下需要老板“故意”犯一些“低级”而不伤大碍的错误。
装“糊涂”聚人气敛财气●郭振海
你很聪明,对企业的一切都了然于心;你的精明让人一望便知,但并没有取得想要的成功。也许你缺的不是经验、资金甚至项目,而是一点点“糊涂”。
我有一位做汽车配件的朋友,生意做得很大,但本人相貌平平,属于“一脸猪相,心中雪亮”的那种。有一次,他派一位员工到深圳去谈一笔业务,去了两天,业务谈成了,但回来一报账,餐饮住宿一共花了7000多元。财务拿着报销单找到我的朋友,我的朋友想了一下,最后还是签了。后来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到年终的时候,从发给他的红包里扣下了报销的差旅费。朋友用这种方式既巧妙地传达给这位员工“我已经知道你的事”的信息,又顾全了他的脸面。这位员工很感激我的朋友没有当面拆穿他,从此很卖力地工作,为公司拉了不少大单。
一个人天天和钱打交道,面对诱惑,偶尔把持不住,也属人之常情。只要不对企业造成伤筋动骨的伤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最好的处理办法。这至少有两方面好处:一方面是不让矛盾激化,让“犯了事”的员工自我反省,最终知恩图报;另一方面是让其他员工觉得老板有容人之量,从而增强企业的亲和力和凝聚力。从经济的角度来说,这远比简单炒掉一个有过错的员工划算。
糊涂是人生的一种境界。很多情况下需要老板“故意”犯一些“低级”而不伤大碍的错误。
32岁的刘巍在美国读完博士,回到国内,创办了新康生物工程有限公司。当时他手上的钱并不多,员工的待遇也不比其他企业高,但大家都很努力地工作,三年中竟没有一个员工辞职。问他原因,刘巍很憨厚地一笑:“他们觉得我是个有意思的平凡人,愿意帮我做事。”其实他是采取了“糊涂”的战术。
员工就某一个问题发表看法时,尽管他已经完全明白,但还是会非常认真地听下去,并不时提出一些小问题,这既保护了员工的积极性,又能让员工觉得自己受到了尊重。他经常不经意地将工作笔记本“忘”在一个其他人都看得见的地方,员工捡到后送给他时,他会拍拍自己的额头笑笑说:“你瞧,我这记性。”这让员工觉得老板没什么架子,很自然地拉近了彼此的关系。在安排工作的时候,他常常会留下几个明显的漏洞让员工提出来,这样既促使员工积极动脑筋想问题,不养成一切事情都依赖老板的习惯,又让员工觉得自己对公司非常重要,老板需要自己的帮助……
主张“糊涂”并非怂恿大家去“虚伪”,而是让自己在风云变幻的市场中保留一份开放、从容的心态,给员工、客户,也给自己一个彼此信任、相互沟通的空间。
要学会适当拒绝别人。
小张与妻子●毕笙
小张又跟妻子吵架了,原因又是小张的猪朋狗友向他借钱,小张难以开口说“不”,只好委屈自己把钱借给他们。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说‘不’的呢?钱可是我们自己的,借给他们是人情,不借给他们也是天经地义的,又不是你欠他们的钱不还。”小张妻子吼道。
“但是,拒绝别人总是不好意思的嘛,而且人家问我们借钱,也一定是有他们的难处。”小张很委屈。
“好的,如果他们说要我们把房子送给他们,你也难道难以拒绝全部给他们吗?就是由于你的钱好借,所以他们才天天来向你借钱。”小张妻子又吼道。
在这丛林深谷中,该有多少奇异的生命,在这里繁殖生息。这里是生命的天堂。
一个人的墨脱●王强
清晨,天放晴了,云层洞开,能清晰地看见天空蓝盈盈的色彩。我忘却了饥饿,什么东西也没有吃,异常精神地跳过一道咆哮的激流,裹着满身的雾气,开始了穿行原始森林的旅程。
遮天蔽日的树叶使森林变得黑暗而潮湿,野性十足、千姿百态的参天大树挂满簇簇绿色的树茸,枝干与枝干交错,白雾在树间缭绕,使人看不见远处。堆满乱石污泥的小道在枝藤野草丛中延伸,与溪流搅和在一起,使路变得泥泞难行。
森林中不时出现一块又一块的沼泽地,乌黑的腐土托举着簇簇死藤败叶,形成一个又一个死亡陷阱。翻着气泡的腐土散发着一股呛人的异味,我向沼泽地仅仅跨了两步,腐泥几乎淹没我的大腿。我使出全身力气迅速地退了出来,吓出一身冷汗。我喘着大气,绕开了沼泽地。走进茂密的灌木丛和齐腰深的杂草中。看看时间,我已孤身在大森林中走了五个小时。
在走出灌木树藤的同时,我看见了一具完整的尸骨,这是一具马的尸骨,整齐地横在泥道与草丛之间,尸骨周围有簇簇白毛。垫托着尸骨的那方厚土已随着这副尸骨的形态变成黑色。这块酷似马形的黑土,是被马的血肉侵蚀形成的,这是我进人森林看见的第一具完整的白骨。
不知不觉中,森林里的树叶上坠下了大滴大滴的水滴,天空下起了小雨,森林里漫起了水雾。我浑身上下被雨水浸透,泥浆粘满双腿,水雾遮挡了视线,四周水汽升腾。
在一片密林拐弯处,一种清晰的声响将我从机械的行走和单一的思维中惊醒。三十米开外的枝藤丛草深处响着哗啦声,齐腰深的草丛一片骚动。
我的全身顿时紧张起来,大脑迅速闪出一连串猛兽形象,是熊、狼、蟒……我的心狂跳起来,迅速拔出刀紧握在手中,停住脚步,紧紧地盯住晃动一的乱草丛。刹那间,一切响动停止了,寂静得可怕,只有心在怦怦乱跳。我慢慢移动微微发抖的脚向后退,一边还防备地盯住那团茂密的乱草丛,然后快速离开此地,心里真是害怕极了。
墨脱的原始森林也是色彩斑斓的动物王国。在这片茫茫森林中,被列为国家重点保护的动物就有42种,占全国保护动物的四分之一,其中大部分为一类保护动物。潮湿的土壤被繁茂的植物草藓覆盖,各种毒蛇、山蚂蟥、软体爬虫、巨蟒无以数计。走进墨脱途中的深山峡谷中也多有分布。
海拔已经下降到1200米,气温随着海拔的降低正一点点地升高,从印度洋刮过来的风,卷着热气在山谷中乱窜。我脱去厚重的摄影服、毛衣、秋服,汗珠仍然不停地从额头上挂着串儿朝下滴。脸通红发烫,内外衣全被汗水湿透。这是什么季节?翻多雄拉山时正下雪,而现在竟感受到夏天的燥热。
灼热的太阳出现在山谷上空,耀眼的光彩洒泻在五彩缤纷的植物上,山谷里的古树越来越少,奇异的植物越来越多,随风摇摆着,幽谷里所有的生命都在阳光下尽情地显露着自己。
由于我的闯入,原本宁静温馨的深谷顿时躁动起来。翅翼亮丽的小鸟从我头顶掠过,停在眼前的树梢上,啾啾地鸣个不停,引来四周小鸟的共鸣;一缕阳光从茂密的叶隙间突然泻落下来,把一束七色光柱直射在森林巨树表层及潮湿的岩壁上,几只如成熟大青椒般大小的“猪儿虫”正在岩壁上缓缓爬行,令人害怕。
泥径的草丛旁,一条条1米多长的青蛇随处可见,这些呼哧乱窜的小青蛇在自己的植物家园里游窜自如。当我走近小青蛇时,它们也仅是将那长长的身段缩回自己的草丛窝里,并不远游,待一切响动平静后,又从草丛里探出头来,盯着我那紧裹绑带的腿和拐杖,一时间在那看似平静的草丛深处,又发出呼哧呼哧的响动声。
心灵深处的恐惧和不安,随着这种草丛里发出的呼哧声渐渐隐去,心绪已经恢复了平静。我很清楚在这个与印度接壤的大峡谷深处,也是一个汇聚万种蛇类的王国。在这丛林深谷中,该有多少奇异的生命,在这里繁殖生息。这里是生命的天堂。
心疼别人(包括动物与植物)吧,因为那就是心疼你自己。
心疼的底线●大卫
有一次,去国家图书馆,公交车开到西单的时候,上来一个乞丐,一脸的疲惫与沧桑,背着又大又沉的包裹,他只坐一站地。售票员和司机呵斥他下去,而乞丐就是不下去——他的眼里流露出的是一种无奈的渴求。就在售票员把他往下推的时候,全车的人——包括我自己——没一个想帮他打一张票,尽管只有区区的一块钱。最后,那个年老的乞丐还是被推下车了,司机像躲避瘟疫似的,迅速关上了车门。
不久前,几个文友开车到郊区,吃肥牛火锅。远远地,只见一头漂亮的小黄牛拴在那家饭店的门口,常在这家吃的一个文友说,诸位过来看看,想吃哪一块肉,尽管说。他把手指向这头小黄牛。我知道,他的热情是发自内心的,不然他就不会接着这样说了:你们来一次不容易,今天我请你们吃顿活肉。我问什么叫活肉?他说就是这头牛身上的任一块肉,只要是看中,马上就活割……太恐怖了,当时就想走,但又怕扫朋友的兴,最后,还是坐进了包间。但当各种各样的牛肉片一端上来,我比谁都涮得欢。当我打着酒嗝从饭店出来,我是这样安慰自己的,这有什么,不是还有活吃猴脑的嘛。
自从有了这种想法,我就知道我的心,不知何时已变硬了。以前——我可是一个连青蛙都不敢捉的人。记得小时候,为了一只小兔子不吃草我会心疼好几天。而现在,我却可以吃“活肉”了。更为可怕的是,心硬就心硬罢了,却总要找冠冕堂皇的理由。平时,在编杂志的过程中,我也接到许多诸如妹妹卖肾为哥哥治病、8岁小女孩为瘫痪的母亲撑起一片亮丽晴空之类的稿子……但,看过了也就看过了,也许会有瞬间的感动,我却不会为某一件具体的事而心疼不已了。现在,我不是怕流泪,而是怕我流不出泪。我是写诗的,我知道,如果双眼成了断流的黄河,那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除了辣椒水之外,以后还有什么事、什么人能让我流泪?如果我的心,连疼的感觉都没有,那不死了吗?也许,我的心还没有死,既然如此,那么让我心疼的那根底线在哪里——在得出答案之前,先让我把我的那颗心,想象成一只有刻度的量杯。进一步的比喻是这样的,总有些事,会像最后冲刺的运动员,撞了某条刻度线,使我心为之一颤两颤三颤……
有时回来晚了,坐地铁一直要坐到终点站。在穿过那段幽长而晦暗的通道时,总是不由得想,如果这时候,前面有一个歹徒正在对一个弱者实施抢劫,我是偷偷地溜走还是冲上前去?如果我遇到有人不讲道理地打人,我的心能否因那个被打的人而疼上一会儿,并且走上前去制止?面对身外的事,假设我们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都丧失了心疼的能力,那么,最后的情况肯定是这样的——没一个人能明哲保身。
朱学勤先生在美国做访问学者时,对一个叫马丁的神甫所写的一首悔恨诗,深有感触。那首诗是这样的:起初他们追杀共产者,我不是共产者,我不说话;接着他们追杀犹太人,我不是犹太人,我不说话;后来他们追杀工会成员,我不是工会成员,我继续不说话;再后来他们追杀天主教徒,我不是天主教徒,我还是不说话;最后,他们奔我而来,再也没有人为我说话了。
这首诗,可能有许多种理解,就连朱先生本人也说:“我回上海后,渐渐在报端上见到人引用这段文字,只是每见一次,就增添新的歧义……”现在,我又引用了,我的理解是这样的:某人现在的遭遇,极有可能是你以后某个遭遇的一次提前演习。
最后,我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心疼别人(包括动物与植物)吧,因为那就是心疼你自己。
他用再清晰不过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可是老师用眼睛骂我了。”
别用眼睛伤害他●杨鹏
毕业后,应聘到一家很大的幼儿园做老师,我满心欢喜,想从此以后,可以过梦想中的生活了,每天守候在一群快乐的小天使身边,简单而快乐。不想,这种生活,却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渐渐地发现,原来孩子的心里,也藏着属于他们的自私和偏激。一段时间下来,我对自己当初选择的职业充满了怀疑,慢慢地不再信任那些纯真可爱的孩子。因此,对这份工作由衷的热爱,也开始变成了一种职业性的敷衍。
那天我如往常一样给孩子上完音乐课,坐在办公室休息,课堂上,两个孩子为谁当领唱吵了起来,所有的孩子都跟着起哄,乱糟糟一团,让人头疼。我连教育带哄,好不容易把事情处理完了,一堂课也过去了。
我正想着刚才课堂的事,听到敲门声。园长来了,她的身后跟着刚刚在课堂上为当领唱吵得最凶的男孩林嘉文。孩子怯怯地跟在园长后面,却又狡黠地探出身子来偷看我。
这个50多岁、有着和蔼面容的老妇人朝我微笑,说:‘小杨,有点事情,我想问你。这个林嘉文小朋友说,刚才上音乐课的时候,你骂他了,是吗?”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园长的声音是温和的,但在我听来,却像爆炸一般。一个幼儿园老师,最忌讳的就是打骂孩子,纵然这份工作已经让我有了疲惫感,但我也绝对不会那样对待孩子。而林嘉文这个5岁的孩子,竟公然撒谎,并告状到了园长那里。不过一个5岁孩子,这太可怕了。我一边气愤,一边忍耐着极力辩解:“园长,我没有骂林嘉文,我真的没有……”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别着急,小杨,你先别着急。”园长依旧和颜悦色,“那你能把课堂上发生的事告诉我吗?”
此时的林嘉文,好像也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小小的身体整个躲在了园长的后面。我将刚刚课堂上的事简单讲述了一下,“当时只是批评了他,我说:‘林嘉文,请不要用那种态度对待其他小朋友,不要用那样大的声音……’我没有骂他!”我再度强调。
园长点点头,转回身来问林嘉文:“林嘉文,杨老师是这样说的吗?”
躲在后面的林嘉文被园长牵了出来,偷眼看了看我。我以为这个小孩子又耍花招撒谎,没有想到,他却用力点了点头,说:“是的,杨老师就是这样说的。”我悬着的心“咕咚”掉了下来,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又听到他用再清晰不过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可是老师用眼睛骂我了。”说完,他忽然“哇”的一声哭了。
我的心一下子震颤了。
整个屋子寂静下来,林嘉文最后的一句话,好像一下穿透了我已经不再热爱他们的心。它穿透我的心,让我看懂了真相。而我从来都不曾想过,我,一个学过3年幼儿教育的专业老师,内心那丝微妙的变化,却逃不过一个孩子的眼睛。正像他说的,我用眼睛骂他了,当时因为气愤,虽然我压着没有发脾气,可是我狠狠地瞪了他。这在一个孩子心里,原来是比言语更重的伤害,原来纵是一个幼小的心灵,也是不允许淡漠和轻薄的。园长看着我,始终温和地看着,没有说话。不知怎么了,眼泪在这一刻忽然就冲进了我的眼睛,不是委屈,而是自责。这个5岁的孩子,他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心灵——一颗一直向往着纯净和爱,却已不再纯净不再爱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