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时节,秋高气爽。应友人之邀,第一次踏上了莱州市虎头崖这片神奇的土地,去领略了这里旖旎的风光。
驱车出城,沿着掖虎路西行十多公里,视野豁然开朗,满目的绿色温润了干涩的眼睛;泥土的芬芳沉寂了躁动的灵魂,让我的思绪随着大自然的辽阔而灵动起来。
莱州西南部的丘陵山系,东西走向,像一条连绵起伏的游龙。渤海有容,龙归大海,虎头崖既是山之余脉,又是海之突岩,因其形如卧虎昂首而得名。正是这尊虎头石崖,在逶迤远行的黄金海岸线上见证了千百年来的山海交响,岁月更迭。在龙头之处的海岸线上虎视眈眈,它听涛观日,栉风沐雨,矗立起虎头的雄威和传奇。证日月之变幻,察人世之沧桑。
大唐盛世,戍边固国,一座占地五十余亩,四门巍峨的城堡曾在岭上矗立。人拼战刀马嘶吼,历经风云变幻,载入历史的厚重。如今,城门和砖墙已泯灭在尘封的烟云中,只有高高的废丘遗址诉说着往日的峥嵘。这里曾出土过一尊锈迹斑斑的铁炮,它雄踞海岸,傲视群雄的怒吼只能在人们的想象中浮现。遗址南侧的山坡,当地人叫它“得胜坡”,传说明朝大将施大耐曾在此驻防。海边的巨岩上,古人的书刻历历在目。上书“双凤台”,下书“山海奇观”。传说是清末重臣,主管北洋水师的李鸿章,在巡视虎头崖沿海防务时,有感于地势之险要,风光之秀美,即兴而书,挥毫泼墨留下真迹。
清末同治年间(1862)虎头崖开埠,此后虎头崖商埠繁华,商贾如织,带来了全国各地的不同习俗。其中中国北方不多见的妈祖庙就建在村中,可惜解放后被拆除。往事如烟,唯有一座1946年修建的灯塔还完好无损,指点着航帆的归程,照亮了渔家的迷茫。更为神奇的是,虎头崖南北的崖下,分布着两眼水井,尽管紧邻大海,却冒着汩汩的清泉,世代滋养着这里的居民。历史愈来愈远,“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曾经的点点滴滴,自有专家去论证。翻去史书厚重的一页,吸纳和传承的,却是那浓浓的文化脉源和不屈自强的精神遗产,泰然自信地迎来鲜亮明快的今天。
临近虎头崖,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气势恢宏的石牌坊,“虎头崖”三个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不远处的住宅楼鳞次栉比,与石牌坊的壮观相得益彰,彰显着山海生态与现代气息的美丽。走近观看,可见园林假山,路灯绿茵,可谓错落有致,匠心独运。岭下的民宅红瓦白墙,树影婆娑,村中的水泥路上几只小狗嬉闹着,不时追逐着鸡鸭发出“嘎嘎”的惊叫,换来的是人们严厉的呵斥声。三三两两的老人聚在一起谈着家长里短,说着柴米油盐,偶有兴致者摆下棋局,重复着永远的“楚汉之争”。村里的中老年妇女似乎难以闲暇,树荫下,成帮结队补结渔网,亦或怀抱孩子,相互交流育儿心得。站在崖上,放眼望去,远处的大海碧波浩瀚,苍茫浩淼,勤劳的渔民在耕海牧渔。近处是海水养殖区,田字格形整齐排列,仿佛是江南的水田。由于滩涂上的贝类丰富,大对虾、文蛤、梭子蟹和竹蛏更是这里的特产。此时恰逢落潮,吸引着人们前来赶小海,提筐携篓,也有的带着孩子,全家出动,拾贝海边,与大自然进行着亲密接触。漫步海滩,脚下的鹅卵石以黑色为主调,间杂浅灰色花纹,似妙手丹青,浑然天成。成群的海鸥在海边翱翔盘旋,悠然自得地与人们分享大自然的恩赐。
然而,听村里的老人讲,从前的虎头崖,只是一个贫瘠偏僻的小渔村。解放前,来此居住的人来自全国各地,有六省十八县之多,达四十多个姓氏。人们有的是经商而留居此地,有的却是因生活所迫,而逃难至此。这里虽然物产丰富,却也恶浪成灾,三五年一次小灾,20年左右就要发生一次大潮灾。风暴潮来时,转眼间盐垛被卷走,小船被砸碎,大船被打翻,房倒、人亡、庄稼淹——满目苍凉。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合理地利用自然,改造自然,正契合新中国人那种不屈不挠的“龙马精神”。如今,分割陆地和海洋的是一道东北起于虎头崖西南止于土山镇海仓的“海上长城”——防潮坝,全长40公里,莱州老百姓叫它“海潮坝”。海潮坝于1975年5月动工,1979年春天全线竣工,先后分两期工程。掖县县委、县政府(莱州当时称掖县)发动全县24个乡镇,前后动用10万人工修建而成。梯形坝体蜿蜒挺拔,自东向西设有九座排洪防潮大闸,坝顶上两辆汽车并行也绰绰有余。每当汹涌的海浪惊涛拍岸,后人仿佛看到、听到了那红旗招展、人流如潮、机车轰鸣、号子震天、挥汗如雨的场面。站在崖上,长坝气势壮观、宛若游龙。龙是中华民族的尊崇,真龙显身必然带给人们安逸和吉祥。大坝建成后,不仅保住了沿海50000亩农田,又围出了100000亩养殖区,沿海居民从此安居乐业。
“不经历风雨,哪见得彩虹。”如果说虎头崖过去历尽沧桑,那么它今天的风光,正是自然与人文的完美契合。科学发展,兴港兴市是莱州市委、市政府近年来施行的海洋战略一大决策。借力山东半岛蓝色经济和黄河三角洲高效生态经济开发“一蓝”“一黄”发展机遇,再一次给虎头崖带来了蓝黄叠加的空前发展机遇。
双龙相拱,有凤来仪。虎头崖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闪耀在充满生机和活力的莱州湾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