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小山嘴里咬着小手绢,没有一点亏心的样子,仿佛在说:哦,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你瞪我干嘛,是想让我怀孕嘛,嘻嘻。
好吧,我认载,想我堂堂凤凰仙族人,竟被自己弱羽欺侮成这个样子,可恶,又在占我便宜。夙回干脆闭眼不去瞧那讨人厌的丫头。又洗好上岸后,这次的他很小心,再不敢靠近她半分,眼看着她动身,他吓的往后一退一手护住身子,一手伸直做阻拦壮,冷眼道:“别过来……我跟你说…说别过来,别、过、来。”
他头一次有害怕的感觉,这种感觉比猎人发现他原身的那瞬间还无措,比自己山头被霸还愤怒,比被满天乱飞的乱鸟围赌还混乱。哦,上苍,谁来还我白衣飘飘,青丝摇曳的形象,形象!
小山不知道鸟哥哥是怎么了,她上前一步,他后退下,他的样子好像……很害怕耶!她眼睛转溜了一会,狡黠的瞳孔暗了下去,她终于明白了,她是不想让她再靠近他,她缓缓道:“可是你……“我告诉你,再过来拿你炖小鸡!”夙回只得用这个办法了,虽然有些卑鄙,但这臭丫头天不怕地不怕的。这种说词,对她还说还是有效的,小山左右瞅瞅,确定周围无人了,才呼出一口气,忏在草丛里,不再往前移半寸。
终于将她震住了,夙回轻摸额上的汗。他轻咳一声,蹙眉暗思,这种白痴,怎么就让他遇上了,真是祸不单行,咋就碰到这么个傻帽,看来老天爷的眼还真是瞪的很大呢,半点便宜也不给他占。
“好了,别哭了!”女人可真是麻烦!刚出生的女人更麻烦。
“对不起嘛,人家也不想弄脏你的衣裳,…呜呜……不是故意的!洼洼……呜呜……”她仰脸张着大瓢嘴,两眼眯成两道缝,脸蛋扭成麻花壮。他这么凶,看样子,真是惹他生气了,好愧疚啊!小山只好用这唯一的一招,哭,撕心裂肺的哭,伤心欲绝的哭,莺莺焉焉的哭。据说很好用耶,到底是据谁说的?很多年后,她想着,可能是她自个发明的吧。
夙回冷哼了一声,两人的距离在二十步之外,可这么远的距离,在他法术半点没有恢复的状态下,他要怎么才能拿回他的羽毛?看见她哭,好像又没撤了,只好耐着性子道:“我,我只是想拿回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嘛!”她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看他,脸上泪痕未干,努力挤出无辜的样子,试图要鸟哥不要这么凶的对自己,不过她也很疑惑,她拿过他什么东西了么?
夙回望着她,愣怔了。那眼里的纯真是他从未见到过的,眸里有一瞬即逝的柔和。待自我发觉后,故意重咳了两声,别扭,别扭。嗯哼!笨呀,你当然不知道,若你知道的话还不早早跑路了。“诺!”夙回指着那块大青石哄她道:“你躺下来,我取出便是!”
小山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应了夙回的话,哦了一声就乖乖走过去,傻傻躺在石头上,安安稳稳不再动颤。扭过头来看,鸟哥的手好漂亮呀,有人可以将这娘里娘气的兰花指摇的这么美,两眼里不受控制的冒小红心。
“躺好!”夙回不放心,生怕她半途再跳起来,命令着,这丫头脸皮厚过他的金丝缕鞋底,还那么不安好心的盯着他,害的他分心,弄的他基础心决都差点忘了。花指一摇一摇的,摇啊摇,摇啊摇,摇了好一会子才摇出一个束身咒。
小山在鸟哥第N次勾引她的情况下,耳根子稍稍有点发红,小媳妇般矜持的转过了头,额,对!女孩子就是要温柔的嘛,拿下鸟哥是迟早的事,现下可不能吓着他,嘻嘻。矜持!矜持!可在河边看鸟哥洗澡场景又浮上脑海,那清秀的脸庞,那头飘逸的秀发,那消魂的膀子,那精细的腰身。鼻了一热!唉呀妈呀,矜持不住了,好想再看他一眼呀!不行!我忍,我忍!忍!忍!还有那英挺的鼻梁,那嫣红的樱唇。脑子里一个一板一眼的贞洁烈女跟一个春心荡漾的色女PK。你猜最后谁会赢?
那张柔美的俊脸就倒映在她眼里。她眨巴眨巴着眼,想对他笑,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嘴角肿么弯不上去?她那可爱的桃花眼肿么放不了电?全身都麻了,像是什么捆住似的,啊,怎么说不了话了,她踢踢腿,竟然无法指控自己的身子?难到又要成蘑菇了?她开始有些紧张。
两个乌溜溜的眼珠子轱辘着转动,很快眼匡里就蒙了一层水份,聚成小河从眼角划出,她挤了去,又溢满了一匡,泪水把她眼匡下的皮肤都洗出了一道干净的痕。正要下手的夙回,看到她那双明眸,汇聚了不安、惊恐、无助。不由为之一惊,手就停在半空中。他如果在这个时候强行剥去她的身体,那她一丝魂迫要往何处安身……那么他和伤她的猎人相比更甚。她还不知道他要拿回的东西对于现在已成人的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夙回将脸别过去,不再看她。如利剑凌厉的手背后,自我催眠着,她很可恶,害我摔屎上,害我断手指,搞的我死去又活来,还流了估计有一大碗的血!要知道,这个重生阶段见血,可是对仙骨重大的伤害!这一条条,一桩桩哪样你都是死罪,死罪。
这事若是摊夙来身上,你早下十八层地狱了。哼!本仙人心底善良,不代表好欺负,我现在只是拿回我的东西,收回我的仙器,我有什么错。你无辜神马,你哭什么!
催眠已经起效。他伸手施法,光亮刚上指尖,脑子里插播着小山之前那双眼睛……
可现在那双眼不再有惊奇,不再有羡慕和崇敬,目光清冷,默淡,恐慌还有害怕,那眸里还映着他杀气藤藤的脸。她肯定很失望吧,她肯定以为跟着他就安全了。夙回讨厌自己的磨饥,也讨厌自己竟然不忍心下手,更讨厌他竟有些喜欢她笑的样子。甩甩头,摸到她的身子,告诉自己不能优柔寡断,她必须得……
指尖上的光源在夙回犹豫不决举棋不定的情况下,渐渐覆灭。唉呀,真烦人。他决定再来一次,可手指上光源任他如何凝气屏神也无法聚拢,唤散的就像他的心。他告诉自己要冷静!要趁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赶紧取出,可真冷静下来后,自各脑子里净上帮她说好话。说她虽自从出世后就脏稀稀的,也弄的他脏稀稀的,那也……罪不至死吧!
夙回,你竟想让她死?
后来,他颓废的坐在石边上,突然间发出了诡异无奈的一笑,他不过是……拿回他的羽毛,结果是他都想不到的自我批判。唉!最后收回伸出的手,居然取下外袍子罩在那丫头身上,静静坐在草地上,望着自己的不再有光源的指尖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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