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后,这只无辜可怜的小磨菇才反应过来,她竟可以通别的生灵通话………天哪,这是多么神奇的事呀!茫然的眼神看着站在眼前的人,再看看自己,她伸出胳膊,天哪,有手了!踢踢腿,地呀,有脚啦!咦,有身子了,啊!有胸有屁股了。哦天哪!她睁大双眼,眼神渐渐幻成崇拜,开始尽情的自我陶醉,在猎人家的猪圈里转了一个又一个圈!
夙回真给把她打晕了拖走,给她幻成人就是想让她有脚自己走的,没想到她自个站在原地得瑟得瑟个没完没了。真的很不想碰她,很不想看到她耶!他开始后悔自己一枝珍贵的毛就这么搭在这个透逗的脑子上。
小山脑袋立马运转了起来,知他是个靠山拉着眼前的欲要走的人不让走,死拼的缠住他。完了还装出一副受害着的姿态,半委屈半威胁的说:“哥哥你也不想想,……昨天是谁……是谁把我害成这样的……我可是活的好好的,猎人要抓你……人家可是被你害成这样的了”啊啊,那拖长了的尖音,震子院子里的鸡鸭都抖了好几抖。
“好了!好了!”受够了她的声音,打断她不停絮叨那巴凉不结渴的话。夙回拉了她的手逃了出来。
两人走在山间小路上,小山高兴的手鼓动足蹈,两眼放光,叽叽喳喳不停的跟他倒谢,倒也热闹,夙回苦笑着,那丫头拉着他的袖子羞羞达达、娇娇滴滴、满目含春。清脆的笑声如风中铃铛一样,悦耳起来。
虽她是脏了点,眼下这一瞬间,夙回竟觉得她有些可爱。“你昨晚还骂我死野鸡呢!”回来的路上夙回抿嘴这么问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会笑出来,忍的还挺辛苦。
“对不起,对不起嘛!”小山为表示歉意,诚恳的向他鞠弓表谢,头都快弯到裤档里,看不惯她夸张的表情,夙回轻嗑一声,装出一副大神尊的模样摆手道:“罢了!罢了!”
小山跟他并肩而行,手被包在他掌上,感觉真是奇妙无比。她快乐的踢跳着,嘴上喜滋滋说:“我叫小山,一百多岁了,你呢?”
小山,小山,夙回心里默念了两声对她说:“这名字挺好记的。”唉!他叹气看看自己花花绿绿的袍子,摇了摇头,难得的没有生气,心想反正都已经脏了,待到河边再好好洗洗吧。这小姑娘一路上四肢嫌嘴都没停过,像是刚出生的牛犊子,不要命的蹦达。
“那你呢,叫什么?”小山跑到他前方,拦住他的去路,不死心的问。
夙回当然不会给她知道,无声的绕过去,迈开大步继续走。能和她碰在一起,只是偶然,想必以后也不会有太多的牵扯。昨下午这叫小山的小磨菇因着他被猎人采了去,自己当下法力尽失,一时大意,被猎人发现他的原身,狂追了他十里路远,猎人大有抓不住不罢休之意。也许是预感不会有什么危险,当时并未作多反抗,果然那猎人将他们抓回去后扔到一猪圈里,给了他恢复低术法力的时间。
救出那只蘑菇之后,因暴露过仙术,被一杆子凡人围赌,又怕再惊动更多的人,毕竟此地凡人之界,也就不敢再施出法术了,拉着小山就朝绿林狂奔。
小山见他不答,歪着脑袋,想他这野鸡恐怕还没有名字呢,都是生在林里的精灵,都这么大了还没有名子怪可怜的,她的名字可是她想了很多年才定下来的,她眸中闪过一抹亮色自作聪明对夙回道:“不如我叫你鸟哥吧!”
夙回脚下一停,脸上的表情像是踩了旺财的大便,喀崩喀崩的响。斜眼瞪她,而那丫头还是一副窃喜偷笑的模样,夙回清清噪子正要说话,却听那恬嗓的声音说:
“你不喜欢呀,那就鸡哥好了!”夙回闭目了一会儿,他是仙人,龟仙,忍着龟仙!做一回龟又何妨啊又何妨。再睁开眼时就神情自若了,管她呢,想叫什么就让她叫去吧,将她送回风仙山脚他们就不再有瓜葛了。
这边小山眉目荡漾,心里偷笑,想着死野鸡竟然还会法术,这次可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哈哈哈不由得就仰脸笑出了声,知鸟哥哥在看他,赶紧低头捂嘴嘻嘻笑!
不过她怎么笑,在夙回眼里看着都是傻,看吧,这会子,那声音又声了咯咯咯,引的他身上一阵一阵的冒鸡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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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哥!鸟哥!”小山唤了他两声,鸟哥总是爱神游。小山指着他肩膀道:“鸟哥,你的翅膀哪儿去了?”他的衣裳能将那么那么大的翅膀给装下去么?
夙回强迫自己的眼睛放她身上多一会,因为了解多点才好下手。打量了一会后他低头,一手环胸,另一手指食和星指轻拧眉心。在想着这小东西要该怎么办呢。唉!好忧伤、好迷悯、好郁闷、好无助、好蛋疼。
不过他也没有蛋疼多久,他们能有多深的交情?不过是同在一个锅里洗过澡!从昨天认识一开始的无感,到早上的反感,再到中午的讨厌,如果再和她纠缠下去,那只怕会升级为恨了。
恨这个词好遥远,他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要用到。对于她刚问的问题,他更是懒得给答案,顺顺发丝后缓缓道:“我要收回我的毛了!”
咦,小山张大嘴,他的毛,他的毛关她毛事呀。她疑惑:“你的毛在哪?”
话还未说完,夙回伸手就朝她身后袭去,动作利落有风,吓的她身子一缩,惊觉的往后望望,瞬间那猎人的大掌浮在心头,这个想法一冒头,她就猛的一扑朝眼前人的怀里钻去。
夙回本是想拿回自己羽毛,可她这……他躲僻不及两手因摊开着,像是迎着她似的,终是被那冒视鬼扑了个满怀。
“这是?你!你!你……这是干什么?”恨罢罢的将她推开,夙回秀气的眉皱成倒八字,瞅着自己刚才洗的白白嫩嫩的纤纤玉手,现下又成粘乎壮,衣服又成了花袍子。呜呜……这下该哭的人是他了。
摸了一把辛酸的泪水,拜托,他刚洗好澡行不行。见她又有要移过来的迹像,他哆嗦着威胁她道:“别过来!”恶狠狠的说着话迅速朝后看了一眼,倒退了一步,两步。在非战斗时期‘稳中全撤’这个词竟然冒了上来。
“别过来,也、也、别说话!”夙回有点后怕。他可是怕脏的,怕脏的!脚往后移,一小步一小步的,那个脏巴巴的东西居然还在一直往前挪。
“别说话!!!!”夙回发现自己原本极力维持温雅如风的声音被逼迫成了狼嚎,连忙合上了嘴,这蘑菇精绝对是他的克星、克星,甚至比若夏还要克。
哎!鸟哥这是怎么了呢,小山点起脚尖正想往前一步走,却被励声制止,张嘴才说了一个我字,又被打断。
“扑通”一声巨响,某自命不凡野鸡已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汤鸡。
“人家只是跟你说,你已经到湖边了嘛!”小山噘嘴,真是的,人家想拉你一把嘛!她嘟嚷着。
反应过来的小山这才知道自己又做错事了,懊恼的不得了,恨不得亲自上前帮他洗干净身子。她看到夙回跌进水里后,也不急着上来,对着自己的身体一阵猛搓。呀!怎么那么用力呀,唉,也不嫌疼的慌,你看,那嫩嫩的、白白的肉都给搓红了呢!她看的起劲,却迎上一双愤怒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