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感情总是在生活中的小吵里升华,而且越来越浓。那种平淡幸福也是我内心深处的渴望。
幸福有的时候就是那么简单,只是我们往往都忽视了身边的关心,还一直向别人嚷嚷着不幸福,过得不快乐,人知足就好,不要等失去了这一切,才懂得它的珍贵。
在这个家里,就足以看到农村人的平凡和小幸福,同样的,我的爷爷奶奶也一样。
老婆子因为以前在爬楼梯到房顶时,不小心摔下来,左腿给摔断了,一直没有治好。从那以后,她就一直在家里,哪都没有去过。就算平常我们所有人走亲戚去了,也是她一个人在家。
可她很满足,因为我们每次从亲戚家都会把好吃的给她带回来,心里有着她。
她常年在家,每当老头子从地里回来,都会有香喷喷的饭准备好,在家里给爷爷洗衣服,如果是大的床单等就会让我母亲帮忙洗,或是等我姑姑回来给洗。
母亲有时候从地里回来没有做好饭,我们饿了的话,就拿着个碗到老婆子家去吃。这时她也会边抱怨我们老去,但还是给我们盛一碗。
我们小,哪管她的抱怨啊,就吃是了,吃完就又拿着碗回去了。她有时候也会骂我母亲说饭都做不好,我们就会替母亲说话,她就会连我们一起骂。我们才懒得理她。
父亲有一个弟弟,三个妹妹,弟弟考上大学后,分配到县城重点高中教学,就住县城了,每个月回来一两次看看爷爷奶奶。
三个妹妹也嫁到离我们家不远的地方,特别是小姑就嫁在我们村子里,因为她的左手在火车路上玩时,不小心被火车给压断了,就一只手了。
老婆子就说把她嫁近点,好照顾她。也是因为她,导致老婆子和母亲的战争不断升温,也因为她造成了后来我们更大的痛苦。
老婆子不喜欢母亲,老婆子不会帮妈妈干什么事,老婆子在家没事时,会做很多的布鞋,小孩子的大人的都有,挺好看的。
她把做好的布鞋给小儿子,还有小姑姑。我们的鞋子都是在母亲忙完农活做到半夜弄好的,可老婆子自从母亲和父亲结婚后,就没有做过一双给我们。
因为鞋子的事,我一直记得一件事,那时,哥哥的布鞋破了,想重新做一双,可母亲又是农忙时,没有空做,哥哥就把做鞋子的材料拿去给老婆子,求着老婆子给做一双,可老婆子就很强硬地说:“我不给你做,让你娘做去。”
哥哥还是苦求着:“奶,你就给我做嘛,我娘那么忙,你看我的鞋子都破了。”
说完就把脚伸过去给老婆子看。老婆子看都不看一眼,还是说:“我没空做,你拿回去吧。”
哥哥才不管了,也没说什么。就把材料扔在老婆子做鞋子的簸箕里,以为她会给做了,就跑去玩了。
没想到后来,过了半个月,哥哥以为老婆子把鞋子做好了,就跑去拿,在簸箕里一找,那鞋底都生了一层灰,动都没动,哥哥生气了。
对着老婆子说了一句:“以后我不会求你一件事了。”
就气呼呼地拿着鞋材料回我们家了,母亲一看他的样子,问道:“康娃子,怎么呢啊?”
哥哥就把鞋底交给母亲说:“娘,你给我做吧,放奶那半个月,她都没有做。”
母亲看到鞋底上的一层灰,就明白了。说:“康娃子,娘给你做,过几天就好了。”
哥哥的气才消了下去。母亲又得熬几晚了。
婆媳的关系自古至今都没有办法缓解,母亲和老婆子也是一样,老婆子尖酸刻薄,母亲为了不让父亲为难,就忍着。
越是忍,老婆子越是得寸进尺,到后来,这样的关系一年总要大吵几次,小吵不断啊,那个时候,父亲也不说什么,因为大多数都是老婆子故意找事的,父亲又不能去批评他母亲。
就只得什么都不说,等她们吵完了,父亲再去安慰母亲,他的心里也满是自责啊。
老头子是个勤快的老农民,话不多。在家里什么都让着老婆子,不过听说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当过队长,而且很霸道的,才让我们家分得那么多地,而且还是好地,还盖了那么宽的房子。
可现在却什么都听老婆子的,是因为她那受伤的腿吧。老头子对我们很好,没有老婆子那么小气,还教了我们很多做人的道理。以至于最后,我们一家人从心里在感谢他。
这样的生活,一天过得有滋有味啊,我们小孩子倒是无忧无虑,大人们之间的矛盾就激化着。
母亲只能辛苦地劳作,父亲和老头子还是什么都不说,老婆子依旧不讲理着。虽然这样,但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平静。
可是,最终这份平静还是被打破了,而且从此不再平静。
是在秋天的时候,本来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农民都是很忙的,我们家也是,不仅忙地里的,还要忙着喂蚕子,母亲觉得喂蚕还可以赚一些钱,一年可以喂三次,春夏秋三季,可以把蚕茧卖掉,不遇到下雨天就会有个好收成。
一旦下雨,打桑叶麻烦,就算下着很大的雨,也得去打,否则蚕子没得吃就会死,而且每次打回来的桑叶上都是水珠,还要晾干后才能喂。
下雨的时候,农村本来就是一层的土房子,房间里太潮,蚕子会死很多,死了之后就会发臭,蚕子变黑,如果不及时把它清理出来,会导致其他的蚕子也会染上疾病,气温也不能太高,太高了的话也会死去。
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什么是蚕子吧。它最终是用来织布的,而且好的蚕茧织出来的布是不一样的。
蚕子的外形就像大的毛毛虫似的,有五厘米左右长,一节一节的,它的初始模样就像芝麻粒大小,把它放在暖和的被子里,过一段时间去看,就会钻出跟小蚂蚁大小的蚕子,然后就开始喂桑叶,小的时候要把巴掌大的桑叶切成细长条喂才可以,它要蜕变四次,慢慢长大,基本上是一星期一次,然后就吃得越来越多,到了第四次蜕变后,再吃一个星期的桑叶,就该老了。
怎么个老法呢?就是它的身体会由蓝色的一节一节的变成带点金黄的节,而且不再吃桑叶,就可以把那些蚕子放到一些由油菜杆或麦秆做的把子上,让那些老蚕子在上面吐丝,然后把自己裹起来,就剩下一个白白的大拇指一样大小的蚕茧。
等它们长得比较硬的时候,就可以从那些杆上一个一个摘下来,一个把子上最多只能有二三十个蚕茧,不能太多了,太多了,会有一些蚕子被挤下来就会死掉。
把蚕茧上面的一些小杆和蚕屎挑干净,装在那种尼龙袋子里就可以卖了,九十年代,那东西不是很贵。但比起种庄稼还是划算的。
我和哥哥经常很好奇白的蚕茧里面是什么,就会用剪刀把它剪开,是一只又老又丑的蛹,在里面睡觉了,好像老头子和老婆子老的时候,奉献了自己的丝缠成了白茧。
有人说这种蚕可以炸着吃,说是很好吃,因为它的身体里面什么都没有了,虽然是这样,但我还是从来没有吃过,因为我看到了蚕子无数次的成长,还是觉得不干净。
有的时候,我们也会漏掉几只没摘到,那些蚕茧就会咬断白的外壳,变成飞蛾,这又是一次生命的蜕变,不得不感慨蚕子的生命力是多么旺盛啊,要是人也有这样的本领的话,我想这个世界就满是妖怪了。
回到原点,还是说说我们这一大家子的事吧!但为什么会说到蚕,我自己也很是奇怪,可能真的是从内心深处佩服吧,对它的蜕变充满了幻想,小的时候真的以为人死了会复生,那个时候一讲鬼故事就当真。现在想想,真是有够幼稚的。
老婆子虽然不能出去,但是她很喜欢吃东西,喜欢吃各式各样的东西,她自己也会做很多吃的,她的身体和胃口都是很好的。
所以每次小叔从县城回来都要给她买好多好吃的,老头子去赶集回来也会买一些吃的。
老头子每次去赶集都是走路去的,差不多要一个多小时,去的时候都要挑一担玉米或什么土豆之类的去卖,把卖来的钱给老婆子买一些吃的和一些家里必须得用的东西。
每次不管是父亲母亲还是老头子去赶集都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刻,因为有好吃的啊,还没进村,就跑出去接的。
不管是带回来什么好吃的都能够打动我们,那时的农村真的太贫了,哪像现在有那么多的零食,那个时候能有几个几分钱的糖都不错了。
日子还是很平淡,我们每天玩自己的,偶尔下地帮父亲母亲干一些农活,每天无忧无虑地,就像一个人间天使一活得自由自在,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扰我!
有的时候做梦也会想到说多年后自己去做什么,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家庭,自己上没上大学,等等未来一切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