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明台,你他妈跟我比谁先死么?你这个蠢货!”
雷海边缘,一个脆亮的女生怒号一声,一团五彩漩涡瞬间化开了雷海,站在祝融峰西边,望月台上的黑袍老人双手一顿,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死老太,你敢过天门而不入,我就生生世世陪你疯个痛快!”
燧人石锥陡然间重于千钧,虚空中万千高冠虚影怒叱不断,层层叠叠的虚影加持,催动着燧人石锥钉死公孙明台!
咔嚓!
一道道闪电撕裂虚空,燧人石锥下滑的速度已然无法控制。
黑袍公孙明台虎口崩裂,双臂筋脉炸裂,石锥已在泥丸宫正上方不足三寸所在。
“不!”
雷海之中,全身雪白的魏华存你怒吼一声,手中一道金光破空而出!
“呵呵,你这个蠢婆娘哦,既然是兵解,他人杀和自己杀有有什么区别?!”
黑袍老人双眼突出,鲜血已经如溪水潺湲,从朱红色的脸面上淌下,闪着令人幸福的光芒。
地下青铜人偶坠落的速度早已止住,此时回头从无数漆黑的金刚岩石朝着虚空回望,嘴角不断蠕动。
这一道金光,似乎比起先前的雷霆玉书要好吃的多。
因为身体里造化神鼎,乾坤熔炉第一次合拍,极度渴望吞噬那散发金光的所在。
嗤啦!
金光所过,漫天仙人虚影如同纸糊的一般,刹那破灭。
燧人石锥已经落在公孙明台的泥丸宫上一寸半所在,炙热的火焰气息卷起毛发,一股焦臭弥漫开来。
黑袍公孙明台双腿弯曲,整个身子都被打的骨骼炸响。
生死一线!
“不,不能这样!”
雷海之中,一身白衣的魏华存失去了《元始大洞真经》一卷,此时步履不再轻飘,雷电恍如万千毒蛇,撕扯的他一身法衣千疮百孔!
“哼,度雷劫你都敢分心,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云层中,一个拿着铁锤和长钉的汉子满脸怒容,身边,站着一身青色长裙的女子眼角却挂着几滴泪珠。
“雷公,你说他们,他们有未来么?”
“未来,那得问问我的雷神锤!!”
“哼,你当我朱佩娘是聋子的耳朵?”
……
朱佩娘手气闪电金钵,转身朝着那一道激射的金光飞遁而去。
没了主心骨的雷海刹那间只有无数轰天响声,却没了半点威力。
魏华存顿了顿身子,朝着虚空微微一个鞠躬。
“《元始大洞真经》,快,是《元始大洞真经》!”
“什么,这麻姑疯了吧,连这等宝贝都舍得丢下去帮那个朱面怪救命?!”
“还说什么,抢啊!”
虚空中无数道神念飞驰不断,仙影重重,不断的阻挠拦截金色光芒!
公孙明台的头皮上一阵焦糊,燧人石锥已经插进了泥丸宫上,一座九层朱色高塔被彻底砸裂。
“啊!”
望月台上,公孙明台一声惨叫,整个身子一歪,朝着山下千丈悬崖栽倒而去!
我命休矣!
公孙明台全身一震,燧人石锥代表的祝融一族家法随即层层爆裂,轰的他六神无主,七佛出世。
“你这个蠢货!”
雷海之中,白衣魏华存跺脚怒吼,全身金光陡然间拔到巅峰,一拂尘扫过雷神所在,划出万千道银色流星!
“你,你这个疯婆娘,这,这是我的工作,我的职责所在,你,你******怎么跟我拼命,有本事你去云霄殿闹啊,欺负我一个小小公务员算什么本事?你这个疯婆娘!”
雷神看见电母不务正业的去追《元始大洞真经》,心中早已懊悔起来。
现在背着发疯的女人扫坏了雷神锤,心中更是后悔起来。
这可是自己吃饭的家伙,但是这雷神,不过是一个职位。
只要本事还在,哪里都能有饭吃。可是雷神锤坏了,哪里都没有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突然一个凌空翻滚,追着电母呼啸而去!
怎么着,都得找到一个在场证人,玩忽职守和官官相护,结局如何,只有鬼知道!
“给我定!”
“过来,过来……”
“是我的,都给我滚开!”
天空中,一大群神仙疯狗一般追着金光,各种宝器光芒呼啸而过,煞是好看!
金光在空中被硬生生的拦截,打碎!
原始大洞真经本尊却在不断的改变轨迹,朝着望月台落下。
只是每一次阻隔后,速度都为之一顿,金色光芒都为之一暗。
“快拦住,一旦落下凡尘,我等就无能为力了。“
“大家不要内讧了,联手拦下再说其他!”
魏华存嘴角挂着一丝微笑,鄙夷的看了一眼漫天神佛,转身朝着南天门一步跨了进去!
公孙明台此时早已昏迷,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仿佛朝着九天在飞翔,只是满身金光都渐渐变得漆黑,渐渐透出火红,像是一炉烧透的焦炭一般。
青铜人偶双腿微微弯曲,一声怒吼,从祝融峰地下冲天而起!
半路之上,一掌拍出,把挡在途中极速下坠的公孙明台抽的倒飞向祝融峰上的南天门所在。
下一刻,一卷幽黑的玉简经书被他抓在了手中。
轰隆隆!
五彩的气流陡然恍如一柄巨剑,在青铜人偶抓住玉书的刹那,落在了青铜人偶所在的位置!
噗噗……
千万重爆炸叠放在一起瞬间释放,青铜人偶还没来得及反映,只觉得整个身体,从最里面的乾坤熔炉,到离火神鼎,南明离火剑和自己身体所在,都消融在了极度的光明之中!
这一刹那,一切都化为虚无,一就是一切,一切是一。
极度光明过后,便是极度的黑暗。
青铜人偶一双眼睛变得万象森然,五彩缤纷,却毫无半点意义。
极速的上升被无数道五彩缤纷的攻击再度打中时,整个人白一层玉质的甲胄笼罩着,再度坠落进了祝融峰的深处。
祝融山内部的麻古秘境,一只五彩斑斓的大鸟,翅膀上也生出了两只锋利无比的爪子,此时正追着砸穿火红天穹的青铜人偶快速追逐。
嘎嘎……
大鸟一嘴啄下去,青铜人偶身上的玉质铠甲就掉下一片,被他仰着脖子吞进了肚里。
“可恶,你这个该死的丑鸟,我要宰了你炖汤!”
青铜人偶怒吼着,自己这一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被一只鸟追着四处跑。
不对,三岁的时候,在家里偷母鸡刚下的蛋,有一次也被那发疯的母鸡追着自己在村里跑了一整天,腿上都是母鸡啄的口子!
对,那就这样吧。
青铜人偶眼珠子一转,转身突然冲着那大怪鸟冲了过来!
“小蝴蝶,小蝴蝶,你快回来,回来啊!”
褚倩雯在后面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朝着大鸟和青铜人偶这边追了过来。
衡山,祝融峰,上封寺的上空,一群模糊的仙影停顿了刹那。
“恩,消失了。”
“怎么可能,难道是进了佛家的须弥境?”
“不是,不是,这多半是去了麻姑设置的小世界里。”
“******,臭婆娘,阴我们一大群人。走,走走,去找玉帝理论去!”
“走,同去,让她这次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这群毛神万万想不到的是,这麻姑竟然将元始大洞真经和《黄庭经》都献给了玉帝,换取了仙禄给自己和公孙明台。
……
良久,衡山七十二峰上的乌云才渐渐散去,除了祝融峰上无端多出了两个三丈方圆的深坑外,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即便是上封寺,也不过是气运构建的法阵都被打成了齑粉,建筑看上去似乎被做旧了一般,成了危房而已。
空儿拎着一根铁棒,看看天,又看看地,一时间也有些茫然失措。
老圣殿里,哪个经常卖香烛纸钱的老人这几天脸色奇差,是不是咳嗽出血丝,顺带的生意也差了很多。
上封寺的主持坐化了,却新来了一个道人。
新道人来的第一天,就在上封寺的南门上挂了一个“光天观”的牌匾。
然后站在门前,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朝着空中作揖叩拜。
人们管他叫疯道人。
第三天,疯道人在那石狮子的身后,挂上了一块湖南省道教协会的牌匾。
“好看,真好看!师傅,你走了,徒儿会帮你看好这道观的。”
疯道人拍着手,咧嘴笑了笑。
在兰州拉面馆待了将近七天,罗毅和柳三爷爷心里都长了一层绿色的青苔一样,若不是这些天动不动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他们早就强行登上祝融峰了。
即便没上山,这里的天地似乎也出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变化,似乎,修炼变得十分容易了。
“死了不少,看来,这天下气运又到了合久必分的时候了。”
“是啊,好时代来了。”
门口一双厚厚的武生戏鞋踏进了绿色门庭的兰州拉面馆。
身边,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后生收起一把中信银行的长骨伞,朝着诸位躬身致意,面带微笑。
“云中门的,这是你新收的那个弟子,叫什么春秋来着?”
罗毅端过来一晚盖满香草的拉面,眼都没抬的问道。
“是,你******,竟然收了个孙子跟我徒弟一辈,你这个老狗,真是无耻之尤!”
踩高跷的老人此时面色红润,一步一踱的指着面前盘坐如弥勒佛的罗毅大声痛斥。
“哎呀,你这个老兔子,你******还让人吃饭不,我那孙子八成死了,你这徒弟却活蹦乱跳,你他妈到底说说,到底谁赚了,啊,这几天我是气的水都喝不下,面条也吃不香!”
“得了吧,早上你他妈还吃了是个馒头,骗谁了,水都喝不下!”
柳三爷靠着门口坐下,看着一身黑袍面纱的面馆服务员,用手捅别人腰肢,吓得小姑娘婴宁一身,一个躲闪,身上挂满了银白色的雨滴。
“出息,你们两个臭不要脸的!”
老人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朝着祝融山看着。
“哎,看得到吃不到,真******难受!”
柳三爷转身,朝着里屋的老板喊了一声,叫来了两大碗牛肉拉面。
“我来,就是找你们商量下,我们尽快上山,这份机缘,错过了就永远没了。”
罗毅和柳三爷点了点头,老人也点了点头。
“道之三章确实出世了,不过没在武当,而是化成一道金光,飞向天庭了。黄庭观这几天出土了一块巨大的石碑,据说乃是上清派道祖手书的真迹。智光子的那只猴,据说还没死,只是不知道去处。青铜人偶,极有可能是盗走褚家离火神鼎的主子。武当疯道人一脉,已经有人来了祝融峰,常道人朝真降圣,以真武抗击托塔天王受了重伤,目前在朝天阁里休养。褚家的小警察回到了武汉,现在褚家担心进入秘境的小家伙能获得传承出世,所以也不敢对凤羽动手,谢家,卫家,王家人联手施压,现在褚文问天头大如斗。”
云中门的老人一边等着拉面,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字里行间,都有一种天生的金石韵味。
“那《元始大洞真经》是不是真有三卷?”
柳三爷嘴里叼着半截面条,看着远处一语不发的罗毅问道!
“据师傅说,那就是道之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