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弈三十五年农历七月一日。
孝武帝元宏颁布《择内宫妃嫔世妇敕》:官籍女儿,凡年岁十三至二十岁者,于农历七月三日入宫甄选,不得作假,凡违上告示者,皆削其官籍贬为奴。
“皇上二十岁登基,如今登基三十五年,已是五十五岁的老人了,现在却要选秀,真怕这要是哪一天驾崩,这不正耽误了我们这些个秀女吗?”和贞攒着手帕,在屋内一直徘徊。
皇甫淑淳端坐着,心里盘算着:“皇上如今虽是老人,但也是个身子硬朗的,况且选秀也不单单只为的是皇帝一个人选秀,还有其他的皇子和王爷呢!娘现如今也就入宫过一次,那也是在上元节的时候,皇城可不比外头自由,宫里规矩多多,勾心斗角,娘只怕你入宫受人欺负!”
和贞凌厉地道:“谁敢欺负我,我非弄死她不可!”
皇甫淑淳起身训道:“你呀!从小到大张扬的都是我和你爹惯着的!入宫以后可不许这样,你还记得你姑姑吗?”
和温坐在席子上,案上放置着小钵,捣棍,和刚刚採好的凤仙花和千层红,想是明日入宫也用得着,“还是嬷嬷教的方法好,对了嬷嬷有明胶吗?”
秦嬷嬷坐在炕上,绣着花儿,“有啊!不过在小厨房,我去帮你拿!”
嬷嬷放下手中的绣布,和温按着嬷嬷指示的步骤,一步一步地,先将凤仙花和千层红放在小钵中捣成糊状,再加入明矾,蛋白,正认认真真的做着,倏地,手下的案桌猛地一翻,就快要做好的蔻丹却却都撒在了地上,和温不用抬头也知道是和贞来了,便放下手中的捣棍,起身拍了拍裙子,不予说话。
“你凭什么也要去选秀!我可真希望不用看到你!”和贞咬牙切齿道。
“因为我是官家女儿,我也不希望看到你!”和温道
“呵,就凭你,你也不算特别美,穿着也寒掺,好好照照镜子吧!到时候落选了,可别要死要活地!”话说完,也不忘把地上的凤仙花用脚碾上一碾,便甩门而出。
秦嬷嬷正拿着明胶回来,一开门,便见了屋内的惨状,“天哪!这是”
嬷嬷便放下手中的明胶,将地上的东西收拾收拾,“小姐,蔻丹没了就算了,入宫也不一定用得着”
和温毫不介意和贞刚才的行为,这样的做样子,摆架子,几乎是从小看到大的,“她这一闹腾,我心情倒也顺畅了许多!”
嬷嬷捡起地上的残渣,往外扔去,“顺畅!她呀,没让你受气就算是好的,怎么到还让你顺畅了呢?”
和温感叹道:“嬷嬷你想啊!和贞明日若是真被皇上选中了,日后入宫,以她飞扬跋扈的性子,宫里树敌的定是不少,想除她的人自然是多了去了”
秦嬷嬷心中一紧,双手将袖口攒的越来越紧,对着烛台一愣一愣,仿佛烛光要将她的罪孽一一照亮,照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