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水野警官后,他们也离开了医院,吴天和李局长只是皮外伤,医院不留他们住,醒了就该出院。他们一些去了灵堂,操办左藤的丧事。左藤的家人已经在那里了,妻子和孩子伤心痛哭。忙过之后,已经天黑,几个要好的朋友到酒屋喝酒,吴天和李局长跟着去蹭饭。
“那家伙更新了吗?”秋原举着酒杯,瞪着醉意朦胧的双眼问。
渡边刷了下网页,“还没呢?哪这么快。你还盼着更新?要是他又写谁会死,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们真信了?”秋原哈哈大笑,“反正我不信。”
“你凭什么不信?渡边房子失火,左藤死于车祸,都应验了。”另几个讥笑。
秋原撇嘴冷哼,不屑于他们的迷信态度,“左藤的死是意外!再高明的凶手也不能控制左藤开车的速度、红绿灯的交替时间,对不对?渡边家着火是人为,除非能证明作者就是纵火犯,不然又是个意外。”
“作者要真是纵火犯呢?”
“怎么可能!只会靠写文发泄的,都是懦夫!敢放火?”秋原抹了抹零乱发丝,仰头又给自己灌下杯酒。
“秋原,别喝了,我怕那作者没写你死,你自己就醉死了。”渡边抢下他手中酒杯,拍拍他的肩。
“他?杀不了我!懦夫!想报仇,直接来找我们啊!只会用文字吓人!”秋原劝不住,在酒精作用下,反而说得更起劲。
他们虽在单独的房间内,可这么闹,隔壁会听见的。带头的日向只好匆匆结账,回去随便他怎么闹。
“你们看!”拿着手机的田中惊叫,“他……他更新了!”田中神色恐惧。
“给我看!”秋原夺过手机,两眼盯着屏幕聚焦,但目光总是散的,“写的什么?”他现在意识散漫,已经不能辨字,把手机丢还给田中。
田中战悚道:“上面写,你会死!你会死在厕所里!”
渡边等吓得自己翻手机亲眼看一看。
吴天和李局长通过渡边翻译,也知道了情况。吴天纳起闷,前两次都中了,这次也会中?
“放屁!”秋原大骂,“他想我死!我就要活着!大不了,不去厕所!”
“不上厕所,你不憋死?”渡边扶着他走出酒家。
“方便不一定要去厕所,哪儿都可以方便!”秋原笑嘻嘻道。
几人回到左藤的灵堂,秋原已经醉得抬不开腿,由渡边一人搀扶,改为渡边和和田中两人拖着他前进。他这个样子哪还能守夜?灵堂内有休息室,日向叫渡边和田中把他扶到休息室去。这时,秋原趴在渡边肩头,“哇”的声吐了。
狼狈的样子让周围人侧目。渡边需要换衣服,秋原也一样,他们俩离开众人往洗手间去了。
吴天和李局长与左藤没有亲友关系,无需守夜,日向安排他们到后面房间休息。吴天正要进房门时,碰上了渡边和秋原。渡边一郎已经给自己和秋原换好了衣服,他扶秋原进了隔壁房间,他还要洗衣服,就不陪吴天和李局长说话了。
房间里,李局长给自己点了根烟,“小吴,咱们好像莫名其妙卷进了件诡异事件中,与在印度时有一比呀!”
吴天笑道:“哪能相比?印度那事凶险多了,局长你差点就没命啦!这一次咱们虽然遭遇两次杀身之祸,但其实是冲着他们三十年前造的孽去的,跟我们没关系,只要与他们保持距离,伤不了我们。”
“那得快离开他们啊!明天我们去联系酒店,不跟他们住一起。”李局长急切吩咐,他又感慨,“这个写手还真神通广大,两次命了,不会是巧合。说不定他就在这些人中。”
吴天本想说,自己认为凶手不一定是人,但听李局长无意的分析,愣了数妙,确有这种可能,不然小说作者怎么能将他们的行动掌握得这么透彻。可又觉得不可思议,左藤的车祸根本解释不通,人的意识无法操控它。
左藤的灵魂不知道还在不在附近?吴天突发奇想,自己直接去问左藤,当时他看到了什么,不就知道了?想到这里,吴天立即行动。
“小吴,去哪儿?”李局长为他的举动奇怪。
吴天大步回到停放尸体的灵堂,在屋内张望。房间里,左藤的家眷,及渡边几人都在。
“小吴,你在看什么?”渡边问。
吴天左瞧右看,没见着左藤,不禁失望。自己还是太晚了,左藤的灵魂已经被收到阴曹地府了吧?
“没什么,在屋里呆着无聊,出来走走。”吴天摸着后脑勺说。
他转身往回,却一下子愣住——秋原站在房门外,看着他。
李局长跟了出来,“小吴,你在愣什么?”李局长站在秋原身边。
吴天只得笑笑,总不能说自己在找鬼魂吧?但他立刻感觉李局长的反应有些奇怪,那扇门只有普通宽度,可李局长完全无视堵住半个门的秋原,既不避,也不叫他让,似看不见他。
看不见?吴天惊悟!再看秋原,没有醉酒的样子,醒酒也太快了吧!但目光呆滞。吴天走向李局长,故意问:“秋原先生在哪儿?”
“不在屋里躺着吗?”李局长回答,“我还问你呢!突然出来找什么?”
“没什么。”吴天没兴趣与李局长对话了,他盯着就站在旁边的秋原,已经猜到了什么。
他绕开李局长,奔向秋原休息的房间。房门开着,屋里没人。
吴天再回头盯住秋原,秋原木讷的表情有了变化,他似乎发现吴天能看到他。他指向洗手间,吴天立即奔向那里。推开门,就见秋原倒在地上,面朝下趴着,头埋在装满水的塑料盆里。
他被吓得后退。
“厕所里有鬼?”李局长取笑道,也走到洗手间门前,一下子住嘴了。
“死人了!死人了!”李局长惊慌在有史以来,手舞足蹈地在走廊上乱窜。
他的中文让日本人听不懂,但喊声把大家都惊到了。灵堂里的人都来看,立即惊叫。
救护车赶到,现在抢救没有成功,秋原的呼吸心跳已经停止多时,事实上已经死亡。警车赶到了,水野警官带着一队警员侦查现场。
吴天不是头一次看到死人,地狱里的情景比这重口味得多,而且他还向活人开过枪,所以他维持着镇定。而李局长则完全不同,别看平日教育下属遇大事不要慌,但到临场,还是一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模样,跟着其他人一样惊魂未定。吴天在他们制造的混乱中张望,寻找秋原。
秋原安静地站立着,与吴天对视。
“是谁?是谁干的?”吴天问。
鬼魂没有语言障碍,吴天的问话他能听懂。秋原的鬼魂张口要说话,突然,一根绳索套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