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杨骏一干人等死后,大权被皇后贾南风把持。太子司马遹并不是贾南风所生,而是魏夫人之子。
贾南风一思索,母以子贵,如果太子遹继了位,将来必会找理由废了我,扶正他母后。而且他个性刚强,也不会受我控制,不如先下手为强。
她对赵公公如此这般一说,赵深就去了太*,"太子殿下,圣上龙体欠佳,想见殿下。"
"父王病了。"太子一听,就与赵深进了宫。
贾南风已在外屋,太子行礼,"儿臣见过母后,不知父王怎么样了。"
贾后道:"你父王刚睡下,你就不要去打扰他了,这是你父王赐的御酒,他让你来了喝酒等他。"
太子看桌上摆了两坛酒,果然有大红的御字,他不敢违抗,坐下来,已有人为他满上酒。
贾后坐到他对面,司马遹喝了五六杯,觉头很沉,起身道:"母后,孩儿不能在喝了。"
贾后道:"这是你父王赐的酒,他亲口说让你一定喝完。"他把你父王赐的酒这几个字说得很重,她就是想让司马遹知道,皇上的话就是圣旨,不可违抗。
司马遹不得不又坐下,继续喝,喝了一坛,站不起来,"母后......。"
贾后眼一瞪,"给太子满上。"
两坛酒喝完,司马遹也是烂醉,贾后拿出一份文稿,走到司马遹身旁,"遹儿,这是你父王的诏书,他说要你照着写。"
"哦。"司马遹烂醉,不能看清上面的字,一一照着写。
第二日早朝,贾后就去了大殿,大臣们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惠帝道:"贾后,有什么话,退朝后再说。"
贾后道:"圣上,这儿有一样东西,是臣妾千辛万苦找到的,要给各位大臣看。"说着贾后拿出一份文稿,递给身旁的一位大臣,并示意他往下传。
那位大臣还未看完就直哆嗦,忙递给他身旁的人,自己先把头垂下去。
众臣看了都是一个反应,连大气也不敢出。
惠帝觉得奇怪,"王爱卿,你给朕念念。"
司徒王戎拿着文稿,手抖得厉害,"皇......皇上,这......这......。"
惠帝不耐烦了,"念。"
王戎才战战兢兢道:"列祖列宗在上,皇孙司马遹,正当年少,年轻有为,学富五车。父王已年老力衰,理应颐养天年,为了司马家的祖业,祈求神明保佑我发动政变,废黜父王。"
惠帝气得重重倒在椅上,王戎吓得跪在地上直磕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惠帝吼道:"传上来,拿来我看。"
已有人拿到他面前,他一看,还果真是司马遹的亲笔,,他的手在抖,头缀摇得厉害,
"这个忤逆子,弑君杀父,马上把他贬为庶人,发配许昌。"
不少大臣知道其中必有隐情,可也看到是太子的亲笔,那还敢求情。
太子司马遹贬为庶人,三个儿子也被囚于金墉城。
太子手下的幕僚都为太子感到冤屈,可也别无他法。
宫中大变,惠帝废太子为庶人,三个小皇子囚在金墉城的消息传到豫州。
俞诗韵气道:"我们在外拼死拼活的抵御外敌,他们自家人倒先争抢起来,王大哥,这战我看也别打了,等我们回去,说不定都换天了。"
王颙道:"绍兄,你怎么看。"
嵇绍道:"这必是贾后看梁王不在,你我又在外征战,就对太子下手。"
王颙沉思了一会,"你还得回去,无论如何都要保太子周全,可别像阿韵所说,等我们平叛回去,都是另一片天了。"
夜已深,王颙却在屋里踱来踱去,青梓和徐离溢横进来。
青梓道:"桑麦已死,你好像更忧虑。"
王颙道:"没事,只是在想他们会有哪些更厉害的人,中原的奇人高手,有多少在他们那里。为他们卖命,慕容烨够狠,竟然下令,只要我们攻城,就开始屠城。"
青梓伤感道:"他已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真是想不到,当日我以为不为贫变节,不为贱易志的大哥竟会是这个样子。"
徐离溢横笑道:"穷不忘操,贵不忘道,一个人不应受名誉、金钱和地位的蛊惑,去忽视正义和其它德行。你们这位慕容兄好像不明白这个道理。"
王颙叹道:"没有道德的人,学问和本领越大,就能为非作歹越大。自古以来,国之乱臣,家之败子,才有余而德不足。"
徐离溢横道:"你是不是已有良策。"
王颙沉吟道:"有倒是有,就是没有适合的人选去办。"
徐离溢横道:"为何?"
王颙道:"太难,一要武功好,二要机智聪明,三要不怕牺牲。"
徐离溢横道:"我称职吗?"
王颙忙道:"徐离少主无一不全,只是太危险,怎能让少主冒险。"
青梓道:"那我去吧!现在我会貌合神离一根称职,反正已死过几次,龙潭虎穴也闯过。"
"青梓......。"王颙早就明白她与徐离溢横是最佳人选,但却不希望她去,可看青梓坚定的神情,只好点了点头。
徐离溢横道:"如果身份显赫就不能做冒险的事,那这战谁来打。还有,以后不必叫我少主,我来帮你,既是朋友。"
青梓冲王颙笑道:"我叫他徐离,顺口。"
王颙道:"好,徐离,青梓就交由你了,你们万事小心,初八那晚一起行动,到时张万会来接应你们。"
雁门自被匈奴人占后就封城,外面的进不去,里面的出不来。城上终日巡视,一有情况就会马上发出紧急信号,开始屠城,大军片刻之间既到。
城楼上的人突见两人走来,大声叫道:"来者何人?不许再向前。"
城下那男子回道:"军爷,我们是荆州的村民,孩子病了,听说这雁门有个吕神医,所以带着来求医。"
城上的人道:"不行,你不知道雁门早封城了,不能进也不能出。"
突见远方浓烟滚滚,数十骑朝这边奔来。城上弓箭手齐备,点信号的人已燃起了火把,只要一有异样,马上发出救援信号,各处开始屠城。
抱孩子的妇道人轻声道:"怎么办,不知是敌是友。"
男子道:"先看看,不能冲动,不行咱们就先退回去。"
来人大声道:"城上的不要放箭,是阿达大人回来了。"
城上的人松了口气,已有人打开城门,那对夫妇也跟上去。
刚才在城上说话的那人又大声叫了起来,"你俩站住,再往前一步就放箭。"
那位阿达大人听得城上的人这么说,也注意到那对夫妇。只见他二人粗布衣衫,头发乱糟糟,灰头土脸,必是长途跋涉所至。
那女子面部虽被灰尘掩盖,轮廓却清晰秀丽,一双眼睛明净如水。
那阿达矮胖,小眼睛眯成一条缝,淫笑着用马鞭托起妇道人下额。男子一下把妇道人护在身后,"大人万福,妇道人家,不懂规矩。"
阿达一鞭打在男子身上,"妈的,滚一边去。"
男子手握紧,妇道人忙握住他手,苦着脸对阿达道:"大人,你发发慈悲,我孩子患了重病,要找吕神医救治,只要大人救了我孩儿,我定会涌泉相报。"
阿达色相毕露,"涌泉相报,你是聪明人。"看了眼她怀中的孩子,那孩子面如死灰,眼眶下陷,显然已死多时。
阿达道:"这孩子已死了,你也不用去找吕神医,跟着我,荣华富贵享不尽,那用过这种日子。"鄙夷的瞟男子。
妇道人哀声的哭起来,"不可能,不可能的大人,我孩子还活着,你蹭蹭他还有气。"
阿达有了犹豫之色,妇道人痛哭起来,哭声凄凉,她把头靠在孩子身上,躯壳不住抖栗。
男子也是满脸哀痛,扶着他妻子,用手去抚孩子。阿达却一把拽过他,推dao在地,举鞭就打。
女子死死拉着阿达,"大人,求求你饶了他,他是本分村民,大人又何必跟一个布衣动气。"
大嬉笑道:"你倒是很懂事理,看他也是五大三粗的,就充军吧!"
妇道人扶起男子,也是气得手上青筋隆现,紧相握住男子的手,低声道:"徐离老兄,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为了进城,一定要忍。冷静,冷静。"
这男子正是徐离溢横,妇道人是慕容青梓。
徐离溢横道:"你放心,这点气,我还能忍,只是你......。"
青梓连连摇头。
阿达看他二人嘀嘀咕咕说了半天,很是不耐烦,一挥手,"给我拖下去,什么要紧的活,累的、苦的、重的、脏的,都别让他见着。"
是人都听出他那口气是反话,就是要想法用累的、苦的整死这男子。
徐离溢横抱着青梓,倒还真像夫妻的生离死别。
徐离溢横不忍道:"你多加小心,我天黑就来吕神医家找你。"
青梓点头,"你也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