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梓拿了半月板,徐离溢横把她带到一石壁处,看上去与其它地方没什么不同。
徐离溢横突然退后五尺,挽弓搭箭,箭就从青梓的耳根处擦过,箭插在壁上,青梓甚至连风声也未感到。"好快,好妙的箭术,桑麦的克星,就是此了。"
石壁从中分开,白色,青梓忙伸手去摸,"还是石壁。"
徐离溢横点头,"这一层是白色,还有两层。"
"还要用箭。"
徐离溢横摇头,"你没看到没孔。"
青梓点头,"所以我才伸手去摸。"
"小英,拿来。"
小英把一个黑色的瓶递给徐离溢横,青梓向她挤出个笑脸,她也笑笑。
徐离溢横把瓶里的东西洒在壁上,是油。壁上立即黑白分明,洒油的地方腐化,出现了一个锁状的小孔。
"阿惠。"是个穿红衣的女子,徐离溢横叫她,她拿出一把钥匙,放进小孔。
壁也从中分开,徐离溢横已说了还有两层,青梓也就站着不动。
是一层灰色的壁,中央有一个圆窝,有两个拳头这么大。窝的下端是缺的,也就是说,如果装水在里面,水会全部向下漏,一滴水也装不了。
青梓正在想,该用什么来破,徐离溢横突然逮住她的手,放在圆窝里。那个圆窝还真刚好够放他们两人的手,青梓还没反应过来,石壁已从中分开。
徐离溢横道:"当日你看我们婵羿宫选离主时,是不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只有女子,没有男子。"
青梓点头。
徐离溢横道:"现在你知道了吧!这一关要一男一女。"
这一层的石壁是黄色,按徐离溢横所说,这应该是最后一道。石壁中央有个小圆孔,在半腰处有两尺宽的狭窄,深不见低。
"半月板。"
青梓终于想起来还有半月板没用,把半月板递给徐离溢横。
徐离溢横拿过青梓的半月板,与自己的合成一块,放入圆孔,刚好嵌住。
就见升上来一把弓,弓体有手臂大小,弓身黄色,不是石壁的黄。而是如皮肤一样的黄,箭横放在旁,每根都如大拇指粗细,也是黄色,却是树木原本的颜色。
那弓便是含心,箭便是离心了。
徐离溢横拿了含心,却只拿了一根离心。
二人上路。
青梓总是在徐离溢横后面,徐离溢横驱马过来,"你不是十万火急的来请我,你们豫州城就快守不住了,怎么还磨蹭。"
青梓一脸愧疚,"对不起,让你得罪了五位姑姑,还让你们失去了一个红衣坊的爱将。你这么帮我,我真不知该怎么报答你?"
"以身相许,可不可以?"
"当......当然不可以。"青梓涨红了脸,徐离溢横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徐离溢横笑道:"那不就结了,我帮你,又没想过让你报答。谁让......。"
"什么?"
"没什么,五位姑姑最疼我,过几天就没事了。古太青吗?她从小生长在婵羿宫,不可能离开的,你就不必自责了。你与她过招时用的可是天焱门第三式--摧眉折腰。"
青梓淡笑,"不是,摧眉折腰虽也有点魂幡影的形式,却是有招可寻。但是你明确知道他攻你左,你却也无法避开。"
徐离溢横道:"是你自创的,比摧眉折腰还快,还要无迹可寻,它叫什么?"
"我学不会摧眉折腰,所以就弄成这样了,今天,是第一次用。当时我也没把握,现在好了,以后就叫它貌合神离吧!婵羿宫,有很多规矩吗?"
"是啊!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过你不必担心,当时是为了拿到半月板才骗她们说你加入婵羿宫。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你随时是个没约束身,没有人强压你,当然了,如果你愿意更好。"
"少主,谢谢你,我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
"又来了,让你感谢,你也感谢不起,所以就不必感谢了,谁让我们是好朋友。还有,你不是婵羿宫的人,以后不必叫我少主。"
"那叫什么?"
"你叫慕容青梓,我叫你青梓,我叫徐离溢横,你就叫我溢横喽。"
"溢横,好难听也好别扭,我还是叫徐离好了,顺口。"
"顺便你了,反正你记得是我就行了。"
青梓开心的笑道:"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
日已西斜,如血的残阳也是一片惨烈。
王颙矗立于矮丘之上,敛御剑柱在身前,双手扶住剑柄,两眼死死瞪着豫州城。"敛御剑会给拥有它的人带来灾难,我不会相信,这些谬论。"
只要日落山底,他什么也不管,豫州城他去定了。
嵇绍有着常人少有的冷静,诗云"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不管如何沉稳冷静的人,是因没有遇到他上心的事,不然一样会坐不住。
所以现在嵇绍心里可不好受,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面色一阵比一阵难看,握刀的手也因长时相握而涨红。
"我知道你早就希望青梓死,你从小做事就很圆润,无一点棱角,就算伤了别人也没人知道。可你自己要清楚,王颙心里只有青梓。"
俞诗韵道:"每次你都只看到我的错,你的心全偏到青梓那边,我分析的难道不对吗?"
嵇绍怒道:"你就不能放过青梓。"
俞诗韵也怒道:"你自己懦弱,不敢去争取,就不要管我。爱真的可以迁让吗?能迁让的又是真爱吗?如果痴情都是一种错,还有什么是对的。"
嵇绍愤怒的坐下。
"慕容姑娘回来了。"
这一声,如久旱的甘露,滋润着嵇绍的心。
王颙的剑已缓缓提起,他不知自己的决定是错是对,结果是如何?会意味着什么。"
"将军,将军,慕容姑娘回来了。"
王颙眼珠也不转,还是这么死死盯住豫州城的城墙。
"王大哥。"
青梓的笑很柔和,王颙拉过她的手,没有一句怨言,只是轻声道:"回来就好。"
青梓笑道:"怎么了,好伤感的样子,我给你请来了一位高人。"
嵇绍已认出了那人是徐离溢横,还是一袭白衣,神情淡然。
青梓指着徐离溢横,"这位就是婵羿宫徐离少主。"
众人都是一惊,婵羿宫是从不涉足政事的,怎么能请得了他们的少主。
王颙淡笑,"原来是徐离少主,有少主相助,明日一战必是大捷。"
徐离溢横淡然一笑,看着青梓对他依赖的神情,看着一直坚强无比的青梓温柔如水的样子。他知道这辈子只能祝福他们。
日也隐退,但他的余晖透过薄薄的云层透出来,天边一片橙红。
徐离溢横观看着豫州城前的地形,卞之琳说:"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徐离溢横一抬头,便与城墙上一穿淡蓝紫衣服的女子目光相遇。
他对那女子微微的笑,眼神平静,却深不可测。那女子面色绯红,忙低下头去。
青梓道:"城墙上的女子就是桑麦,是不是很意外,如此貌美的女子臂力过人。"
徐离溢横笑道:"我更意外的是你,这么凶的人,看王颙时的眼神竟那么温柔。"
青梓笑看他,"多愁善感,这种眼神也叫温柔吗?"
"不要用这种神情看我,我可受不住。"徐离溢横看着他高贵而淡漠的神情,哧的笑出来。在他笑的时候,躯壳已经掠起,反射放出一支箭。
桑麦见此人气度高雅淡定,透出遥不可及的高贵和漠然,心里已生出一种爱慕之意。
突见一女子与他并肩往回走,心里竟有几分羡慕之意,且又增了几分怨恨和嫉妒。
徐离溢横的箭呼啸过来她才意识到,箭从她的衣袖上穿过,钉在旁边士兵手里的旗杆上。
守卫围过来,徐离溢横和青梓已走远。
两军对势,徐离溢横看到婵羿宫的人,不说话,也不上前。就着十几丈的距离,弯弓搭箭,将婵羿宫的叛徒全部射杀,没有一个误伤。
"过份。"桑麦看到又是昨天那人,心里竟有些底气不足。
邴姜鉴道:"他是婵羿宫少主,徐离溢横。婵羿宫的箭术在中原独步武林,但他们从不参与政事,也不与官方打交道,没想到王颙竟然请动了他。"
"徐离溢横。"桑麦已掠起,接连就是三箭。
在飞速的箭下,两人却是向相反的方向移动,快如闪电,根本无人能看到换箭。
桑麦用出那招"秋霜落叶。"
徐离溢横用的是魂幡影。
青梓记得徐离溢横当日只拿了一根离心,现在他的六个影子里竟握的都是离心。
桑麦的"秋霜落叶",本看到弦上三根箭,离弦时却是六根,射向六个徐离溢横。
桑麦一口血喷洒出来,离心穿心而过。两军开战,匈奴军往城内退,徐离溢横的箭已出去,射杀掉离城门最近的两人,人已进了城。
青梓拦住一穿花哨衣服的男人,"你就是弓蛇兰康吧!有一条很厉害的蛇,老是把它放在袖子里会被闷死的,拿出来唯颗豌豆如何。"
把豌豆丢进嘴里,秀口一吐,七八颗豌豆射向弓蛇兰康。
弓蛇兰康衣袖轻挥,打掉豆,手形一变,已拍向青梓,青梓手一抖,"貌合神离"。
剑并未在空中停下,而是直劈下去,一道血喷放出来,两截东西掉在地上,原来是一条蛇,被劈成了两段。
弓蛇兰康逃出去,可能意识到自己做的不是什么善事,他回了新疆。
俞诗韵正与蓝无律过招,青梓闪电般掠过去,不是要救俞诗韵,而是要救蓝无律。可她还是晚了一步,俞诗韵的葫芦砸在蓝无律头上,脑浆迸裂。
青梓一脸惋惜,"太可惜如此一个音律全才......。"
俞诗韵道:"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青梓除了惋惜,只能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