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离溢横看青梓精神恍惚的坐着,知道她已决心劫法场,"不如我们去找宋岱,他忠肝义胆,廉明正值,也许可以帮到一些忙。"
宋岱一口答应,"能与两位为济善公做点事,也是我宋岱有幸。"
带二人来到死牢,宴子国却不那么好说话,"宋大人,圣上对你如此信任,委以重任,你竟知法犯法,勾结江湖人劫死牢。在帝未归时,你将此二人拿下,将功补过,我可在帝面前替你求情。"
宋岱无一点畏惧之色,"宴大人,济善公为民为国,忠心耿耿,天地可鉴,你心里也清楚得很,难道你真的忍心看济善公冤死吗?"
宴子国怒道:"宋岱,你身为朝廷命官,竟说出这种话,来人,全都给我拿下。"
青梓的敛御已抵在他喉处,"你再不放人,天下就要大乱了,如此,你才是最大的罪人。"
宴子国无一点退让之意,"身后的事,我管不了。现在,我是不会让你们把人带走的,除非我死了。"
"我是一定会把人带走的......。"
徐离溢横忙拦了青梓,"他也是一片忠心。"
赫连濮阙先就冲了进去,"这种不明事理的老头,多说也无意。"
打了进去。
王颙忙站起来,"青梓,你们这是干什么,这可是死罪。徐离溢横,你怎么也跟着糊涂。"
青梓剑一挥,门锁破碎。
赫连濮阙拍着王颙的肩,"小老弟,你要再不出去,这个女娃儿都要被泪淹死了。"
王颙看青梓,青梓的眼果然很红,"青梓,我们不是说好了无论谁先走,另一个都要好好活下去吗?"
青梓扬了扬眉,"快走吧!天下要大乱了。只有你出去大哥才会救圣上,绍大哥不是李特的对手。"
惠帝、嵇绍一千人等到了淮趣,遇上封云的伏兵。
逃亡了几日,千人已只剩三四百。都是衣裳褴褛,有气无力。
在乱箭和铁骑面前,三四百人全部惨死。
嵇绍身受重伤,还是拼命在惠帝身前护着。
惠帝额头流血,身中三箭。
几百人将他二人团团围在中央,嵇绍将惠帝护在身后。他已有些站立不稳,流血过多,导致他意念有些模糊。
全身早已鲜红,胸前的血似乎还在外溢。两条手臂已可看到裂开的白肉,好像举不起刀来。
他喘着气,紧了紧刀,像个老头颤巍巍的敌视围上来的敌军。
封云走上前来,看着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举起刀的嵇绍手又软了下去。"你继续打,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嵇绍举刀来砍他,人已摇摇晃晃,像喝醉了酒。
封云慢慢的退,似笑非笑的讥讽,"我在这儿,你怎么又砍错了,你砍了我有七八下了吧!来而不往非礼也,也该伦到我了,我可只砍你一下。"拿出刀来。
惠帝拉着他的手高叫,"他是忠臣,杀不得。"
封云手一抽,惠帝被推dao在地。
他一刀砍下嵇绍的头,鲜血溅了惠帝一身,惠帝当场昏过去。
封云抓了惠帝,准备撤兵。
王颍大军赶到,大战一场,封云提得嵇绍的头走。
青梓看到身首异处的嵇绍,一口血吐出来。
王颙飞身上马,去追封云。
王颙剑到之处,勾刺折断,杀了封云,夺回嵇绍的头。
宋岱在益州与李特战。
李特、青梓、王颙三人站在益州城的最高处。
下面黄尘翻滚,箭如矢雨,千军万马,杀气激荡,声如风雷。
上面,三人都是一色的白衣,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劲风将他们的白衣吹得起起落落。
三人的面上也是一样的平淡之色,完全没有一点决斗之前的凌厉气息。
天,碧空透澈,没有一丝云,蔚蓝如海水。
一群白鸽飞过,衬在绛蓝的天底,仿佛一片白云。
青梓仰头望天,叹息,"我们第一次见面,似乎也是这般情景,只是,现在,少了小稼。"
李特眼神瞬忽万变,不胜悲凉,"这些,都是司马哀造成的,不是吗?"
王颙道:"小稼很伤心,病了。"
李特却是阴郁的笑,"我也很伤心,心都碎了。"
青梓看着乌烟瘴气的城下,"你用卑污的目光看世界,世界是多么卑污;你用自私的目光看世界,世界是多么自私。使自己和别人都不好过,又是何必?"
李特冷睨她一眼,"令越航,我想,没有谁比你更了解这种感受吧!"
青梓微笑,一脸无悔,"相同的环境,相同的境遇,有人成为英雄,有人成为狗熊。影响我们人生的绝不是环境,也不是遭遇,而是我们对人生的信念。"
李特漠然的看一眼血腥四溢的城下,突然自傲的看青梓,"小航,你后悔过吗?自己做过的决定,就永远不要后悔。"
青梓轻笑,不知是赞同,还是嘲笑,"还要打吗?"
"打,当然要打。"李特清爽的回答,似乎他是小特,青梓是令越航,他们只是在过招切磋,"你知道我一向不是个会认输的人,我在想,打赢这一战,我们就去北地放猪。没有怨恨,没有苦恼,躺在四野。日出日落,没约束自在;纷烦杂物,行之脑后;再看江野,心无所扰。"
李特笑,青梓也笑,那样纯真,那样洁白无暇,又似乎是那么的无奈。
王颙似已明白,紧绷的面上也献出笑容。
青梓出手,"貌合神离"。
李特并未动。
青梓略微有些诧异,"为何不出手?"
李特释然,"我已心无所扰。"
"小特哥......。"
李特一跃,掉下城去。
他的白衣,在风中展开。衬在绛蓝的天底,如一片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