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您提出离婚,以后像现在一样独自生活,没有名份上夫妻的约束。”文姗解释道。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离婚,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我与他没有实际的夫妻之生活,但是名誉上我们已是生活多年的夫妻。生是爱新觉罗家族的人,死亦是爱新觉罗家族的鬼。”
“姐姐,外面的女子自由购物游玩,哪像您们做什么还是要一请二请三请的。如今的恋爱自由,很多女学生在学校自由恋爱。有的被父母包办结婚的,女人主动提出离婚的大有人在的。”
“恋爱自由?”似一个梦境一般,淑妃处在神往游离的状态之中。
“就是男与女相识了,彼此感觉很好,就在一起讨论人生,生活,爱好等各种话题,当然也涉及到以后的家庭,婚姻,如果彼此愿意相守一生,就由男方在一个适当时机,将自己的心爱之人介绍给父母认识。”玉芬滔滔不绝地说着。
第一眼就喜欢他,然后天天就想他。男方也有同样的感觉,于是两个人天天见面聊天,直到两个觉得一天中每一分一秒都要在一起时就想到了结婚,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真的天仙之境般的幸福!以前在小说里偶尔看到的,不想在现实在竟真的充许这样了?”淑妃的眼里全是渴望与羡慕。
您也可以这样选择您的人生,您的惊喜,您犹如重生般的幸福,只不过您要经历一次与皇上的离婚!”文姗劝说道。
“不可能,我不可能离婚!”淑妃肯定地回道,“那可是大逆不道。我不想因为我再让我的家族背负一辈子的骂名。”
“如果一味的辱受屈辱,如果一味的逆来顺受,就没有民国了。紫禁城都不属于清朝的了,曾经的紫禁城因为皇上要骑自行车,所有象征门弟等级的门槛都没有了,曾经清朝放关时,命天下的男人养长辫子象征清朝的权威,可是这些不都在民国时,男子都是一刀剪掉了。社会在巨大的变革,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没有什么改变不了的。”文姗急急地说着。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没有什么改变不了的?”淑妃重复这句话,声音轻盈而又沉重,似乎在反复掂量着这句话的内涵。
“是的,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没有什么改变不了的?只要您愿意,您就可以同皇上离婚,记住现在是民国了。没有人敢伤害得了您。”文姗对着徘徊不定的淑妃说着。
“从前皇上无视于您,您又有何留恋的?即便您能忍辱负重,但是您的生活只是一天不如一天,身心的牢狱的滋味您是尝够了。难道您还要一辈子受到他们的冷眼,无视及身心的折磨。现在您还是那么地年轻,您可以重新选择。”玉芬递给淑妃一杯清茶也鼓励地说道。
“离婚了,我去哪里,我又能做什么?我的生活就真的是我所希望的那样无忧无虑了。”淑妃是一脸的彷徨,一脸的疑惑。
“不离,您痛不欲生,离了,您的眼前还有光明,您选择哪一种?”文姗极力劝说着。
“在这个皇宫里,您能不能感到一丝丝,哪怕是一点点的幸福?”玉芬又问道。
淑妃先是摇摇头,而又肯定道,“如果只有一点温暖,我都会死不瞑目的。”
“姐姐,每次来看您,其实您尽管每次都穿着最美的华服,给我山珍海味,尽管您总是欢笑着,但是您的眉目之间却是紧锁着,就象一个化不开的化瓣,您尽量说些好玩的事给我听,但是您的神情却是那么怅然。姐姐,我其实知道您的苦,但,同时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您却真的这般,您的心痛,我的心更痛,唯有一痛的则是根本不爱您的人,这个不爱您的人却是您要陪同度过一生这样的日子,姐姐您真的心甘吗,您真的心愿吗?”文姗说这句话时,眼泪也流了下来。
沉默,空气如死一般的沉静。文姗用一双心痛又希待的眼睛望着淑妃,玉芬则很一种很明亮清彻的眼神望着淑妃,那眼神似乎再告诉淑妃,“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有我们再,您还怕什么!”
淑妃抬起头说,“我愿意!不过。”
“不过什么?”文姗与玉芬异口同声道。
“不过,我提出我的要求,如果皇上能重新待我,不愿意离婚,我就不离可行?”
许久的沉默,如有针扎着每一个人般地难受。
“姐姐,我们在新制度下要寻找的无非是您的幸福。如果您幸福,就足够,记住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文姗有喜极而泣的感觉。
“离婚,如今社会上提出离异的人多,但是您毕竟是逊位皇帝的妃子,事情可能有些复杂,甚至阴险,我必须保证您的安全,另外此事得秘密进行,不得有任何的差错,不然可能前功尽弃。所以我们多多联系,也周密安排。”
三个人已达成共识,也就不愿意久留。
淑妃送两个妹妹到了门口,故意地说,“上海的香脂水粉记得带点过来。”
文姗和玉芬说,“记得,一定亲自带过来。”
三个笑着说了再见。
一个彻底改命自己的命运在挥手告别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她们看似平静如水,却秘密地为淑妃脱离静园作好各种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