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上班,水房的门被铁将军把得牢牢的,门口拎着水壶提着暖瓶等打水的人们面对紧锁的房门竟有些不知所措了。往常,这个大门早早敞开,大水壶的炉火欢快地跳跃着,排气阀鸣着悦耳的响笛,烧水的迟大姐笑容可掬地迎送前来打水的人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水房里每天都炉火通红、响笛常鸣,每天都有愉悦的微笑。今天,当水房门紧闭,大水壶静静地站在那里时,人们的脑海里才跳出一个问号,烧水的迟大姐哪去了?
迟大姐是局机关的一名普普通通的勤杂工。20多年前,年近30的她从柳河乡下搬到繁华的市区。生活环境的改善,并没有改变她那勤劳、善良的秉性。那年,局机关需要一名勤杂工,于是,迟大姐走出她那贫穷但却温馨的小屋,来到我们身边,掀到了她生活中新的一页。从此,不管是暴雨狂泻,还是大雪纷飞,每天东方刚露鱼肚自,迟大姐就走出家门,早早地来到机关清扫楼梯,打扫厕所,劈柴引火烧开水。迟大姐是个极认真的人,干啥都要干好啥。她常说世界这么大,啥活都得有人干。她每天默默地劳作,给别人带来方便,送去温馨。工作中,她的最大乐趣就是在劳累的时候,点燃一支香烟,坐在那里或站在那时慢慢地吸,开心地看着自己刚刚收拾出来的整洁的楼梯和没有污秽的卫生间还有进进出出打开水的人们。她说自己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做不来大事。搞好卫生,烧好开水就算帮助识文断字的搞好广播办好电视,为在省里夺连冠尽一点微薄之力。
迟大姐只知奉献不知索取,我们这些蹲机关的人也就吝啬自己的感情。时间长了,竞把天天忙活在自己身边的迟大姐难忘了,并在思维中形成了一个固定的模式:楼梯就该整洁,卫生间就该清洁,大水壶里的水到点就该开。至于那脚蹬水靴、手带皮手套、面带倦意的迟大姐就可有可无了,好像这一切都与任劳任怨的迟大姐无关。有时还会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一切都周而复始地运行着,这迟大姐跟着瞎忙什么。
秋天来了,丝丝凉意袭倒了跟太阳一起上班的迟大姐。说起来,还得感谢感冒病毒这恶魔,是它为我们在记忆中找回了久违的迟大姐。迟大姐病了,楼梯上就有了烟头、痰迹;卫生间就有异味刺鼻;大水壶就停止了欢唱。人们头脑中的固有的模式被打破了,也恍然大悟了:原来,这优雅温馨的工作环境,这滚烫滚烫的开水都与粗手大脚的迟大姐密不可分。
上班的铃声响过很久了,大家破例没有工作,话题还是围绕着迟大姐转。该用什么方式对迟大姐表示歉意和慰问呢?
突然,走廊尽头的文艺部那边传来了“好人一生平安”的乐曲声。好人一生平安,迟大姐不就是一位心地善良,吃苦耐劳的好人吗?!大家随着充满深情的乐曲哼了起来“……举杯祝愿好人都一生平安……此情温暖人间……”
迟大姐,祝你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