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霏帮助梦莹租房开旱冰屋的事,还是被知情人传了出来,并且传到了亚芳的耳朵里了,这让雨霏很尴尬。
雨霏东院的郝大娘是个热心肠的人,心直口快,心地善良,多年来她经常照顾着亚芳,和亚芳相处的感情很深,她对雨霏一家都很好,有事没事总会过来看看,帮这帮那的。如果遇上雨霏不在家,她总是做好了饭菜给亚芳送过来。时间长了,雨霏两口子也不把她当外人了,称呼上早把那个郝姓省掉了,干脆就叫娘了,娘长娘短的倒也让郝大娘心甜滋滋的。郝大娘听说了雨霏帮梦莹租房的事以后,起初并没想对亚芳说,但时间长了,她觉得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就把不住自己的嘴和亚芳一五一十的说了。这种事对亚芳来讲,要比一般的人更敏感,更苦恼,因此也就更恼恨。一段时间以来,她话里话外时不时的敲打着雨霏,弄得雨霏一头雾水,不知道亚芳是什么意思。问她原由,她总会用尖刻的语言说雨霏你自己琢磨去,雨霏本来想发火,但是看她那瘦弱的样子也只好默不作声了。生活里往往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涉及到男女关系的问题,即便是很多人都知道,恰恰被传闻的那个人自己却不知道。因为人们对这样的事说话都很谨慎,一个是这样的事很多的时候没有真凭实据,被本人知道了如果追究到传话人头上没法交代,另一个是这样的事总会潜藏着流血命案的危险,谁愿意被无端的裹进去呢?所以,雨霏本人并不知道给梦莹租房的事传得这么多,更不知道亚芳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亚芳的反常他还是有点警觉的。他时时注意着自己在亚芳面前的表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虽然亚芳心里总有些不快,但也是出于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加上想到自己的病给雨霏心理和身体上带来的伤害,心里多了几分宽容,也就暗自咽下了这口气,日子倒也还是那样平平淡淡的过着。
转年开春的一天傍晚,雨霏正在帮亚芳按摩,突然电话响了。因为电话平常总是放在亚芳身边的,本来雨霏想伸手去接,但他很敏感的想到了怕亚芳多心,就没有动,继续给她做着按摩。亚芳很高兴有电话打进来,哪怕那个电话和她没有关系,因为这也是她和外面世界联系的唯一方式,她伸手拿起了电话,轻轻的问是哪位。因为离的很近,雨霏清楚的听到话筒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你好,夏镇长在家吗?麻烦你叫他接一下电话。”那熟悉的声音让雨霏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他一时愣在了那里。
亚芳没有说话,慢慢的从耳边把电话拿开,用那样一种说不上是委屈还是无奈的眼神看着雨霏,把电话慢慢的送到他的手上,然后把头转向了一边。雨霏接过电话本想到旁边去接,但他看到亚芳那个样子,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回避她了,也许那样会深深的伤害了她。他把电话刚放到耳边,那边就急匆匆的说:
“雨霏,你在听吗?我有个急事求你帮一下,二贵在市里赌博被拘留了,让我去赎人,我手头的钱不够,你能不能帮我借二千元钱?”
也许是由于梦莹心里急说话声音很大,也许电话离雨霏和亚芳太近,这声音亚芳当然也听得清清楚楚,雨霏是没办法回避她的。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简短的问道:
“什么时候用?”
“现在,晚车去。”
“好吧。”雨霏放下了电话,没有和亚芳说什么,他怕亚芳说些别的。
“她是谁?”亚芳没有看站在地上穿衣服的雨霏,话问的很慢,但声音里透出一种咄咄逼人的语调。
“哦,一个朋友。”雨霏装作很随意的答道。
“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要么谁会张口借那么多钱呢。”
“你别瞎琢磨了,朋友间有急事借点钱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是啊,是很正常,不过我是很怕啊。”
“怕?怕什么?”
“怕这钱好借不好要啊。其实,连她租房开买卖你都帮了,还能在乎这点钱么?但是我怕你这钱怎么还借给你的人,这年头手里没钱就别惹填钱坑的事。”
“你说什么呢?你俗不俗啊?”雨霏很生气的朝亚芳说了一句,然后推门向屋外走去。还没等他的脚迈出去,身后亚芳喊道:
“雨霏!”
雨霏停下了脚,回身看着亚芳,只见她两眼里含着细碎的泪,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没说。雨霏也被她的样子感动了,他轻轻的对她说:
“对不起,我刚才?”
亚芳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然后回身躺下了。
雨霏急匆匆的到两个同事家借了二千元钱,他没有直接去梦莹那里,而是打电话让梦莹托人来取走了,他的心总算落了地,又赶紧的返回家里。不过这晚他回家后,亚芳一直没有问他这件事,就好像她忘了似的。雨霏心里很清楚她都想些什么,但他没有办法解释,也只好尽量避免这个话题。他俩都没有睡多少觉。
两天后,梦莹打电话说二贵非要请他吃饭,雨霏不同意,但梦莹说二贵说是为了那回找他闹事向他道歉,雨霏没办法拒绝,也只好答应他们晚上去。
这天他们又挂出了不营业的牌子,早早的把前门关了。梦莹炒菜的手艺不错,这个雨霏在珊珊家和梦莹家都尝到过,不过这事二贵当然是不知道的了。这晚的菜看来梦莹是精心做的,很有滋味,他们三个人各自有心事的喝了好长时间。二贵很热情的招呼着雨霏多吃菜,还不断的夸他媳妇的手艺,那样子十足是在有意炫耀什么,梦莹和雨霏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谁都不说什么。雨霏也不时的夸一下梦莹的手艺,那样子好像他压根就没吃过她做的菜。
二贵一根手指用纱布裹着,他不停的拿到桌上看看。他见雨霏并没有问他是怎么回事,就趁着酒劲拿起半杯酒倒在了那根手指上,嘴里说让它杀杀毒。雨霏这才说不好意思,没敢问你那手指怎么了。二贵把那根手指伸的很高,有些得意的说是自己砍掉的。雨霏很惊讶的问他为什么,他说为了戒赌,他笑着问雨霏说:
“夏镇长,你说我仇二贵再无能,也不能因为赌博把媳妇丢了,你说是不是?”
梦莹听出了他的话不是话,就站起来给雨霏满酒,打断二贵的话说:
“今天请你来,主要是二贵的心意,你看那次的事他很后悔,想当面向你道个歉。”
“对,对,对,道歉,是道歉。”二贵语无伦次的附和着,他有点醉意了。
雨霏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场合,这是怎样的一种心情酒宴,他适时的把握着机会,他说自己有点喝多了,坚决不肯再喝了。他的心思梦莹当然是心领神会,她也站起来劝二贵少喝点,说夏镇长不像能喝酒的样。二贵终于放下了酒杯,醉意浓浓的对雨霏说哥们对不起啦,我没陪好你,咱们后会有期。
雨霏说天太晚了自己要回去了,并对二贵说谢谢他的酒,也谢谢小许的菜。出门的时候,二贵非要送他到大门外,在分手的时候,二贵一下子拥抱住了雨霏,嘴里不断的说感谢他的关照和谅解,可两臂却紧紧的勒住雨霏的腰,差点把他勒得窒息了。雨霏意识了到那是一个男人的示威和挑战,他的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
二贵回到屋里,梦莹正在收拾桌上的碗筷。他很神秘的对梦莹说: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回这个家吗?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一定要请夏雨霏喝酒吗?”
“你不是说为上次的事道歉吗?”
“道歉?整个酒桌上我说过道歉的话吗?你以为我喝醉啦?我就是让他看见我剁掉的这根手指,我要让他知道,我仇二贵连自己的手指都敢剁,我不敢杀人吗?”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里最清楚!”二贵一下子站到了梦莹的跟前,学着雨霏的腔调说,“也谢谢小许的菜。呸!我傻吗?睡觉的时候不会是这么叫你的吧?”
“仇二贵你混蛋,你不是人!”
“是,我不是人,他夏雨霏是人,他能帮你开旱冰屋是不是?他哪都比我好,就连他的那个家伙都比我的硬,比我的大是不是?好,你不是贱吗,你不是想要吗,今晚我让你好好的尝尝滋味!”
二贵猛的一下抓住梦莹的胳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下子把她摔在了墙角的床上,然后恶狼一样扑上去,疯狂的撕扯下她的衣裤,瞬间她就变得一丝不挂,雪白的身子整个暴露在灯光下。梦莹被羞辱得无地自容,羞愧得大声哭喊,奋力反抗,可仍然阻挡不住二贵发疯的肆虐。二贵骑在她的身上,用手使劲的抠她的下身,用嘴猛咬她的乳头,她感到乳房阵阵钻心的疼痛,下身撕裂般的灼烧,天旋地转,差点昏死过去。她的嘴出血了,乳头出血了,下身也出血了,弄得床铺上到处都是血滴。她的心就要碎了,所有的屈辱和仇恨一起涌上心头,她已经疯了。她趁二贵换手的时候,一脚把他踹掉床下,然后自己滚下床,跑到后厨房拿起菜刀冲二贵就奔了过来,那双眼睛似乎在喷火,身上血迹斑斑,被灯光一照显得那么的恐怖,她声嘶力竭的大声喊道:
“仇二贵,我今天也活够了,我一定要杀了你!”喊着就朝二贵砍来,一下子砍在二贵的胳膊上,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二贵从来也没看见过梦莹这个样子,就和疯了一样,他吓得腿都软了,浑身发抖,趔趔趄趄的冲出门就没影了。
梦莹整整的哭了一夜。她洗去了身上的血污,把床单烧掉了,她对二贵最后那一点点希望也彻底的灰尽了。第二天,她又一次向法庭递交了离婚诉状,这一次她的离婚理由除了二贵嗜赌之外,还加了两条既虐待和性无能。
梦莹起诉后没过几天,她起诉的理由就在小镇上炸开了锅。有人说她太风骚,离婚是因为男人满足不了她的欲望。只要她走到哪都会有人指指点点,甚至有人开始骂她是狐狸精。梦莹的精神一下子陷到了崩溃和绝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