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
“怎么样?你想清楚了吗?”那声音又从海里传了出来。黑文纪坐在海面上,看淡灰
天空,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什么意思?”声音变得有些尖锐。黑文纪说:“我说,老子现在要是后悔了呢?”
声音沉了一秒,然后说:“这是你的决定,但我只想说,我只要重获自由,冥界就是你的,难道你不想要冥界了吗?”
声音的音色变又得又像一个女人,说:“如果我要出来,77天之内,冥界就是你的!”
黑文纪沉默了,他看着天空,过了好久才说:“在容我想一下!”
声音:“好,那你就在想一想吧,但愿你做能出一个正确的决定!”。
人界——
“天润!你过来!我问问你!”
“咋了?妈?”,天润坐到他妈旁边。“你有没有感觉,咱家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天润立马说:“那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没有吗?我咋感觉最近咱家总是阴森森的,还特别冷!你感觉到了没?”,他妈边说便用手比划着。
天润微笑着摇着头:“没有!是不是你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
他妈叹了一口气,说:“可能吧。”天润不自然的看了张映泉一眼,张映泉坐在一边,什么也没说。
“妈,我饿了!”,天润随口编了个借口,想把他母亲支开。
他母亲说:“这么早就饿了!”,天润说:“中午没吃饱,妈,快去做饭啦!”
“好好好,看把你给急得!”,他母亲不紧不慢地走到厨房:“想吃啥?”
天润说:“随便啦,只要不是苦瓜,啥都行!”
“哎呀,家里没菜了,我去买菜,你在家看家,别出去玩啊!”说完便出门了。
“知道了!”天润回应着。
“放松点,我妈走了,没事了!”天润看着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张映泉说。
张映泉说:“咋办?”
天润笑着说:“什么咋办,混一天算一天呗!”
张映泉说:“也只能这样!”
“乐观一点!看看我!天润对她做了一个鬼脸,张映泉看到他猥琐的表情,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
而他母亲在窗户外偷偷地看着,看着天润一个人对着空沙发说话,时不时还能听见一个女孩说话的声音。
他母亲有些害怕了,她没有直接揭穿天润的谎言,转身去市场买菜了。
“好无聊啊!”天润说着。“怎么了?”张映泉说。
天润揉了揉鼻子,说:“就是感觉无聊,没什么。”
张映泉只是微笑着,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天润拿来一个空的水瓶子,将水灌在了空瓶子里。“你在干什么?”
张映泉边看边问道。天润没有说话,又找了一根针,将瓶盖扎了两个小孔。
张映泉感觉有点不对劲,从沙发上正要小心翼翼的离开,天润拿起瓶子就向张映泉身上喷水,张映泉尖叫了一声,快速的跑开了:“走开,别喷我!”
天润在后面追着:“不喷你喷谁!别跑!”
张映泉快速地跑到了卧室,顺手拿起一个枕头,朝天润砸了过去。
天润灵巧的躲开了,用自制水枪喷着张映泉,张映泉拿起另个枕头抵挡着天润水枪的攻击,说:“走开!你不是说不会欺负我了吗?”
天润笑着:“我说的话你也信!”,天润喷着:“白痴!”
张映泉跪坐在床头,抱着天润的枕头,头缩在枕头后面,时不时看一看天润,但每一次伸出来,天润就会喷水,只能在缩回去。
过了一会儿,他母亲回来了,不过她还带来了一个人。是一个道士,他不是别人,他正是杨浦品。
“大师!您看看我家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呀!”天润的母亲问道。
杨浦品点了点头,瞟了一眼天润的卧室,看着床上的天润和张映泉两人,还是刚才打闹的姿势,只不过,他们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杨浦品的身上,一动没动。
杨浦品强忍着,没有笑出来:“这间屋的确阴气很重啊,应该是有一只女鬼在你家,而且你家孩子应该早就知道了!让我来算一算,您先别急!”
“好好,大师,您先算,我不急!”他母亲说道,表情有些僵硬。杨浦品大摇大摆的坐在了沙发上,从他包里拿出了一个龟壳,里面放着几个铜板,他放在手里摇晃了起来。
“大师!什么样了?”他母亲焦急的问。“妈,你这是干嘛!”天润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杨浦品。
杨浦品一本正经的看着茶几上的铜板,又用手指掐算了起来。
过了十五秒,杨浦品才说:“这鬼是来护住你儿子的命的,你儿子天生阴气重,需找一位阴气更重的,才能护住你儿子性命,正所谓负负得正的道理。这鬼您可以放心,她是您邻居家的孩子,半月前出了意外。并不是怨气过重,害人的厉鬼!一般法师不知道这一点,可能就把您儿子续命的人给抓走了!如果有其他人跟您说起,您就说您知道这事!这是上天给您儿子的第二条命,您可不能把您儿子给害了!如果您儿子没了这只鬼!他只能在活两个月!”。
杨浦品一脸严肃的看着天润。
天润说:“妈,我一直瞒着你,是怕你害怕,所以才没敢说!也怕您赶她走,她是个好人,她不会害我的,只因她家供奉着神灵,不让张映泉回家,她没办法,所以才来咱家的……”天润话说到一半,不说了。
他母亲落泪了,过了好一会才说:“我能看看那个孩子吗?”
天润神情有些慌张,说:“妈,算了吧!”杨浦品说:“您真的要看吗?”
他母亲点了一下头,杨浦品给了天润一个眼神,意思是叫张映泉过来。
天润看了一眼张映泉,她还是那个姿势坐在床上,手里紧紧地抱着天润的枕头。
“来!”天润说着,冲她摆了摆手。张映泉摇着头,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天润微笑着:“没事的,来吧。”,张映泉还是摇着头,还向后靠了靠。
天润母亲问道:“她来了吗?”
杨浦品说:“孩子,别怕,没事的,早晚也别人也会知道,没什么好害怕的。”
张映泉听到杨浦品说,才慢慢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杨浦品对天润的母亲说:“您可想好了!我一会儿,给您施法,往后您的确能看见她了,但这个法也会给您在生活上带来不便!在平常生活上,您可能会经常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天润的母亲说:“没事的,我儿子都不怕,我怕什么!”
杨浦品说:“您考虑好了?”,天润看着母亲坚定的样子,脑子里空空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杨浦品说:“那行!孩子,去帮我拿一只碗,碗里盛半碗水即可。”
天润快速的跑到厨房,拿了一只碗,在水龙头上接了半碗水,麻利的关上水龙头,跑到客厅,递给了杨浦品。
杨浦品接过碗,放在了桌子上,从包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在手里比划着,念着听不懂的咒语。
突然,符纸被引燃了,杨浦品拿着燃烧的符纸,对着碗转了三圈,然后,符纸全部烧尽了,纸灰进入了碗里,被水浸泡了。
“好了吗?”他母亲问道。杨浦品用手指沾了沾碗里的水,将他手指上的水抹在了天润母亲的眼睛上,说:“好了,您把这碗水喝掉立马就能看见她了!”。
天润说:“水里全是灰,怎么喝啊!”
他母亲二话没说,一口气将整碗水喝了下去,喝完之后,过了三四秒的时间,天润的母亲很自然的将目光转移到了张映泉身上。
张映泉还是呆呆的站在原地,见天润的母亲将目光转移她身上的时候,她自然地垂下了头。
“孩子,能把头抬起来吗?”天润的母亲用一种温暖的眼神看着她,张映泉微微抬起头,看了他母亲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
过了两秒钟,张映泉又重新抬起头,看着她,在张映泉白连衣裙的衬托下,像一位天使一样,天真可爱,美丽动人。
“你是叫,张什么什么来着,张映泉!是吧!你小时候,我总能看见你在溪水公园玩儿!哎~,你是在路上,出的意外吧!”天润母亲并没有害怕,看样子还挺开心。张映泉傻傻的站在原地点着头,心里有点恐慌。
“傻站着干什么呀!坐下来!不累吗!”天润的母亲边说边拍了拍她沙发旁边的空位。张映泉坐在了沙发的最边上。“大师啊,谢谢你啊,刚开始我还以为您是假的呢!不好意思啊!”
杨浦品一脸和气的笑容:“这年头,那些骗子把我们的名誉都给搞坏了,哎呀,这个世道啊!”杨浦品说着,摇了一下头。
“是啊,那些骗子,真是太可气了!”天润的母亲回应着。
“行,那你忙啊!我先走了!”杨浦品说着便要起身去离开。天润的母亲说:“那您要多少香火钱啊?”
杨浦品笑着摆了摆手:“真正的道人什么也不要,我们都云游是来行善积德的!”
可天润母亲的态度很坚决,非要给他钱,杨浦品有些无奈,说:“这样吧,我一生没有后人,我看啊,我跟您家儿子还算有缘,让他认我做个爷爷,我也算是有了一个后人!当然,这个要求可能有点过,您不同意,那也就算了!”杨浦品说着。
天润的母亲说:“同意呀,我这个人吧,一生下来命硬,我母亲刚生下我,就过世了。我父亲在我二十的时候,也过世了。这孩子生下来就没见过爷爷奶奶,在他十岁的时候,他父亲也出了意外,他亲爷爷奶奶认为我们一家人都是灾星,害死了他的儿子。这六七年了,我们家一直没跟他爷爷奶奶来往,这孩子,一生下来就缺少爱,我一个人把他拉扯到大……”
说着,天润母亲的眼泪从脸颊上滑落了下来。
天润说:“妈,你别说了!”
杨浦品说:“哎呀,天人就该有此一难啊!”
“润!快叫爷爷!”他母亲说道。
天润有点尴尬:“啊?现在就叫吗?我十几年都没爷爷!现在叫,这也太草率了吧!有点说不出口!”
杨浦品有露出了他的慈祥的笑容,说:“孩子,你给我磕三下头,这个礼这就算成了!”,天润脑子空空的,一直不知道该干嘛。“磕啊!”他母亲喊道。
“哦哦哦!”天润跪了下来,朝杨浦品快速地磕了三下头,杨浦品连忙将天润扶了起来:“好孩子!我这一辈子行善,到老了终于有了一个后人,我这一辈子,也算没白活!”
天润看着杨浦品激动的模样,说了一声:“爷爷!”
杨浦品点头答应着,眼眶湿润了:“哎哎,好孩子,好孩子!”杨浦品的泪水,一下子滴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