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没等钱进斗说下去,张铁牛干净地回答道。还是自顾自地坐在那里,对着小鼎,不断用力地扇着扇子,把那药鼎下面的碳火烧得通红通红的。
“这个……其实……这个……张兄,其实呢……”钱进斗作出有些为难地样子说道,看得出来,他其实也不希望张铁牛去见那个贵客的,只是自己却又没法拒绝,只得过来“恳求”张铁牛。
“什么都别说了,不管是谁,我都不想见。”刚刚炸了一炉的药材,张铁牛心情正不好呢,哪里会给钱进斗跟那什么“贵客”面子,“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的话,钱兄请自便。”反正今天该交给钱进斗的东西,他早已经交了,现在他根本就想见任何人。
“可是,张兄……其实钱某也知道你不想见客,可是……可是,对方来头太大,钱某推辞不了啊,请张兄一定要帮帮钱某这个忙啊,钱某……”钱进斗的声音都快哭出来了。
“呵呵,不见得吧,这京城还有人是你钱老板摆平不了的吗?”张铁牛回头大有深意地看了钱进斗一眼,询问道,“对方是谁,皇上?还是宰相?”
“不,不,都不是,他是……”
“那不就得了。既不是皇上,又不是宰相,那你还苦个什么劲啊。”张铁牛不屑地哼道,回头摆弄自己的药材去了。把钱进斗一个人凉在了那里。
“可……”钱进斗还待再说,却感觉到一股巨力把自己给抛了出去,下一刻已经到了院子外面。深深地望了张铁牛一眼,钱进斗回过头去的瞬间,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
“难道他已经看出来了什么?”钱进斗一想到此,心头顿时狂震。刚刚张铁牛的那句话可是深深地触动了他。以钱进斗暗地里的身份,当然不怕除了皇上之外的任何人,可是这一直都是自己的秘密啊,张铁牛是怎么知道的?
这次他当然也是故意来试探张铁牛的而已,通过这些天来的观察,他早已经知道张铁牛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他指手画脚的,而且对于“上位者”、“贵族”这样的称呼非常反感。所以这次一进来,便故意装出一副被人逼迫,对方来头太大不可得罪的样子,为的就是想要激起张铁牛对那贵客的不满,从而达到不想张铁牛去见他嘴里的那个贵客的效果。自己对于那十全大补烤的烤制方法,还有调料配制都还没有研究出来呢,如果现在张铁牛被人拉拢去了,那自己醉仙居的生意可就要一落千丈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张铁牛似乎是话中有话,这让他不免有些担惊受怕。自己一家的身份千年来一直都是秘密,而以前所有知晓这个秘密的人都处于自己的掌控当中,他倒并不在意。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不确定因素,这让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才好了。如果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自己或许直接把对方灭口了就行了,而对方的实力实在是太……想到刚才自己有如腾云驾雾般地飞出了几百米外,他的心里便是一阵悸动。如果能够灭掉那还没有关系,问题是万一打蛇不死,到头来把事情惹大了,那自己家这千年来的基业可就要被自己毁于一旦了。所以在对张铁牛的处理上,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钱老板,怎么样?他答应了吗?”当钱进斗刚来到大厅,马上便有一个太监迎上前去询问。
“啊呵呵,不好意思啊林公公,他……他……他……”钱进斗“一脸歉意”地望着面前的那位林公公,装出一脸的苦笑,这种欲说还休的样子,可是比他说任何话都有效果,当然,这都是反面效果。
“什么?他竟然敢不愿意!”果然,钱进斗刚一装出那个样子,那位林公公马上愤怒不已,拉下脸来,恶狠狠地哼道,“反了,反了,二王子想要见他,那是他的福份,想他一介贱民,竟然还敢如此不给二王子面子,气死咱家了!”说着便要往里面走,显然是准备去教训张铁牛一顿。
“不行啊,林公公,您可千万别进去啊,刚才……刚才,刚才钱某可是被他给扔出来的啊,人家是一个武林高手,不是您……呵呵,呵呵,这个,您……您先消消气,先喝杯茶消消气……”钱进斗故意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气死咱家了,难道他还敢打咱家不成!”被钱进斗拉着,听着他的“劝说”,那林公公的火气一下子变得更大了,“好,好,如此刁民,竟然敢看不起二王子。那好,咱家现在就回去禀告二王子,治他个大不敬之罪。”说着,那个林公公甩着袖子,气冲冲地出了醉仙居。
“呵呵,张兄啊张兄,钱某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啊,这一切可都是这个阉人自己想像的,如果你被他给害死了,可千万不要来找我哦,呵呵。”林公公离去之后,钱进斗望着后山方向,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觉察的冷笑。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又恢复到了之前的那副和善模样,大摇大摆地出了大厅。
“哼!”钱进斗这招借刀杀人的手段当然被张铁牛的神识给看了个正着,收回神识之后,气得他恨不得冲出去把钱进斗给一掌轰杀了。可是一想到灭掉钱进斗容易,可是灭了他之后,还得应付钱进斗领导下的那无穷无尽的特务机构,他不得不暂时先把火气给压下来。悻悻地走回鼎边。
“不就是一个阉人吗,你连贱民都没资格当呢,等以后犯在俺老张手里,哼哼。”一想起刚才那个太监竟然骂自己贱民,张铁牛心中便很不是个滋味,尤其是对无缘无故地算计自己的钱进斗,他更是气愤,“钱进斗啊钱进斗,你丫的竟然敢算计老子,嘿嘿,等俺老张离开的时候,不给你一个教训,我就不叫张铁牛。”
“嘭!”就在张铁牛准备再次添柴的时候,又是一声炸响,鼎盖直接被爆了开去。
很显然,这一炉的药材又废掉了。
而这一次比刚才那次还要严重得多,刚才的鼎盖只是被炸飞而已,现在这次,那鼎盖可是直接被爆炸的力量给炸得四分五裂,不能再用了。当然,这跟之前张铁牛不经意间的那声冷哼还有着一些关系,如果不是他发出来的气息有点震到鼎盖,也不至于被毁成那个样子。
“看来又得去订做一个了。”张铁牛见鼎内还是只剩下一些碳灰状的物质,不得不暂时停下了今天的炼丹大计,开始收拾起了院子中的东西。
“也好,现在都已经是中午了,先吃饭去。”
……
醉仙居五楼的一个靠窗位置,张铁牛一个人坐在那里独斟独饮着,一边听着身周人的谈笑,一边时不时地打量一下街上那来来往往的人群。
这酒楼是最好的收集情报的场所,这些年,他除了研究炼丹术之外,一有空闲便都坐在这里,自顾自地喝着烈酒。浑然不理周边那些还在排队之人的杀人目光。反正自从第一天来到这醉仙居之后,那个位置便已经被张铁牛蛮横的占去了。不管是谁,谁敢抢他的坐位,他都一律地把人从窗户上扔下去了事。尽管没把人扔死,却基本上都把人给摔个骨折,或者吓个半死。
说起占位,那还得从他来到醉仙居第二天开始。本来他倒并不会去跟大家争的,只要随便找个座位就行,可是那天他走上楼去的时候,却有几个富人在那里聚会,一批奴才围在楼梯口说楼上已经被包下了,并且对他出言不逊。因此他气愤之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所有人都给扔了出去,并宣布了自己对那一张靠窗位置的zhan有权。
别人找钱进斗理论也不行,反而被张铁牛以前一天钱进斗打赌输了,说好了可以让他带亲朋好友来醉仙居随便吃喝的,自己现在只不过是占去了一张桌子而已。并有意无意地说到下面街上有好多乞丐啊,连吃的也没有,真是可怜啊。钱进斗一想,顿时大惊,只得让张铁牛占去一桌。他可不想以后醉仙居都被张铁牛故意叫来的乞丐给占满啊,不然这生意可还怎么做啊。
“小二,五楼可还有座位?听说你们这里新近出了一种菜式叫什么十全大补烧的,快给本官上一桌来。”
就在张铁牛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大喊,一个身披盔甲的大汉随手把马匹交给伙计,蹭蹭蹭地向前楼上跑来。
“是他。”听着声音有点耳熟,张铁牛神识扫过,马上发现了来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