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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秦叔叔喜欢母亲。

这消息是我从邻居王大婶那知道的,其实就算王大婶不说,我也可以看出来,秦叔叔默默喜欢了母亲四年,虽然表现不太明显,但从他看母亲的眼神很不一样,我们也都没道破,但我却不知道这原来就是老师所说的爱情,王大婶让我劝劝我妈,这辈子能遇上秦叔叔这样的好男人是我妈的福气,她说,如果我想要秦叔叔做我爸爸,就让我去给妈妈说,让她考虑考虑嫁给秦叔叔。我自然是很想让秦叔叔做我爸爸的,兴高采烈的就跑去给妈妈说,却遭到妈妈的训斥。她说小孩子不懂大人的心思,让我别乱点鸳鸯谱。妈妈在逃避,我可以看出来。

我私下问了秦珂愿不愿意我妈妈做他妈妈,秦珂直点头他说:“只要阿姨做了我妈妈,穆琉姐姐就是我姐姐了是吗?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一直住在一起了?是不是也可以一起去景老大家玩了?”

“当然啦!到时候你爸爸,我妈妈,我还有你都可以住一起了。而且姐姐向你保证,以后一定也会带你去阳景家玩。”我的回答让秦珂雀跃了好一阵,回家一直吵着秦叔叔要他和我妈妈结婚,弄得他爸爸也是哭笑不得。

可是母亲最终还是没有和秦叔叔结婚,也许不是因为她不喜欢秦叔叔,因为我曾看到过,母亲在秦叔叔怀里痛哭。只是因为她心里已经住下了另一个人,我的父亲。

我开始对妈妈有意见是在她和一个叫夏川崎的叔叔走得很近的时候开始的,我认为妈妈太过残忍,明知道秦叔叔喜欢着她,可她却当着秦叔叔的面和另外一个男人走到了一起,辜负了秦叔叔的真心。

一个星期天,我约出了付溪年和阳景共同商量对策,毕竟在我看来,他们还是很喜欢秦叔叔的。在公园的秋千上,我就简单地说了几句:“我妈妈和其他男人走到了一起,她要抛弃秦叔叔了。”我噘着嘴继续抱怨到:“你们说该怎么办?”

付溪年惊讶得睁大眼睛说:“真的假的?阿姨她是要和那个男人结婚吗?”

我想了想,摇头,:“暂时不知道,他们还没提起过,但妈妈和他走得很近。”

阳景说:“那就去搞破坏啊,让那个男人远离阿姨。”

我看着他翻了翻白眼,我倒是有这个贼心,却没这个贼胆啊。

也就是那天晚上,我和秦珂偷听到了母亲和秦叔叔的谈话,地点在秦叔叔的家里。

妈妈说,她很感谢秦叔叔这几年来给我们母女俩的照顾,但她不能那么自私,她要把我缺的东西都还给我。因为她足够爱我,所以她才对感情这类事太不讲究。其实我不太明白,这件事怎么又关系到我身上来了?要说我真的缺什么,我也只是缺一个爸爸。

秦叔叔面露苦涩,笑着答道:“我都明白。”我不清楚秦叔叔是不是真的明白,因为我一点也不明白,在这方面甚至有点愚钝。秦珂拉着我的衣襟睁着大眼睛问我:“穆阿姨和爸爸是不是吵架了?为什么穆阿姨快哭了呢?”

秦珂完全也不明白,因为他也只是个才八岁的孩子。妈妈只是红了眼眶,其实真正该哭的应该是秦叔叔。盯着屋里发生的一切,我也只有拉着他的小手,尽可能的以他能懂的方式向他解释着这一切。

一场谈话,我看的十分清楚却没怎么听明白,只记住了一句让我震惊的话:妈妈真的要和夏叔叔结婚,她说她没得选择。我也真的将会有一个父亲,但那个人却不是我理想中的秦叔叔。

初次去到夏叔叔的家,是在夏叔叔和母亲已公布要结婚之后。夏叔叔对母亲说:“父亲想见见你和穆琉。”母亲便带着我随夏叔叔一起去了夏叔叔的家,夏叔叔的家才真的是电视上出现过的那些豪宅,电视里被称作别墅。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房子,总觉得要比电视上播的那些房子还要漂亮些,豪华些。那时毕竟是孩子,对这一切都是充满了惊讶、好奇与羡慕的,心想着一定要让秦珂来看看,也满足满足他的好奇心。

在这里,更让我吃惊的却是一个让我意料之外的人。当时迎接我们的是一个略显苍老却依旧气宇轩昂的男人,他的两鬓虽已泛白,但依旧西装革履,一身贵气,他的手里牵着一个比我略小一点的孩子,正皱着眉头望着我们,而我的视线完全放在了他们身后被一个比妈妈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牵着同样一脸惊讶的付溪年身上。

母亲说:“穆琉,快叫爷爷啊。”

其实我是听到的,但因为我正望着付溪年发愣,所以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心里想着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知道他家是个富裕的家庭,但从没想过他居然是夏叔叔家的孩子,可是他为什么不姓夏却姓付?那牵着他的那个漂亮阿姨又是谁?直到妈妈因尴尬扯了扯我的衣服,我才反应过来,目光转向了眼前人叫了一声爷爷。尽管他看上去很像是个比夏叔叔大几岁的大叔叔。妈妈告诉我他便是夏家现在权威最大的人,夏叔叔的爸爸夏明正。他牵着的那个小男孩是夏叔叔和他已过世的前任妻子所生的孩子,叫夏翎。那个漂亮阿姨是夏叔叔的妹妹,我的小姑姑夏言洁。而付溪年,他是小姑姑的儿子,因为他爸爸是夏家入赘女婿,所以他们一直住在夏家。妈妈说,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夏言洁的丈夫是入赘进夏家的。

作为礼貌,夏家留下我和妈妈吃饭,一直到坐上饭桌的时候,我都没给过付溪年一个好脸色,因为我曾那么理所当然的在他和阳景面前谈起过我对妈妈和夏叔叔的事有多么反对,对夏叔叔有多么不喜欢,虽然警告过他不准说出去,但心里就是感到既不舒服又不踏实。这世界怎么可以那么小,只比我大两月的付溪年怎么就要变成我的哥哥了呢?虽然是表哥,但总会让我产生不舒服的感觉。他胆子小,不敢看我的眼睛,就连吃饭他也只是埋头扒着自己碗里的米饭,和在学校一个样,受了委屈永远不吭声。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嘲笑似的扬了杨脑袋,转瞬间目光又被陆陆续续端上桌的美食吸引了去,要知道,在以前我们几乎是从未吃到过这可以被称之为满汉全席的正餐。付溪年的旁边坐着一个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是他的妹妹付茵荷,她看着我总是把目光放在她哥哥身上一直都是警惕的看着我。

夏言洁阿姨似乎并不太待见我和妈妈,从我们来到夏家到现在,她没和我们说过一句话,除了刚见到我时抬眼打量了我一番,面露鄙夷之色,后面基本就没再把目光放到我们身上。她丈夫付叔叔倒是对我极好,在饭桌上不断给我夹菜,却遭到了小姑的好几次白眼。

饭后,趁着夏爷爷叫夏叔叔和妈妈去他书房谈话的时间,我拦下了刚想离开的付溪年,把他拖到了花园里,双手叉腰开始质问他:“付溪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只是没告诉我?”

他拼命摇头,表情略显慌张:“没有没有,穆琉,你相信我,我不知道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舅舅要结婚的对象是穆阿姨。”他似乎怕我不信,瞪着他那充满委屈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我,又加了一句,“真的,我不会骗你的。”

他这个样子是我最喜欢看同时又最排斥的表情,喜欢看因为总能从他这个表情之下找到成就感,而排斥是因为每次看到他这种表情我总是会无理由的心软。因为我不确定心软是不是我该需要的东西。就连妈妈也说过,我与其他十几岁的小孩子相比,显得有些老成。

我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摆着手说:“算了算了,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从没告诉我你是这家的孩子?”

这话一出,他更是觉得委屈,双手揪着衣摆,带着哭腔的声音嗫嚅着:“你也没问过我啊。”

他的话让我气结,刚想教训他一下,他的妹妹付茵荷带着夏翎便出现了,付茵荷看到我和她哥哥在一起,眼神马上显露出警惕之色,好像我会把她哥哥抢走一样,夏翎要小一些,目光倒还清澈,软软的叫着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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