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这幢古堡的一份子,池影乔觉得有无言无尽的幸福。因为她的亲人们都宠爱她,包容她,理解她。就拿她离家三年来讲,按藤聆强大的资讯管道,是可以把她这三年每时每刻发生的事都能调查得一清二楚。但是偏偏她的亲人们都没有这么做,为了尊重她个人的私隐权,选择由她来告诉他们这些日子过的生活。
大厅里除了早已上楼休息的蔚澄音和阁丞曜,其他人都严肃地坐在沙发上,心中有许多问题想对好久不见的他们宠爱的公主发问。
“太公,爹地,妈咪。”分别给了他们三人一个大大的拥抱,池影乔亲吻着他们的脸颊,眼眶微湿。
“小爵。”还顺手捏捏池影爵的鼻子。
古堡外面的世界再大,终究还是抵不过亲情的温暖。
“说吧,这三年来到哪里去游荡了?”身为父亲的池影瞬不紧不慢地发问。对于这个女儿,他一直是放任她胡作非为的,不是溺爱,而是他相信他与世薰的女儿绝对不会差。
“唔,一直在苏黎世。”据实回答,不过可能免不了被念一顿了。
果然不出所料。
“什么?!苏黎世这么近,怎么三年都不见你回家看我们,嗯?”老伯爵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他实在不懂这个孙女心里是怎么想的。
“太公,我每个月都有寄礼物回来……”
某女声音先是越说越小,但紧接着又大了起来:“太公,你怎么可以诈病?”
突然转开的话题让安特维亚收敛了怒气,觉得有些不自在,假咳了几声才说:“你要是乖乖回来,我用得着诈病么?”
反正就是骗了她回来就是了。池影乔低下头捏捏衣角,心里翻着白眼。
时汐这才想起礼物的事,“乔儿,这几年你都没有用过家族的钱,你哪里来的钱买礼物?”
环顾四周,大家都一脸好奇。
顿时池影乔的玩心起来了,她佯装一副可怜的样子,用委屈的语气道:“哎,我省吃俭用打工赚钱攒下来的啊,为了打工我只念了两年书呢……”
是啊,什么高难度的工作她都尝试过了。至于念书,是只念了两年没错,不过念了两年就毕业了。
“池影乔,你是笨蛋吗?”仰夏旬终于忍无可忍冷声道:“你觉得我们是稀罕你的礼物吗?”
想到她放下身段为别人劳碌工作,他就很是不舍。
莫名其妙被吼了的池影乔终于鼓起勇气与他对视,坚定地、淡定地,看着他。
“我只是想证明自己而已。”
“花费自己念书的时间?真不敢相信你如此不知轻重。”仰夏旬还是瞪着她。
“好了,夏旬!”苍奈诩晗皱着眉头打断自家的儿子,“乔儿才刚回来,你不应这么对她说话。”
就在大家都以为池影乔会像往常一样,面对别人不友善的质问反驳到底时,偏偏她这次却出人意料过分地安静了。
“其实夏旬说得没错,我是自私了。没考虑你们的心情,只想着给你们物质的问候。”她努力让自己微笑,但心里却还是一阵阵苦味。
是啊,自私。离开前夏旬不也这么认定自己是这样的人么。
“那么,姐你还会走吗?”一晚上都捧着本原文书的隐涉静,终于放下怎么都看不进眼的书,开口询问。
“会的。”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但不是现在,这里始终都是我的家,不是么?”
雾浣潆拍拍她的头,“当然咯,想呆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吧。”
抿抿嘴,卓然还是问了:“乔儿,那个孩子为什么会在你身边?”
卓然精明的眼睛看着她,其实是想问出关于阁汀优的事。
池影乔当然知道他问的是阁丞曜。
“嗯,只是以前就认识,碰巧丞曜也是一个人住在巴黎,所以就让他一起跟我回来。”
丝毫没有提到阁丞曜的家人,池影乔就这么三言两语带过,卓然不禁失望,但又不好一直追问。
“那是个可爱的孩子。”
“除了捣蛋了些,反正像以前的乔儿。”左牧一调侃,浑然不觉自己的话在别人听来又是一番意思。
以前?才三年不见罢了。
就这么容易被察觉到改变了这么多?池影乔该觉得高兴吗?
总之,不管怎么样,一整夜大家该问的都问过了,池影乔该交代的也交代完了。
但是最后自家妈咪还是毫无商量余地敲定了——她择日到圣帝斯报道,从高二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