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好,”伊翎峰的声音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滚出去!”
伊泽抬头,略显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退出了书房。
瘫倒在地,伊翎峰脱下了西服,那白色的衬衫上是刺目的猩红。颤抖着呼吸着冷冷的空气,撕开衬衫,将手指探进肩膀上的血洞,在里面探索着。许久,取出了一枚银色的子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起身,从书桌可抽屉里取出一扎绷带,缠在了肩膀上。坐下,眼神幽暗,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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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泽刚走出书房,便被王洛拦住。他就那么站在伊泽面前,伊泽不得不仰头去看他,他说:“我不希望老爷会再次因你受伤。”
“因我受伤?他拿我当挡箭牌来用,难道要怪我这个挡箭牌不结实?”伊泽讽刺地笑着。
“老爷肩膀的伤,是为你挡的!”王洛的语气中透出些许愤怒。
“肩膀?为我?“伊泽一怔。
“那天夜里,有两个人来刺杀老爷,分别从两个方向开的枪。”王洛瞪着她说出这番话,说完便走了。
伊泽低头思索着,也就是说,当晚也有一颗子弹是射向她的脑袋的,也就是说,那个男人不知道他自己身后也有子弹,也就是说……他想为自己承受这一枪。伊泽顿时有些乱了方寸。
“哦,对了,”王洛又转回头,“今天下午老爷的妹妹会回来。”
“知道了。”
大厅,楠叔正在指挥着佣人装饰各处,艳红的丝带系得到处都是,与大厅庄重的氛围很是不符。楠叔见伊泽看得发愣,苦笑着解释道:“老爷的妹妹要回来,这小姑娘喜欢红色,这不,我正按着她的喜好布置呢。”
“哦。”伊泽点点头表示理解,忽见楠叔头上的绷带已经解下,而他的双眼却都在,不由问道:“楠叔,你前几天,眼睛……”
“唉,”楠叔苦笑着摇摇头,“前几天撞到头了,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方便了。”
伊泽又是一怔:“哪里有,楠叔才只是中年而已。那……我回来那天的那只眼睛?”
楠叔看了看书房的方向,有些忌惮地把伊泽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对伊泽说:“小姐,我本来是不能说的,可是,您真的不要再恨老爷了。”
而她只是讽刺地笑了一声,没有反驳什么。楠叔叹了一声又继续说:“那只眼睛,是老爷伪造的,用的是鱼肝油,所以腥气很重。”
伊泽心一跳,男人究竟是在想什么?!她索性也不去猜了,转身离开。
她要去杀了靖云棋社的那个人,她不想等伤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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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在胳膊上绑了一块夹板,她便去了靖云棋社。
靖云棋社内,伊泽漫不经心的落下一枚又一枚的黑子,破绽百出。在她对面的是一身白衣,头发花白的老人。捋着自己的胡子,朗声笑道:“哈哈,女娃,你心不静啊,是下不好围棋的。”
棋盘上的黑子越来越少,老人一子落定,赢了这一局,旁边有一名穿着白衬衫的青年笑着,给他们斟满了茶水。伊泽饮尽茶水,不经意地对上青年的视线。青年含着笑,伊泽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
仍旧是漫不经心地落下黑子,是的,她不懂得围棋,可是她懂另一种棋。老人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少见的严肃。到后来便变成了慌乱。这女娃落子完全没有规律可言,明明有那么多的破绽,但是破绽之后就是陷阱。
伊泽重重地将最后一枚黑子落到棋盘上,眼睛死盯着老人,缓缓地说:“您输了,记得我们的约定么?”
“记……记得,三局两胜,输者任胜者处置。”老人额上竟有了冷汗,明明只是一胜一负而已。
伊泽的脸上扬起笑:”记得就好。“
几分钟后,黑子再次胜出,老人的身体有些瘫软,伊泽仍是天真地笑着:“您又输了。”
老人的声音里是满满的震惊:“这不可能,你师出何处?!”
伊泽嘴角的笑不自主的变成讥笑,她自己尚未察觉:“哪来这么多废话!”说着就把棋盘一掀,转眼间就到了老人身后,一脚踏在老人的背上。老人痛呼一声,脊柱发出“咔咔”的声音。
她弯下腰,对着老人耳后说着:“记住你亲口答应的约定,不要后悔。”
“你……你要……”老人惊恐地说不完话。
“我要你死。”伊泽的声音平静得出奇,“虽说胜负是兵家常事,可是,胜王败寇的道理您总该明白吧?堂堂围棋国手,却输给我这个连棋谱都没看过的女娃,说出去谁信啊?不如这样,我先断您一臂如何?“还没等老人回答,就抓住老人的手,从指尖开始后弯,将整条手臂都完成了诡异的角度。一松手,老人的右臂就软塌塌地垂在身侧。这条手臂上所有的关节都已经错位了。
老人的惨叫声十分刺耳,但是这个包间隔音效果太好,外面根本一点都听不到,而在包间里的青年却没有什么要阻止的意思。
伊泽眯着眼睛笑着,牙齿是惨白的颜色:“这声音可不怎么好听呢,国手先生,安静一下吧。”说着,手就捏住老人的下巴一掰。老人的下巴就脱了节,再也合不上,只能发出惊恐的“啊啊”声。
她又摇摇头,抓起老人的左手,那只手大拇指指甲格外长,一般用烟斗抽烟的老人都会有留这种指甲的习惯,看来这位国手先生,还是左撇子呢。
“这么长的指甲呢。您看,因为常年挤压烟草,指甲都发黄了,我帮您拔了吧。”挑着老人的指甲,一用力,指甲就连血带肉的掉到了地板上,又是一声刺耳的尖叫。
青年眯眼看着她:“你在折磨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伊泽歪着头:“你想阻止我?我不想多杀一个的。”
青年笑了一下:“不,我的意思是,你手脚麻利点,他的叫声很难听。”
伊泽眼睛一垂,没有回答,手上的动作却是加快了。不一会儿,老人全身上下的骨头几乎全部错位,身体扭曲得不成人形,期间老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她轻声对老人说着:“不要怨我,要怨,就怨你偏要跟那个男人作对。”话落,狠狠的一掌砍在老人的脖子上,一块颈椎就突了出来,老人终于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