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颜最后还是将准星对准了雷龙。那男人说,贪多嚼不烂。
一扣扳机,叶灵修突然推了她一把,这一枪便射歪了,仅仅是打碎了咖啡馆的玻璃而已,却已惊动了雷龙和萧瀚。
他们迅速地把保镖叫进了单间,两人却是躲到了门外。
泽颜愤怒地扭头正要质问叶灵修,而叶灵修还没等她问出口,就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巴雷特,冲单间的门上开了一枪,紧接着又迅速地对着门旁的墙上开了一枪。
然后就听到咖啡馆里有个粗狂的声音喊道:“萧总死了!把杀死萧总的凶手给我碎尸万段!”
保镖迅速地向泽颜所在的地方靠拢。连开三枪的话,再怎么隐蔽的地方也是会发现的。
“Fuck!你到底想做什么?!”泽颜愤怒地站起来。
“哈!放心,萧瀚肯定死了。只要接受我的条件,他的股份就是你的了。”叶灵修扯着泽颜的胳膊急速地跑着。
泽颜深呼吸了一下,“你有什么条件?”
“先活下去再说吧。”叶灵修忽然将泽颜一推,闪开了身后呼啸而来的子弹,拿着巴雷特向后射了一枪。泽颜看到有一个保镖倒了下去。
忽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痛,一股血就从腿上流了出来,泽颜踉跄了一下就跪倒在地。叶灵修上前拉了她一把,没拉起来,皱了皱眉,转过身去和那群保镖纠缠到一起。
保镖大概有十多个,大部分缠住了叶灵修后,就有两个迅速地向泽颜所在的方向跑去。
泽颜皱着眉从腰间抽出随身带着的手枪,开了一枪,其中一个保镖应声倒下,另一个却是拿了一把枪也向泽颜开了一枪。子弹从腰侧穿刺而过,泽颜咬着唇没有痛呼出声。
那个保镖已经近了,狞笑着向泽颜举起枪。
“砰!”像是西瓜炸裂的声音,泽颜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保镖的头颅在自己面前炸开,白花花的脑髓有的就溅到了泽颜的脸上。泽颜脑中一瞬间闪过了那些几乎将要遗忘的画面,脸色瞬间灰白,恶心地想要呕。
叶灵修冲过来强行拉起她,背到了自己的背上,一路狂奔。左拐右拐的竟然也甩掉了哪些剩下的保镖。
直到进了一条比较昏暗的小巷,叶灵修才把泽颜放下。
“他们会在追上来么,你猜?”叶灵修歪头笑着问。
“我压住了伤口,没有流多少血。”泽颜回道,“你怎么能肯定萧瀚是真的死了而不是他们的谎言?”
叶灵修笑道:“萧瀚当初当过四年的兵,第一枪打到门上,门不结实就会被打穿,所以他要躲到墙后,当兵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往右转。只要时机把握得好,他必死无疑。”
泽颜没有多大反应,“你说的条件呢?”
“帮我一个忙,”叶灵修前倾着身体,“帮我杀了伊翎峰。”
泽颜一滞,“杀了他?”
“对,据我所知,你也很想杀了他吧?我们这是合作双赢。”叶灵修笑着。
“我自己也可以杀了他。”泽颜淡淡道。
“那要多久呢?一年?三年?还是五十年?”叶灵修的笑带了点讽刺,“以你自己的能力,你以为你真的能杀了他?”
“就算用尽一生我也会杀了他,而你,笑面虎并不值得信任。”泽颜盯着他的眼睛,冲他举起了枪。
叶灵修收起了笑,眼神有些发冷,向前擒住泽颜的胳膊一个反扣。
以泽颜现在满身是伤的身体当然敌不过他,只能顺势开了一枪,混乱之中,子弹穿过叶灵修的手掌,嵌入了她自己的身体。
“疯子!”叶灵修推开她,泽颜就倒在了地上,呕出一口血,冷笑着看着叶灵修。
叶灵修拾起掉在地上的枪,指向泽颜,“你还来得及选择。”
泽颜笑道:“Did-you-had-an-abyss-of-despair?I-did.And-he-is-my-only-God.”
叶灵修一愣,这与他知道的情况可不太一样。然后,他开了枪。只是没有向心脏开枪,那棵子弹又嵌入了泽颜的腿中,他把那份遗书扔到了泽颜身上,“你用你身上的伤换的,扯平了。”
然后转身离去。
泽颜挣扎着站起来,现在她的腿中有两颗子弹,腹部还有一颗子弹和一个深深的伤。天已经要亮了,泽颜没敢走大路,而是挑着那些比较偏僻的小路走。冬天天亮得晚,她不确定现在是几点,但是她知道必须在十点之前赶去哈迪斯集团的总公司。
真的能赶到么?就凭她的身体情况?
她还是赶到了,也就有了之前的一幕。
那句用英语说的话是真是假她自己也不确定,他真的会是她的耶稣么?但是,他的确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了,没错,杀了他……
泽颜把这些事原封不动地告诉了伊翎峰,伊翎峰眯眼看着她,“用你的一生,来杀掉我么?”
泽颜垂着眼没有回话。一时间,整个会议室都是安静的。
伊翎峰招了招手示意泽颜蹲下,然后他前倾身体,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泽颜的肩上,摸了摸泽颜的额头,“那就试试啊……淋了那么久的雨,不会感冒吧?血已经止住了么?”
泽颜点点头。伊翎峰就从转椅上站起,泽颜随他起身。他忽然弯了一下身将泽颜抱起,泽颜吃了一惊。而他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感冒了可就不好了。”
一瞬间泽颜不知所措,伊翎峰完全像是换了个人,这男人究竟有多少张面孔?
伊翎峰又转身把他椅背上的毯子拿起盖在泽颜的身上,抱着她走出了会议室。泽颜把脸埋在了毯子里,眼睛有点痛。是要哭了么?可是为什么呢?因为他这些反常的举动么?但是她以为,只是伤口裂开太疼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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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颜被强制性的在床上躺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伊翎峰奇迹般地没有折磨她,只是医生来看她的伤的时候,说之前胳膊骨折的地方没有长好,就打断了重新接骨。那是真的该死地疼。
再次被允许走出房门已经是春暖花开了。泽颜站在院子里,有些发愣的看着一只特别普通的黄色小蝴蝶从眼前飞过,恍恍然地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