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宇沉着脸,不吱声,他心里自有打算。
车子启动了,霸气的悍马带着它独特的魅力奔驰在灯火阑栅的街道上。
吃一顿饭耽搁了她太多时间,回到租住的家里,王童童习惯性地瞄了一眼手机,说了一句“该死!”便手忙脚乱地忙开了。
小孩子睡眠时间长,最迟八点半就必须睡觉,第天天六点半必须起床,现在已经八点了,唉呀,就是变出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王童童吩咐儿子自己换鞋,自己进浴室褪下衣服,她走进浴室打开热水器,往专给王峰洗澡的水盆里放水,然后风风火火地走到阳台收衣服,等到衣服拿进浴室,热水也已经满了,拉过脱得光溜溜正在玩水的小家伙,利落地给他洗遍全身。
用大浴巾将小家伙轻轻一裹,湿漉漉的小身子就变干爽,套上宽松的睡衣,抱回床上,再给他讲了一个童话故事,安抚他入了睡,她才走出房间。
回想起今晚与雷宇吃饭的一幕,她的心里越发地不平静。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取了衣服正想洗澡的她探头看了一眼,竟然又是雷宇,抿唇思考了几秒,按下接听键:“喂,干什么?吵死了!”凶凶巴巴,恶声恶气。
他是何等的高傲?何等地尊贵?怕是有生以来还没被人这样吼过吧?她是知道的。
她也是故意的,就是想把他气得暴跳如雷,以后看他还敢不敢再打电话给她,反正,钱也拿回来了,该表达的意思也已经表达了,该示的威也示了,她心理很平衡。
电话里的雷宇不出声,他应该是被气到了,刚刚还在一起吃饭,才一个小时吧,就翻脸不认人,这个脸翻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吧!
她心里暗笑,刚想挂了电话,雷宇才出声了:“没什么,就想问问你母子俩是不是顺利到家了。”
“早到了,谢谢你的关心,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要挂电话了!”说完,不管他怎么反应,她就想挂断。
“等等!”雷宇拔高声调。
“等什么?”她依然冷冰冰。
雷宇深深地吐出一句话:“你变了!”
虽然她想将他彻底无视,但听到他这么评价自己,心里还是突然间疼了一下,可是依然很强硬的口气:“那当然,伟人不是说发展才是硬道理吗?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如果自已不变强变大,很容易被人欺负的!”
“你是说我以前是欺负你?王童童,有没有搞错,你问问你爸,他是怎么对待我家的,是我不忍心下重手,只是小小地惩罚了一下你们家,就受不了啦?”
“喂,打住!”王童童知道他想翻老黄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好吗?我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严重的事,但是,四年前我们已经说好扯平了,现在还提及,是不是过份了?我要挂电话了。”
“喂,喂,喂!”雷宇还想说,他肚子里有一堆话,可是,手机里传来的肓音告诉他,没人想听他解释。
她父亲王汪当年年少轻狂,只为一个赌约就抢走雷宇的父亲的女人,那个女人就是她的妈妈,等到结婚后对她不好,两人最终离了婚,而雷宇的父亲又找回她的妈妈,两人保持着关系,至使雷宇的家庭一直处于硝烟战火之中。
并且她的父亲王汪还与别人合伙悄悄地蚕食他雷氏企业,其中几个分公司归并到王氏与其他人的名下,七年前的雷宇父亲与雷氏企业的那场变故,王汪与王氏也是功不可没,后因为雷宇掌权,才使雷氏没有倒下……
这些,她都是与雷宇离婚后才断断续续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的,当年她只是一个年幼无知的少女,这些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可是,他却将算计付诸于她的身上,这是何等的冤屈啊!
她不想责备父亲当年做了什么错事,也不想再计较雷宇对她做了什么荒唐事,因为往事不堪回首,就让一切过去吧,人生总得往前走,向前看。
这些年来,她默默地承受着生活对她的磨砺,练就了她坚韧的个性,无论碰到什么困难的事,只要静下来,好好地想一想,自我安慰片刻,她又可以重新振作起来。
对着静默的手机发一会儿呆,眼睛瞄到屏幕上跳动的时间,她惊觉时间不早了,快速冲进洗手间洗澡,然后洗衣服,掠衣服,再准备好明天的早餐的食材,拖干净地板,终于忙完了,她也累得快睁不开眼睛了。
捶着背,走进房间,准备看几页书,可是刚打开书本,就听到敲门声。
是谁呀?下面大门有一把超大的铁将军,能进得了大门的都是有钥匙的人,而她就只给过他爸爸一套钥匙。
奔到大门边,通过猫眼看到老父亲王汪的脸,她赶快打开门。
“爸,您怎么过来了?”天那么晚了,他肯定是骑着那辆古老的自行车来的,一般有急事才会过来。
王汪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两鬓的白发似乎更多了,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神情疲惫,一身陈旧的西装松松夸夸,往日意气风发的G市商海风云人物,现在落魄得只有乡村小道上才能找得到像他一样的老头子。
“童童,你还没睡吧?会不会打扰你与峰峰休息呢?”王汪压低声音,往房间瞄去。
“峰峰睡着了,没事,爸,有什么事?”童童将房间门关上,转身去倒开水。
递上一杯温开水,王童童坐到王汪身边,心疼地帮他理顺被风吹乱的花白头发,看到他脸上显现不自然的神色:“爸,你怎么啦?”
“嗯!”王汪苍老的脸上扯出一抹尴尬的笑。
“什么事?”王童童心里一紧,她最在意的是亲人平平安安,就是穷点累点都没关系,“爸,你快说吧,吞吞吐吐,想急死人嘛!”
他越是难以启齿的样子,王童童心里就越着急。
“是这样的,你妹妹她被抓进公安局了,听说是打架,还有……咳咳!如果她去坐牢,那这辈子名声就毁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啊!我找了很多关系,都说无能为力,因为对方是具有G市最庞大的人脉系统作背景的人”王汪垂下微肿的眼皮,手指不自然地点着水杯边沿。
“打架?会很严重吗?对方是谁?总要讲道理吧?要按法律办事吧?”她脑里出现孙芷萱苗条的身材,那么一个女孩子打架能打得多严重,她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地坏。
可是,凭着她父亲曾在G市混那么多年的人脉关系,连一个女孩子打架的事情都不能够摆平,显然对方不是普通的人。
王汪吞了吞口水,最后艰难地吐出:“是雷氏的郝董事女儿郝敏。”
“什么?”真是见鬼了!跟谁打不好,偏偏跟她打?王童童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怎么会这样?”
一阵头晕袭来,她颓然闭眼,郝敏背后强大的关系网显然来自雷氏,而雷氏的总裁雷宇可以代表雷氏,那么老父亲来找她,显然是想她去求雷宇,也只有雷宇才能压得住郝敏。
可是,她能去求他吗?不能!但老父亲不是万般无奈是不会来求她的,她不可能不顾及父亲的面子和感受,唉!难做人,做人难……
“爸,你希望我怎么做?”双手轻轻地按压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她觉得全身瞬间无力。
王汪羞愧地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突然捉住她的双手:“童童,无论如何,你都得帮帮你妹妹啊,你就这么一个妹妹,虽然不是你的亲妹妹,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你对她也是有感情的,不是吗?算爸求你了。”
看着老父亲焦急得好像要哭出来一样,王童童心立即化成了水,反过手握住他粗糙的老手,温柔地笑起来:“爸,你放心吧,让我想想,也许会有办法的。”
王汪擦去脸上流下来的冷汗,讪讪地说:“那你先想想吧,现在晚了,我回去了。”站起身,不敢再看一眼王童童,佝偻着身子走向屋门。
送走了父亲王汪,王童童心烦意乱地回到房间,将书重新放回抽屉里,掀开薄被躺下去,脑子里想着明天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去求雷宇?不行,那么在G市还有谁有头有脸的?突然想到蓝天李总,可是,她与他才见了两次面,这个忙,他能帮吗?她心里纠结得要死。
第二天一早,顶着两只熊猫眼的王童童将儿子送去幼儿园后赶回公司。
她经过公司大门门卫室的时候,看门的李伯叫住了她:“童童,你进来一下。”李伯看看墙上的挂钟,离上班的时间还有一点时间,就招手让她坐下来。
“什么事,李伯?”王童童平时对人有礼貌,热心助人,李伯对她印像好,每次当值见到她时,就像对待闺女一般亲热。
李伯严肃地问:“童童,你与蓝天总裁和雷氏总裁是怎么回事?公司一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你看,连我这个看门的老头子都知道了,等会儿可能有人会找你麻烦,你自己小心点应付,别被人当成公司的另类,裁员时首当其冲啊!”
王童童心里暗暗嘀咕,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只是与他们两人吃一顿饭怎么啦?犯法啦?气死人不偿命!
谢过李伯,王童童走出门卫室,果然,一路碰见公司同事,熟不熟的都神经兮兮地看着她,好像她是外星球掉下来的物种。
心里很不爽,但是,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面对那些人奇奇怪怪的眼光和冷言冷语,她自动屏蔽,基本上是小跑着回到市场部办公室。
她刚进门,办公室里的同事眼光立即如激光枪一般齐唰唰地集中到她身上,王丽丽向她走来:“童童,你能不能告诉,怎么样才能被帅哥的车子撞到?”
其他同事纷纷掩嘴偷笑,又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起来,声音很低,看到向来对风言风语不感冒的王童童脸色变得很难看,担心她发脾气,大家很快闭了嘴,低头做起自己手头的事来。
王丽丽手里拿着一份资料,装模作样地放到王童童面前,假装与她讨论资料的内容,而嘴里却说与资料毫无关系的事情:“童童,你与两个总裁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不过不是我广播的啊,是有很多人看到的。”她敲敲桌子,希望王童童相信她的话。
点点头,王童童面无表情地问:“那又怎么样?”
“老姑婆早上一回来就很生气的样子,应该是听到很多人讨论你与两个总裁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吃醋还是怎么样,你小心她使坏。”王丽丽说完,呶始嘴,拿起资料,像做贼一般溜走了。
王童童抬头,正好看到高美华从外面回来。
“王童童进我的办公室一下!”她瞄了她一眼,踩着高跟鞋“叩叩”地走进了经理办公室。
王童童表面平静,而心里乱蓬蓬的,站起身,紧跟着高美华走进去。
“什么事?高经理!”她客气地问道。
“王童童,你可要注意影响啊,现在公司正处于被收购之际,你如果不想被公司踢出去,就少惹些事。”高美华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她脸上忽明忽暗的神色变化。
“高经理!”
她刚出声,就被高美华的手势打断了:“我不想听你的解释,尽管我知道你与他们并没有什么,但是,别人会怎么看你?”
“对不起,我懂了!”王童童无奈的选择承认错误,这就是弱势群体的悲哀。
“那你出吧!”
“嗯!”木然地转身离开,突然想到妹妹孙芷萱的事,她回头扯出一抹讨好的微笑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高经理,我今天想请假一天,家里出了一些事,需要去处理。”
“填一个请假单拿给我批。”高美华比以前好说话。
王童童照着办之后,与王丽丽打了一声招呼,提起小包包就走,王丽丽两步追了上来,凑近她耳边说:“童童,你怎么要请假啊,你不知道今天公司要请两个竞争的公司领导前来商谈吗?说不定又能见到两个公司高层领导人哦,你不想见他们啊?”
听了她的话,王童童的脚立即钉住了,她正想到G市去见他们,而他们却自己来了,虽然没把握雷宇会不会来,但是,她确定能见到李杰。
怎么办?
王丽丽看到成功地吸引住王童童,狡黠地笑出来:“童童,你不用骗我,我看得出来,你与那两个公司的领人有关系,对不对,你喜欢哪一个?能不能告诉我,我会帮你参详参详。”
王童童哪有心思与她开玩笑,她心里如没煎一般,妹妹的事她都还没理出个头绪。
“丽丽,你说的是真的吗?”
王童童若用所思的样子勾得王丽丽肚子里的馋虫呼之欲出,她板起脸来说:“童童,你不是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为什么这些事不肯告诉我?”
涣散的目光转回到王丽丽脸上,知道她误会了,王童童忍不住笑出来:“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家出了一点麻烦事,想让求那个蓝天总裁李总帮个忙,不知道行不行,所以……不是大家所想的那样。”
“不是吧!让我白白伤心,你家出什么事了?”王丽丽感觉到重新被她信任,马上有一种升腾起侠肝义胆古道热肠,“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王丽丽上前关切地拉着她的手,可能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她想帮她的心是真的,王童童被她感觉了一把,便把昨晚父亲前来求她帮忙的事说了一遍。
“看来确实是一件不容易办到的事,不过你认识那个世界知名企业的总裁,应该就不会是一件难以解决的事了,对他们而言,就是一句话的事吧。”王丽丽摸摸下巴思考后说出自己的见解。
“哼!别安慰我了。”王童童长叹一口气,转身返回办公室,正好碰到迎面走出来的高美华,她的后面跟着另一个同事,两人手里拿着一叠资料。
“哎!”她站在王童童面前,“你不是请假了吗?”
目光瞄了一眼资料上面的字样“会议议程表”,王童童知道高美华以后可能不会再让自己参加会议了,也许领导们心里一样对她有芥蒂了吧,释然一笑:“我现在先不走,等见了一个人后再走。”
“哦,那随你的便!”高美华与那位同事带着一阵风从她和身边走过。
“有什么了不起的!”王丽丽的手搭上她的肩膀,安慰性的拍拍她的后背,“不过,大家心目中你最有升迁的机会可能要泡汤了,就因为你认识两个知名企业的总裁,不过,大不了跳槽,是不是?”
王童童无所谓的冲她莞尔一笑,她只想凭自己的实力赚钱,压根没想过做领导,升不升迁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蛊惑力。
坐在办公桌前,静静地等待那个会议结束。
其他的同事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她在高美华面前失宠而伤心,都不敢再与她说笑。
桌面上放着手机,双眼一直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时间,心律也随之加快,当手机突然响起铃声的时候,她吓得身体颤动了一下。
是父亲王汪打来的,她赶快按下接听键:“喂,爸!”
“童童啊,你现在想到法子了没有?再迟些,你妹妹就会被会被定罪了。”电话里,父亲那几乎要哭出来的话语,以及隐隐约约传来继母断断续续地哭泣声,让她头大如牛。
啊!她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她虽然努力装作强大,其实她自己才知道,她一点都不强大,她不喜欢抛头露面,不喜欢与很多的人扎堆,更不喜欢搞关系弄阴谋手段。
没办法,她只能挺身而出,为父亲做点事,希望让他感觉安慰,自己也就安心了,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过日子是她最大的愿望。
“爸,你与妈放心好了,这事我一定会尽力面为的,下午就会有答案。”打出一个包票,逼自己去实现,她觉得对自己也恁狠的。
挂了电话,她看看时间,觉得会议应该快结束了,便站起身来,走向会议室,站在会议室门口,听着里面的主持人在讲闭幕辞。
会议室里面的人时不进看出来,经过会议室旁边的人时不时看过来,她就像一个上课不听讲,被老师罚站的孩子一样狼狈,心虚得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随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会议室里涌出一个个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
王童童转过身,迎着那一双意味不明的眼神,她的脸“唰”一声红了,但为了能等到李杰,她逼自己抬起头。
高美华与那位同事一起走出来,看到她站在会议室门口,脸一下子黑得如同锅底:“王童童,你没事干什么在会议室门口当门神啊?”多讽刺的一句话。
王童童顿时觉得无地自容,却强挤出一丝笑容,挺直腰身,用堪比蚊叫的声音说:“我在等李总!”
“什么?”高美华走近她身边,用仅她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快点走吧,别让我被领导骂了!”作为她的直属领导,她也受制于人。
听她这么说,容易心软的王童童觉得自己又连累一个人了,心里很过意不去,但是,妹妹的事,爸爸和妈妈逼得紧,她也是被逼上梁山了,只能硬着头皮说:“对不起,我真的有一点私人的事要找李总,我保证,这只是我个人的行为,不会让高经理难堪的。”
她几站想举手发誓,但,就是不离开,高美华气得直瞪眼。
“童童,你怎么在这里?”一个好听的男音化解了两个女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
一身剪裁精细的米色西装的蓝天总裁李杰从会议室里走出出,径直朝王童童走过来,脸上挂着迷人的亲切微笑,他的身后跟着万成与何汉青,就是没见到雷宇。
万成与何汉青两双眼睛都盯着她,她的脸上觉得被什么咬了几口,暗自腹诽,到底与他就是兄弟,眼刀子都差不了去。
深深吐纳气息,压下“碰碰”狂跳的心,王童童摒弃所有人意味不明的目光,迎上李杰:“李总,你好!我!”
差点当众说出自己主动见他的意图,眼珠子转了一圈,忍住冲口而出的话,嘴角一裂,脸上又浮现那种让人心疼的苦笑:“我想请你吃饭!”做生意的人不是喜欢在酒桌上成就生意吗?她就先请吃个饭再说吧。
“不好!”李杰不假思索的拒绝让王童童脸“唰”地苍白如纸,见她如此表情,李杰哈哈大笑起来,“因为,这一顿必须我来请你!”
众人都笑起来,王童童尴尬得脸很快又红了,极力装作大大方方地说:“那先多谢李总了!”
李杰回头与兴通领导说了几句话,意思很抱歉,希望他们盛情的款待推到晚餐,本来兴通的高层早就安排好中午这个饭局的,被王童童这么一搅局,又泡汤了。
兴通的领导纷纷表示理解,李杰便牵起王童童的小手往前走去,感觉到后背紧跟着的众人那眼神欲将她淹没,王童童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假装很开心地走快两步,赶到了李杰的前头。
上了车,精明的李杰从王童童魂不守舍的表情中看出她应该有什么心事,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笑问:“童童,人家都说,一回生,二回熟,你我都见三次面了,应该非常熟了吧?”
“是,是是!”王童童不知该怎么开口说出自己的请求。
车子启动了,李杰看到她还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双手抱脸往椅子上一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童童,我是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能不能告诉我,如果我能帮到你就一定会帮的。”
惊讶于他的洞察力,王童童眼睛瞪得大大的,如星辰般黑珠子清晰地映出李杰头像,可爱地眨两下,慢慢半眯下来,脸上笑开成一朵花:“李总,你真的应该去当神探警长,我确实有事想求你,所以才会来找你的,你不会说我很是利吧?”
因为怕被人说,她干脆心里想到的困扰自己说出来。
“别拍马屁了,有什么事,说出来听听?”李杰装作不高兴的样子板起了脸。
王童童吞了吞口水,真心求人的事难以说出口啊何况传统的她因为妹妹这个样子而觉得很没面子,她揉揉发发麻的脑袋,给自己鼓了很大的劲,才将孙芷的事说了一个大概。
说完后,她加上一句:“如果你觉得麻烦就别理我了!”虽然自己渴望得到帮助,但是,也不能逼人家去做不想做的事吧,他李杰与她萍水相逢,没有理由一定帮她的。
“这事,我先打听打听。”李杰马上掏出手机,调查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说了几分钟,挂掉电话,脸色显得很严肃。
王童童心里猛地沉下去,是不是他也帮不到?
李杰又调出一个号码,讲了几分钟,然后又再拨打一个号码,挂掉后才笑起来说:“负责你妹妹那个案子的警官约你去当面面谈谈,因为时间迟了些,案子已经上报,不过,总会有转机的,走,我们现在就出发,到市里再吃饭。”说完,调转车头,朝着G市奔过去。
“谢谢你!”王童童感激地说道,如果没有他的帮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去找雷宇?她觉得自己办不到。
“那你想怎么感谢我?”李杰看着她完美的侧脸,忍不住调侃起来,虽然有点趁人之危的嫌疑。
她实是美极了,而且可爱得很,这样的一个女孩,应该没有男人可以抵挡得住蛊惑。
王童童知道自己无法报答他,又不想顺着他的话再说下去,那一定会让自己很尴尬的那种,她笑了笑,扭头看向外面。
G市人民医院一间VIP病房里
一个女孩脸上头上脖子都伤痕累累,已经抹上了药,贴上了好几个创口贴。
一个身穿黑色高档西服的男人正坐在她的床头旁边那把椅子上,细心地帮女孩削苹果,果皮一圈又一圈,直到整个苹果完全露出果肉,那转着圈的果皮才断落到他身前的那个垃圾篓里。
“敏敏,吃苹查罗!”男人讨好地将整个苹果递到坐在病床上的女孩手里。
女孩受宠若惊地接过苹果,张嘴刚要想咬一口,“哎呀”叫了地声,一只同样贴了几个创口贴的小手抚上嘴角。
“怎么啦?哦,是不是嘴巴张太大了,拉动了伤口?”男人心疼地拉开她的小手,认真地端详一下伤口,“还好,没重新裂开来。”
男人将苹果重新拿回来,取过床头铁柜上放着的保温盒盖子,倒转过来,把苹果切得一小块一小块的,放进盖子里,偶尔捏起一小块塞进女孩的嘴巴里。
终于将一个苹果切成无数个一小块,男人勾唇宠溺地笑起来,盖子放到女孩面前:“可以了,吃吧!”
“嗯,谢谢你,雷宇哥哥!”女孩虽然不方便笑,但还是展颜露出一个非常甜蜜的笑容。
“傻瓜,谢什么,你是我最喜欢的小妹妹!”男人站起来,笑容还是那么地亲切和善,但女孩听了,脸上甜笑一下子僵住了,嘴里嚼的动作生生定住一般。
“你好好休息,我回公司处理一些事情。”男人好像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轻轻整理了一下身上剪裁合身的西服,正欲走出病房。
“等等!”女孩含着食物出声,咬到了舌头,又痛得她眼泪在眶里打转转。
男人折回来:“敏敏,你怎么啦?又牵动嘴角啦?小心点,有什么事?别说那么大声,听到了没有?”关切的表情让女孩眼泪终于“叭嗒”一声掉落下来,水波盈盈的大眼睛乞求地看着他,“雷宇哥哥!”她心里在悲鸣!但矜持的她无法将心里话准确地表达出来。
男人递过抖开一张纸巾,抹掉她脸上的泪滴:“怎么又掉泪啦,你长大了,是一个大姑娘了,总流泪会被人笑话的,哈!”男人特意将气氛调节到愉快的氛围。
但女孩显然无法捧他的场,嘴角抽动了两下:“雷宇哥哥,我不要你当我是妹妹,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么?”她有记起,伟人说,女人眼泪汪汪地说着情话的时候是最能打动男人的心。
男人站起身子,依然宠溺地抚摸了一下她没受伤的发顶:“傻妹子,我就是你哥哥,永远不会变的,好了,别想那么多,休息吧,我要出去了,晚上再来看你。”
用眼泪无法打动他的心,女孩心里很是悲伤,可是,暗恋了几年都一样过来了,她就不信她的柔情捂不暖这颗顽石!
男人抬脚走到了门边,正要打开门出去,女孩突然说:“雷宇哥哥,我想要狠狠地打击一下那个讨厌的孙芷萱,一定让她去坐牢,行么?”
男人的手搭在门把上,她的话让他面前出现一个女人的哀怨的面容,她最重亲情了,等她知道他帮郝敏打击她的妹妹的话,他所有的计划都会成泡影,她会再次离他远去,不行,他无法做到。
缓缓地转过身:“敏敏,你别小孩子意气了,这个惩罚轻重就让警察和法官去折腾吧,我们等着就是了。”
“不,雷宇哥哥,你不帮我是不是因为还想着王童童,是不是?是不是?那个坏女人对你有那么重要吗?她都离开G市四年了,你还忘不了她?雷氏与王氏那么多恩怨,你都不介意了?”
“够了!”雷宇眉头皱成一个疙瘩。
“你吼我?从小到大你都没吼过我,跟我的亲哥哥一样,今天为了那个贱女人而吼我?呜呜……”
女孩伤心而哭泣,男人不胜其烦,皱着眉头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口守着的两个一下子站了起来:“雷总!”
男人冷冷地瞧了一眼那两人,吩咐道:“小心地侍候你们家小姐,我有事先走了。”说罢,大步朝走廊一端的电梯走去。
这个男人就是雷宇,女孩就是雷氏二把手郝董事的掌上明珠郝敏。
还没走到电梯门口,“滴滴!”的手机铃声响起,掏出裤兜里的手机接起电话来:“老三!”
电话那端,何汉青与万成的目光一直跟着王童童与李杰离去的背影:“大哥,你知道我们看到什么吗?告诉你保”
刚刚与郝敏闹得不愉快的雷宇不耐烦地说:“你小子说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没那么多时间与你叽叽喳喳。”
听到他不友善的话语,何汉青停止了嬉哈,正色地说:“王童童正与蓝天总裁李杰在一起,两人一起外出,坐进同一辆车子,走了,现在看不见了。”如同现场直播地描述。
雷宇心里“咯噔”一声:“往哪个方向去了?去酒店?”他紧张地追问道。
“不,是朝G市而来!大哥,要不要我们派人去跟踪啊?哈哈!”
何汉青说出带着讥讽意味的话,让雷宇觉得自己反应实在太过了:“不用了,我要挂电话了。”
挂了电话,雷宇站着思考了一会儿,转身返回病房。
病床地的郝敏欣喜地看着去而复返的雷宇:“快过来坐坐,李婶,快,给雷总倒杯水。”
雷宇站在病床前,笑了笑说:“敏敏,你刚才说的,我试着帮你办一下。”
“真的?”郝敏高兴得大声叫出来,“哎哟”她一只手抚上脸颊,表情太丰富,又拉动了伤口了。
雷宇探前身子:“敏敏,别太激动,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两个人头碰头耳语了一通,郝敏脸上浮现高兴的笑容:“行,都听雷宇哥哥的。”
凭着高超的车技和豪车上好的性能,李杰将两个小时的路程缩短为一个小时。
出了G市环城高速,车一拐,走进了一间高档的西餐厅停车场:“下车吧,再怎么急,也要填饱肚子再说。”
王童童点点头,但是,她自己一点食欲都没有,父亲与继母的电话不断,扰得她心神不宁,好像天就快塌下来一般。
李杰点了两份香喷喷的牛排和一瓶上好的红酒,等餐期间又打出了几个电话,空档时间就与她东拉西扯,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知道他替自己担心,王童童内心过意不去,极力掩饰自己的心不在焉,可是,她不是一个善于伪装自己的人,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会表现出来,不能不让人觉得她通透纯洁。
结果两人都没有喝红酒,美味的午餐匆匆结束,驾车向市公安局分局奔去。
本来说好可以直接与孙芷萱见面的,可是到了警局后,接待员的说法就变了味:“对不起,接市直属局长的电话通知,家属要想见到嫌疑犯,必需取得对方的谅解,你们可以先去找被打伤住院女孩!”
说得合情合理,并且,还递上来具体的地址,王童童没理由不接受,而李杰虽然感觉不点不妥,但不知内情,也觉得这种决定无可厚非!
驱车奔人医而支,在车经过一个商场的时候,王童童下车买了一袋苹果和一袋橙子,看望病人,想请求对方谅解,没一点诚意是不行的。
下了车,李杰主动提起两袋水果,两人并肩而行,按所给的地址找到人民医院那间VIP病房。
走廊里静悄悄地,王童童心里紧张得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李杰笑着一直陪在她身边,其实,他也有很多事,手机响了两次都被他悄悄地摁掉了。
敏感的王童童其实也听到了手机响,但是,她实在不想单独面对郝敏,自私地希望那种场面能有一个人身边陪在身边,给她以精神上的支持,否则,她担心被无形的压力压得窒息而死。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因为她胆小给她自己找来更多的麻烦。
轻轻地敲了两下,病房门从里面被人打开来,一个身形高大的西装男人老神在在地站在门里,正是雷宇,他的锐利如探照灯般的目光从王童童脸上转到李杰脸上,好像要看穿他们心理似的,但脸上并没有惊讶。
在这里见到雷宇,李杰很意外,怔了片刻后便高兴地上前与他打招呼,似乎没有一点城府。
“进来吧!”雷宇冷冷地说,给他们让出一条道。
见他出现在病房里,王童童感觉身子突然掉进了冰窖,冷得她忍不住抖起来,心里暗自苦笑:这对狗男女到底是混到了一起,看来今天此行不会顺利,说不定还掉进了某人早就设好的陷阱里。
避过雷宇,王童童走到病床前,看到床上双眼紧闭的女子,惊骇得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郝敏身上盖着薄被,露出来的手脚缠着厚厚的绷带,头上也缠了好几圈,白色的绷带里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渗出的血水,咋一看,就像看到了金字塔里法老式的木乃伊。
能把这个女人打得这么严重,莫非,孙芷萱是用刀砍?用剑刺?用枪射?太恐怖了!
联系到平时看到她那种惊世骇俗的打扮,以及听父亲说过她与许多打扮怪异的男人有交往,王童童不得不往“黑社会”这方面去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这个做姐姐的恐怕救不出她了,要知道,国家打黑从来就不手软的。
目光由郝敏身上转到旁边垂手而立的两个佣人身上,然后又转到雷宇身上,王童童知道,现在在这里能说上话的就是眼前这个大魔头雷宇,他的态度决定妹妹的命运。
冷冷的脸上毫不预警地变为妩媚的笑:“雷总,你好!”
“额”雷宇被她那笑脸弄得一下子转不过弯来,迟疑了几秒后才勾唇浅笑着回应,“王小姐,你好!”
见到他上了道道,王童童马上趁热打铁:“雷总,我现在是代表孙芷萱家属向你及你的爱人郝敏小姐赔礼道歉来了,希望能取得你和郝敏小姐的原谅!”身体同时配合向他来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雷宇眼里闪过一丝恼火,但很快又转为痛苦,嘴里却带着十足的讽刺意味的话语说:“王小姐这样说一句道歉的话就算完了?我家的敏敏被打成这样,你现在是看到的,当我雷宇好欺负了啊?”
怎么觉得他的口气似前相识?王童童想了想,那不是前一天自己说过了吗?现世报啊,才隔了多少个小时,她的说过的话就被他拿来炒一遍。
王童童又羞又愧无言以对,她心里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方是爸妈疼爱的妹妹,她不能不管,另一边她处于理亏,实在无法理直气壮地反击。
看到王童童羞红了脸,低着实快要哭出来了,李杰打着哈哈上前调查解:“雷总,这样吧,你和郝小姐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让王小姐想想,看能不能满足你们的要求,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就化大事为小事,你看可好?”
雷宇早就等着这句话了,他心里暗暗欢呼,但表面上却装作苦思冥想,抓耳挠腮,好一阵子才说:“这样吧,看在李总的面子上,我先作主,让集合郝小姐的家属商量一下,等商量好了再通知你们,你们看可好?”
听到他口气松了下来,王童童才敢抬起头来,感激地看着李杰:“谢谢你了!”
然后走到雷宇面前:“谢谢雷总给机会,不过,能不能让我们先去看看我妹妹孙芷萱小姐。”
她目光坚定地对雷宇对视,那张曾经熟悉的脸如今变得那么陌生,两人曾经贴得那么近的心现在近在咫尺,却如隔天涯,心里的伤痕仿佛慢慢开裂,鼻端好像闻到了血腥味。
雷宇被她那清澈眼眸看得差点就装不下去了,嘴角抽搐两下,到嘴的狠话吞了回去,别过脸去,低低地说:“等会再告诉你!”
“为什么?”王童童不依。
“雷总,你大人有大量,就让她去看看吧,她赶来G市不容易,让她见后早点回去也好!”李杰作为一个外人,多心疼也很难插上嘴,但他关心则乱,顾不上那么多了。
“李总,你与王小姐是什么关系?你能作担保吗?”雷宇本来软化的心一下又坚硬如铁,他看不惯这个长得无比帅气的混血儿在属于他的事务上叽叽喳喳。
李杰这才发现自己多言了,裂开嘴笑得没心没肺:“雷总别生气,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只是王小姐的一个朋友,只是想帮帮她,她其实挺不容易的。”他很诧异于雷宇这个商业界的传奇,原来一个小心眼的人。
“是吗?你好像挺了解她的哦!”感觉到话题扯远了,雷宇干咏几声,“就这要定了,郝敏敏是我的妹妹,我还要与她的父母通一下气后才能决定,你们还是先住下再说吧。”话音还没落,雷宇就抬脚走出了病房,留王童童与李杰面面相觑。
一会儿,李杰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刚想伸手去挂断,王童童伸手阻止了他:“李总,你应该听电话,别因为我而误了什么事才好。”她不想欠他更多,人情债最难还了。
“没事,等你与雷总说清楚后我再去处理。”李杰还是看都没看就挂断了,他说得轻轻松松,双手插在裤兜里,修长的手指动起来,很快一条短消息发了出去。
不一会儿,短信息进入手机的提示音响起,他依然没有理会它,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哪知道,一条又一条的短消息,一个又一个的电话打进来,病房里简直成了公务烦忙的办公室。
雷宇还没有回来,佣人嫌他很吵,脸色明显地不善,说出来的话也夹枪带棒的。
“我们先出去吧。”王童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又难过又感激,推搡着李杰往门外走去,“应该有什么紧急的事,你快接电话啊!”
李杰无奈,走出了病房接听起来电话来,过了几分钟,他神色慌张的走进来,招手让王童童出去。
王童童从没见过他那么紧张的样子,心里一惊,快步走到病房,当房门关上的那瞬间,李杰才低声对她说:“童童对不起,我公司有一个很急的事需我去处理,等我处理完马上赶过来,你在这里耐心地等待,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我会随时过来,或者派人过来。”
“知道了,你快点去吧,放心吧,我不会吃亏的,大不了我就回去算了。”王童童想清楚了,如果雷宇想要特意刁,她怎么求都是无济于事,那留在这理被他戏弄污辱,还不与早点回兴安镇算了,反正她都无法向爸妈交代了。
李杰匆匆离去了。
此时正站在医院楼顶上的某人看到李杰离去的背影,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小子,行了,让你的那些人撤走吧。”
电话那头的人正站在蓝天集团总部楼下,他看了看那些假冒的记者们还在围着蓝天总裁秘书问一些深刻暴露蓝天内部一些见不得光的问题,那个总裁秘书脸红耳赤,明显是应付不过来。
“行,我们马上离开,不过,等那个姓李的小子回来,已经按你的吩咐,通知了一些真记者过来了,相信他今天都别想离开蓝天总部。”
雷宇挂完电话,又点了一支烟,在楼顶着悠闲地吸着,观看着风景,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才慢慢腾腾地离开楼顶,往病房走去。
王童童呆在病房等得心焦火燎,佣人交代了几句带给雷宇的话后,她走出病房,时间不早了,如果她再不赶到汽车站,那最后一趟回兴安镇的车都坐不上了,那么今晚她将呆在城里,她无法放心将儿子交给同样心里焦虑不安的父亲带。
出病房,就看到悠得很的雷宇,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一副轻松悠然的神色,似乎还吹着口哨子,相比她,她狼狈得很。
一比较,她心理就不平衡了,朝他瞪了一眼:“我说雷宇先生,你自己躲去哪个鬼地方找乐子去了,把我晾在那里算什么嘛?我可是诚心诚意来向你们道歉的。”
当着别人的面,她有一种公事公办的拘谨,而单独面对时,她那泼辣的一面就开始冒头了,看到他,就有一种想上前撕碎他帅得让人生气的脸。
雷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面对着生气得脸色绯红的美人儿,他心旌荡漾起来,下腹部一热,那个男子汉的雄风瞬间竖起来,他微微尴尬地动了动插进裤兜里的两只手,将腹部的裤子撑起来,掩盖某些事物,担心吓跑了某人。
“喂,你怎么不说话?”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虽然知道大庭广众之下,他不会吃了她,但是,那暗褐色的眼神里明明白白流出来的渴望她可是看得很清楚,毕竟他们交往过三年之久。
“童童,我们好不容易相遇,你能不能好好地跟我说两句话?”雷宇被她冷淡触动了,半眯着眼睛,仰头长叹了一声。
她才不会管他感受,因为就像他也不会理她的感受一样。
王童童冷笑一声:“雷总,你说,我怎么说话才算‘好好’?你教我。”她往走廊旁边的长椅上一坐,翘起二方郎腿,将手里的提包往膝盖上一放。
“说吧,我洗衣耳恭听!希望你将想整我的招数全部说出来,看我能不能顶得住,如果能接受,我就去看看我妹,如果受不了,那我妹就交给法律去处置吧,我不想去管了,也无能为力。”她知道,雷宇嘴里说要让郝敏家人一起商量,但其实他是可以作这个主的。
“好吧,我就一个条件。”等到成功地吸引了王童童注意力的时候,他又说,“只要你能让我高兴了,我就帮你求郝敏的家人放过你妹妹,让她不用坐牢,怎么样?你好好想吧,等想好了再来告诉我。”雷宇含笑说完,从兜里取出一支烟,“叭”点着了,悠然自得地抽起来,就静静地看着她的反应。
王童童沉默不语,显然是受到了蛊惑,但是,他说让他高兴,那么他怎么样才会高兴呢?
雷宇心里自鸣得意:“怎么样?我记着咱们的情份才会帮你的,童童你还是快点决定吧,你不知道时间很宝贵的吗?”他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
貌似这个条件并不难完成,其实是最难完成的,谁知道他怎么介定高兴与不高兴啊?就是高兴了,也可以说不高兴,这还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大概,他又想到什么整人的招数了吧?
“无聊!本姑奶奶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找其他女人玩去吧。”王童童一甩包包,便快步往电梯口走去,她已经归心似箭了。
“王童童,你不要后悔啊,等到任由法律文书下来了,你就是哭死我都帮不上忙了。”雷宇在她后面似是调侃一般地告诫,瞬间让王童童想起父亲花白的两鬓,憔悴的面容和佝偻的身形,眼里升腾起水汽,越聚越多,渐变成一行热泪奔流而下。
狠狠地一咬牙,她转身面对着他:“雷宇,请告诉我,你想干什么?不要再拖泥带水了,一次说个透彻,行不行?我是很想见我妹妹,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实现你所谓的‘条件’。”后面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她已经很不耐烦了。
雷宇邪恶一笑,眼里带着暗褐的底色,黑珠围着她的身子转动:“童童,我说过,只要你让我我高兴了我就会实现你的愿望,难道冰雪聪明的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嘻!”王童童傻笑了起来,“雷宇,我不知道会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你对我的身体感兴趣呢?四年前,我送上门来,你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不过呢,我是三无人员,一无钱;二无权;三无地位,除了身体外,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值得你掂记的。”
提起往事,两人突然沉浸于一种无形的感伤之中……
可是,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去把握也不算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