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烟山在七八点钟的时候,才忙活完每日的早课,五公里越野,半小时站桩,打几遍套路,更是不尽兴的在山林里辗转腾挪横斩竖劈,直到摔打的浑身青紫带伤,才幽幽看着这片被他折磨地不轻的山林,横七竖八的散枝断树,连树上的几个老鸹窝也连带着遭了秧,而地上一颗颗的野草萎靡低垂,齐烟山的裤子上早已沾染上了草汁,透着一股草腥味。回到家里,张荽已然见惯不怪了,嘱咐去洗澡换衣服,一会儿准备吃饭了。
齐烟山收拾利索,拿着昨晚上连夜做完的作业进了齐秉锐的屋子,齐大炮此时早已起来,手里拿着那把很久不放茶叶的紫砂壶,边喝水边听着老式录音机里放着的京剧摇头晃脑抬手作势,一派的闲散老人,如果手里再拎个鸟笼,让人会误认为八旗遗老,所幸齐大炮戎马生涯造就独特气质,虽有沧桑却不改精神。
齐烟山小心翼翼到跟前,如裹脚老太太,猛地大吼一声,想着吓吓齐大炮,却只见齐大炮一抬手就是一拳,照着肩膀就把齐烟山掼出去了,好一会儿,齐烟山揉着肩膀苦着脸进来,而齐大炮却是笑颜逐开,心道总算逮着机会报毁紫砂壶之仇了。
齐烟山乖乖交上作业就要出去,被齐秉锐喊住了,说要当面检查一下,齐烟山说道齐大炮你别太过分,你这属于公报私仇。齐秉锐不搭话,翻看着厚厚的一叠纸,看完后,齐秉锐点了点头,还是不行啊,这样,这次也不罚你了,晚上再抄两篇文章,说着拿出来两个本子,齐烟山接过来翻开,只见是手抄本,一本《罗织经》,一本《荣枯鉴》,齐烟山问道怎么还要看这类书,齐秉锐一瞪眼,让你写就写,明天你要给我背下来,晚上还要默写。说完也不管录音机在响,就起来出去吃饭去了,留下欲哭无泪的齐烟山看着那两本手抄本,相顾无言。
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齐烟山趁着吃完饭休息的功夫,抓紧时间将两本书通读一遍,所幸篇幅不长,但是内容丰富,齐烟山通读第二遍时就已经用手在纸上虚写了一遍了,更是将精彩章节精辟语句摘抄至笔记里边,这个是齐秉锐一直念叨给齐烟山的好记性不如烂笔头。齐烟山暂时弄明白两本书里的大体内容,便急匆匆去找牧云,《诗》曰一日不见如三岁兮,此刻齐烟山真是体会入深。
齐烟山过去喊着牧云,然后厚脸皮的某人和牧云刚出门便伸出一只黑手握住了牧云的左手,牧云对着齐烟山浅浅一笑,算是默许了,心里甜如蜜的齐烟山更是耍起童心,跟小孩子似得大步走路甩起胳膊来,带着牧云也如此。
又去喊着何方策赵甲铭,一行四人便说说笑笑地杀往陈飘飘的闺房,此刻陈飘飘还没睡醒,光着膀子只穿一条四角裤,趴着抱着枕头如一只肥胖的蛤蟆,分贝数不小的呼噜声更是说明陈飘飘同学一贯的好吃懒做。
齐烟山几人恭敬地先去跟陈奶奶问好,陈奶奶满面笑容看着眼前的几个孩子说道别跟我这站着了,什么也聊不上,去找飘飘吧。齐烟山让牧云在陈飘飘家的客厅里等着,然后和何方策赵甲铭摩拳擦掌悄悄推开陈飘飘的房门,然后进去齐烟山按住腿,赵甲铭按住胳膊,何方策逮着陈飘飘的脑袋摁在枕头上,大声训斥道老实交代,坦白从宽,瑶瑶妹妹书桌上的匿名情书是不是你放的?你偷没偷看过娜娜表姐室外洗澡?老芋头家里那头母猪不明情况怀孕是不是你干的?
陈飘飘任由那群人渣折腾,也不说话,更不反抗,等他们折腾完了,才幽幽道你们大爷的,再折腾我就不让我奶奶做饭了,出去吃。于是一帮没有骨气的男子汉就一个个捶腿揉肩,帮忙伺候陈飘飘起床用膳,齐烟山更是过分的要帮忙穿鞋,被一旁的何方策一把拉走,取代了齐烟山的位置,蹲着给陈飘飘穿鞋,最后还手巧的打了个蝴蝶结。
陈飘飘同学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的三个牲口争宠,却没注意到齐烟山和何方策同学之间微妙的眼神交流,大咧咧起身,刚迈了一步,肥胖身材便华丽丽与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这下终于气急,爬起来也不管还系在一块的鞋带,抱住何方策摔倒在床上,开始用肉体进行残暴的碾压,而齐烟山和赵甲铭也不嫌事大,嘴里说是要劝架,却也是把身体横在两人上边,不知怎么,一会儿陈飘飘就到了下边,充当起了肉垫,任由三人残忍蹂躏,终于抵挡不住,开始哀嚎求饶,各位大爷,小人不该出言威胁恐吓,作为赔偿,饭后收拾碗筷的活包了,洗水果的活包了,给奶奶捏肩捶腿也包了,求各位爷高抬贵体,饶了臣妾吧。
齐烟山拍了拍陈同学肥腻的肚子,是自愿的吧?我们都是文明人,不会强迫别人的,你要是不愿意,没关系,我们来做就行了,千万不要勉强。
陈飘飘立马表态,是我自愿的,我在三位品德高尚的圣人影响下充分认识了自己的错误,一定要学习中国传统美德,做好人行好事,还不留名。三人终于放过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的陈同学,拍了拍陈飘飘的肩膀,以示鼓励,
而听到他们打闹,牧云也站到了门口,看着他们四个人的玩闹。陈飘飘看见苏牧云,一脸悲泣表情,就要上前去抱,嘴里说求安慰,被跟在身后的齐烟山一脚踹开,齐烟山斜看了陈飘飘一眼道以后你要喊嫂子,然后留下一副高深模样,拂衣携美而去,深藏功与名。
陈飘飘则一脸懵逼道真的假的?然后跑上去追问苏牧云,此刻肥壮的少年男人心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何方策无奈的跟赵甲铭对视一眼,赵甲铭一摊手,表示我也不知啊,然后也上前去偷听陈飘飘的问话。
何方策自己站在陈飘飘的房间里,顿感提前知晓的高冷寂寞,摸了摸鼻子,心道还是自己沉稳,然后迈着轻巧的舞步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