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葵,你是不是对小姐要求太严格了,她这才是第一个月,过犹不及,若是弄巧成拙,我看杜先生怎么罚你。”红玉狠狠的瞪了绿葵一样,心中却是有些担心,穆祁然的努力她们是看在眼里的,只是想不通的是,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官家女子不但咬牙熬了过来,而且有时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连她和绿葵都感到心惊。
绿葵分外的郁闷,撅着一张嘴为自己辩解:“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姐说一不二,我根本就拦不住,看来我明天要出去一趟,去药房买些药材。”她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将穆祁然的身体调理到最佳的状态。
夜色弥漫,月凉如水。
男子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的穆祁然,眼中一片疑惑:“你到底是为何如此拼命?”小心翼翼的将人扶起来,手掌摁在了她的后背,真气探出在穆祁然的身体中缓慢的移动着,运行一周天后忍不住揭开了她腰间的衣服,看着那消失不见的疤痕,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笑容,将被子掖好,这才转身纵身离开。
“谁?”守在闺房门口的绿葵终于察觉到了屋中的动静,怒喝一声,立即就跟了出去。第二日醒来,穆祁然坐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些天她每次醒来身体都是酸痛不已,怎么今日感觉全身舒畅,精神的不得了。
红梅听到床上的动静,将垂下的纱帐挂起,面容关切的开口:“小姐,你醒了,要不要再睡一会儿。”这些天穆祁然刚醒来的时候精神总是不太好,昨晚又听到穆祁然说休息不好,这会儿就是想穆祁然能够多休息。
“不用了,”穆祁然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忽然眼神变得讶然,看着红梅,有些奇怪的开口:“昨晚不是绿葵守夜的吗,怎么会是你在这儿。”
红梅取了衣服给穆祁然穿上,一边开口道:“绿葵说是自己不太舒服,有些风寒,今天出去看大夫去了。”
“哦,”穆祁然并没有放在心上,梳洗完毕之后红玉就出现在了她面前,手上还拿着不少的瓶瓶罐罐。红梅一见,眼神顿时就黯淡了下去,自从绿葵来了之后,自己伺候小姐的时间就大大的减少,不是和欣儿就是跟绿葵在一起,她毕竟是与小姐一起长大的,难免心里不会难受。
“小姐,奴婢告退。”
穆祁然看着垂头丧气的红梅,话已经到了嘴边又不知从何提起,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将视线转移开来:“你下去好好休息吧,明儿个成王府你和我一起过去。”前几日蓝韵郡主就派人给她送了张帖子,就是几个关系好的聊聊天活络一下,不会有什么危险。
她不红梅再次的陷入危险之中,只想她平平安安的找个人嫁了。
“奴婢遵命。”红梅的脸色好了一下,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快步的退了下去。
红玉的目光落在红梅的后背,不解的开口:“小姐,红梅毕竟是你的贴身丫环,这样一直瞒着她好吗?”她和绿葵都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红梅情绪的变化,这样一直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穆祁然闭了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她跟你们是不同的。”可以的话,她不会让穆府任何一个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太过危险,她一直希望的就是他们的安全,“哥哥呢,在府中吗?”
“少爷一直在他的院子里,还有,”红玉犹豫了一会儿,才犹犹豫豫的将夜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绿葵夜里在小姐的房间中发现了一个人,可惜没追上,让他给跑了。”她们最重要的指责就是保护穆祁然的安全,居然在人离开的时候绿葵才察觉,若是那人有害人之心,这后果,她根本就不敢想。
穆祁然的眉头挑挑,随即就释然了,顺口交代了一句:“他对我没有恶意,走吧,今天可以多来几次。”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红玉狐疑的看着穆祁然,压下了心中的疑问,指着桌上放着的瓶瓶罐罐说道:“这些都是些易容用的工具。”
穆祁然看了一眼就朝外走去:“收起来吧,我先去活动下。”
“主子,穆府周围忽然多了很多护卫,尤其是思院,暗桩多了十处都不止。”林旭瞥了一眼面无表情坐着的御君倾,不免冒了满头的冷汗,穆祁然身边多个丫环这本不是一件大事,谁知道那丫头居然是个高手,更是因此惊动了一大批的人,夜里若不是主子的反应够快,恐怕就会被府外蹲着的暗桩发现,这其中的惊险,他想想都害怕。
“有趣,”御君倾忽然笑了出来,眉头一挑,对着林旭确认道:“那丫头收了蓝韵的帖子?”
“是,主子。”林旭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看着笑得犹如狐狸一般的御君倾,不由得为明日无辜受牵连的人祈祷着,希望他们的运气足够好。
“对了,之前的那件事情处理的如何?”御君倾话锋一转,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林旭一听就知道御君倾问的是何事,当即回答道:“已经处理完毕,楚家到此为止,不会有人察觉。”心中倒是为楚家无辜受牵连的男子不值,养了一个沉溺于情色的儿子,结果所有的男子都被废了,从此后继无人。偏偏他们有苦说不得,只能是乖乖认栽,完全不知道背后出手的人是谁,不知何处找人报仇。
御君倾邪戾的笑笑,勾勾唇:“自作孽不可活,派个人去通知成王府,我明天去一趟。”日落日起,不过眨眼工夫。
穆祁然坐在马车上,手指勾着发梢把玩着,今日去成王府,虽只是几个女孩的交流,但是她的装扮还是颇为用心。一件剪裁得当的水袖襦裙,清雅的水蓝底色,下摆是银线绣制的祥云,袖口领口都是各式的彩线绣制的芍药花,花蕊由金线制成,腰间的布料更是添加了一种特殊的染料,虽然颜色一样,但是走在阳光下,却能够不断幻化出七种不同的色彩,一头青丝用八宝镶嵌的金冠形簪子固定着,在柔美之上更添了几分英气
忽然马车停了,穆祁然抬起头看了红玉一样,眼中闪过了一丝疑问。
车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姐,前面停了一辆马车,没看到有人驾车。”
“小姐,有些不对劲。”绿葵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精神高度集中,伸手握住了穆祁然,压低了声音:“有埋伏。”她们最近安宁日子过多了,居然现在才有所察觉。
“把这个吃下去。”绿葵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倒出四粒药丸,一人一颗吃了下去。红梅惊恐不已的望着穆祁然,有埋伏这三个字她是听得清清楚楚的,顿时就紧张不已,就连药丸都费了很大的劲才咽了下去。
这会儿他们的马车所在的位置很是偏僻,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经过,除了马匹响鼻的声音根本就是寂静无声。
穆祁然这会儿很是后悔,她怎么就将红梅带了出来,她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练习,身体自然要比一般人要敏捷一些,红玉和绿葵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她们的能力足够,但是红梅怎么办。
“小姐,一会儿我出去,欣儿在里面护着你。”绿葵与红玉交换了眼神,很快的就分工,她擅长用毒,攻击起来比较的省事,何况她也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不过杜先生不让她开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只要护得穆祁然安全,别的事情跟她们毫无关系。
“把解药吃了,掉头,朝人多的地方去。”绿葵不等穆祁然开口,就窜出了马车对着车夫说道。
那些人既然选在这个地方,自然不希望被人发现,而且有杜先生的人帮忙拖着,穆祁然定然能够脱险,只是这样一来就会暴露出杜先生安排下来的人手,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车夫也是个胆大的,毫不犹豫的将绿葵递过来的药丸吃了下去,掉转了车头,马鞭高高的扬起,重重的敲在了马背上,马匹顿时嘶鸣一声,迈开四个蹄子就跑了起来。
马车中,惯性使然,三个人的身体不约而同的向后一倒,红玉的手紧紧的抓着车窗,另外一只手抓着穆祁然,穆祁然则是抱着红梅的腰,看着她陡然变得煞白的脸颊,小声为她打气:“没事儿的,冷静下,把软垫都拿起来压在车壁上。”
红梅努力的让自己的手脚不发软,动作很慢的将软垫拿了起来压在了车壁上。
“我放手了,保护好自己。”穆祁然看到红梅点点头,这才松开了双臂。
红梅的身体顿时就向后退去,虽然有一层厚厚的软垫保护着,但是还是撞得她眼冒金星。
接下来就是穆祁然,照着红梅的步骤也贴在了车壁上,并且慢慢的向下滑动,幸好马车中的铺着的垫子够厚,饶是如何,她们也吃了不小的苦头,全身酸痛不已。
红玉拉着车窗借了力,手臂伸出,袖子中几个寒光一闪而过,随即就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脸色变得愈加难看,回头看了一眼穆祁然焦急的开口:“有人追上来了,奴婢出去拦着,车不要停,尽管朝着人多的地方。”说完就掠了出去。
穆祁然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望着脸色苍白但是情绪明显好了不少的红梅,连个苦笑的表情都挤不出来。
“去追马车,那丫头不会武功,一定要把人带走。”追上来的六个人留下了三个缠着红玉,另外三个依旧去追那疾驰而去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