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小问题难不倒首长你吧?”风轻凉凉的看了夏文渊一眼,然后手托着下巴歪着脑袋安静的等。
在服务员敲门端着一壶茶进来之后,夏文渊对服务员吩咐了几道招牌菜叫他们仔细的做,然后关上房门坐回风轻的身边,开始实话实说。
当然,他也是按照淡月说起此事的顺序,先说风轻的母亲在香港某处安居,整日礼佛不问世事。然后说她最近身体不好,想念女儿。自动隐去了那几个前辈们之间的感情恩怨,因为夏文渊觉得那些都是长辈的事情,自己不好多做评论,最后,他十分歉意的握着风轻的手一边放在唇边吻一边说道:“轻轻,你必须相信我一件事。”
“什么事?”不能怪风轻在听见自己的母亲已经病重还依然忍着心中强烈的情绪很淡定的样子坐在这里说话,因为在她的脑海里根本就没有过母亲的样貌,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风轻一点概念也没有。
“关于你母亲还在的事情,我真的是刚刚知道。但是,她在香港的生活起居,一直是由夏家照顾的。”
“什么?”风轻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若不是夏文渊一直握着她的手的话。
夏文渊拉着风轻的手,很真诚很真诚的看着她:“我爸爸的人在那边照顾她,我一直不知道。恐怕这事儿也没几个人知道。你应该明白,我爸爸做事如果想保密的话,恐怕谁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你父亲为什么照顾我的母亲?”风轻的脸色已经不怎么好看,因为她的心里已经开始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或者说,她正在猜测自己的母亲和夏文渊的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自己和夏文渊之间的婚约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夏文渊的父亲在婚约取消之后依然坚持把风轻当成夏家的孩子?
“因为……”夏文渊十分无奈的皱起了眉头。又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却依然紧紧地握着风轻的手,为难的说道:“因为你父亲是因为我父亲才会死的。而你的母亲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而被断了筋脉,废去一身的武功修为,成了一个废人。”
风轻不语。
恨意仿佛有一股浓如稠墨的乌云从头顶上压过来,越聚越浓,渐渐地让她无法呼吸更分不清方向。直到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却说不出一句话,因为她根本已经失去了思维的能力。
夏文渊感觉到被自握住的手慢慢的变得冰冷,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仿佛那只是一块千年寒玉雕琢的手模,怎么暖都暖不透,怎么暖都化不开。
“轻轻,你说话!”夏文渊把风轻的手臂拉直,轻轻地摇晃了几下,然后伸出手指在她的胸口几处穴位上轻轻地揉搓。
良久,风轻终于透过一口气来,声音却极其冰冷:“谁干的?”
夏文渊知道,此时决不能再隐瞒什么,否则风轻真的有可能跟自己决裂。于是,他把淡月的话照实说了,然后补充了一句:“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了解。本来想先回来问问我父亲,可这不还没来得及回家嘛。”
风轻似乎又平静了,想了想,便噌的一下子站起来:“我去找师叔问明白。”
“轻轻。”夏文渊立刻上前把她抱住,“你问她,就能明白吗?”
“那问谁?”风轻的声音有些嘶哑,身体开始微微的颤抖。那种竭力控制的某种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一触即发,一发便不可收拾。
“问你的母亲吧?毕竟……其他人都只是旁观者。只有你的母亲才最有发言权。而且,她现在也很想见到你,据说,她的时间不多了。”夏文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很轻柔,好像怀里的女人是个无价的易碎品,一不小心呵口气,便会破碎了,再也无处可循。
“我不要见她!”风轻冷漠的说着,又猛地推开夏文渊自己坐到椅子上去,“我这辈子都不要见她!她已经是死了。我没有母亲。”
“轻轻……世上哪有没母亲的孩子呢?”夏文渊叹了口气,又耐心的坐在她的身边。天知道他大少爷有生以来这是头一次对这一个人这么有耐心。
可他也只能这么耐住性子跟她说话,谁让他这么在乎她却又偏偏不能替她解决这个麻烦呢?
夏文渊几乎可以认定,他这铁血太子的一世英名恐怕要葬送在风轻这个丫头的手里了。谁让他就是喜欢她,就是爱她,就是要把她捧在手心里精心呵护呢!
“我就没有!小师兄也没有!并不是每个人都必须有父母才能长大!我们有生以来就没见过他们长什么样子,她是死是活,与我什么相干?”风轻嘶哑的吼了出来,短短的几句话,却像是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无力的倒在桌子上。
终于,她呜呜的哭了起来。二十年来一直坚强的她,却似乎要在这一天流尽了一生的眼泪。
之前,风轻是最反感哭泣的。在她看来,哭泣是最最无能的表现,除了能换来别人的鄙夷之外什么也不能。所以她极少哭。就算掉眼泪,也都是一个人偷偷地,或者在云洁面前,但决不让别人看见。尤其是长大之后,更是在云洁面前也从不哭泣。
可是今天,自从夏文渊提及她的母亲之后,她觉得好像除了哭之外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她不能叛出师门为报仇,更不能去杀夏玉堂解恨。她不想去香港,可想起母亲病重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人间浑身都痛,连眼泪似乎都带着极强的酸性,灼伤了眼睛,痛的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