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以后不能让你一个人陪着她出门了。若每次回来都弄这么一回,我们可受不了。”夏文渊瞥了萧寒一眼,又看看云洁,“以后出门要么我陪,要么天龙陪着,萧寒,专心做你的总裁去吧。”
“呃……不是吧?这根本就不关我的事好不好?我哪里知道那趟航班上会有孕妇生孩子?这……”萧寒立刻喊冤叫屈,转头看着天龙,寻求统一战线。
天龙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扔下两个字:“同意。”之后便抱着双臂进了屋门,留给萧寒一个孤傲挺立的背影。
“啊啊啊,你们不能这样……”
“不能那样?萧部长那里我替你扛下来已经够意思了吧?可是你呢,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地反省一下,彻底的反省。”夏文渊说完,也抬脚进了屋门,并在回手关门的同时回头又丢下一句爆炸性的话:“萧部长说了,他教子无方,混黑社会混到欧洲去了,自己脸上无光不好意思再继续在外交部呆下去了,要引咎辞职,专门回家督导儿子成才。我想,你应该早些回家,以免萧部长的火发的大了,连累其他人都跟着你遭殃。”
“啊?”萧寒这下真的慌了。
老爷子要引咎辞职专门回家对付自己?那以后自己还能过上好日子吗?
赶紧回家认错去,哪怕是跪他个三天三夜,跪他个惊天地泣鬼神也要把老爷子给跪回外交部继续为人民服务去!
夏文渊满意的看着萧寒绝尘而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坏坏的微笑,然后轻轻地闭上了房门,惬意的出了一口气,微微的笑着上了二楼。
风轻的卧室里。
一脸娇痴的女儿唯一在母亲的怀里,好像一个花季少女一样,撒着娇,眼角带着眼泪,嘴上却带着幸福的微笑,娇声问道:“妈妈,你当时生我的时候,痛不痛?”
“唔……不记得了。和后来那些疼痛比起来,好像生你的那会儿也没怎么痛……”清空温柔的笑着,美丽的脸上隐隐带着圣洁的光晕。她脸上闪烁着每个做了母亲的人,在搂着自己的孩子时都会有的那种幸福。
“可是,飞机上那个女人,生孩子的时候都痛死过去了……”
“怎么会死呢,等她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孩子粉团儿似的靠在自己的怀里,依依呀呀的蹭着自己的肌肤,小脑袋一摇一摇的找奶吃的时候,她会比得到世界上任何珍贵的东西都开心。”
“我一点都没看出来呀……那女人真的快没气了。若不是我用银针刺着她的心脉,她恐怕就要死在飞机上了。还有那个孩子,恐怕也活不成了……生命的诞生这么痛苦,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去生孩子呢……”
“那是因为,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总有一天,一个人会老,会死。当她老了的时候,可以在自己的孩子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当她死的时候,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自己的孩子好好地活着,替自己活着,享受生命的快乐,那么纵然是死,她也是欣慰的……”
“可是,二师兄的女人……”
风轻腻在清空的怀里,像个七八岁不懂事的孩子一样问一些很幼稚的问题。
这些问题她之间没有时间思考。
二十多年来,她的生活就是练武,修行,学习各种知识,包括如何杀人,救人……
她所有的时间都拿去修炼,根本没有思考过关于生命的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她知道自己因为修炼碧灵玉簪的阴寒灵力而损害了生育能力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遗憾。因为那时对她来说,修炼到更强大的灵力,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其他一切皆可抛弃,唯有修炼才是今生唯一的目的。
直到今天,在有一个生命诞生在她的手上,又有一个亲人失去了骨肉之后,她方真正的意识到,生命的延续,是多么庄严神圣而且脆弱不堪的事情。
母亲在那种状况中生下了自己,为父亲留下一个嫡系的血脉,那么自己呢?
神农氏的血脉到了自己这里,就要灭绝了吗?
神农鼎将来传给谁?
要让它像那些失传已久的灵物一样在混沌中漂泊?自寻主人么?纵然有人得到了它,没有神农氏的血,它能够被开启么?
还有自己的生命本身,真的不能再延续了吗?
而夏文渊,云洁和萧寒他们这些一心要跟自己过下去的人,也要把自己的生命终结到这一代吗?
这些问题这几天来一直纠结的风轻的心里,让她无法发泄无法释放。
今天,她依偎在自己母亲的怀里,面对这个给予自己生命的女人,推心置腹的一点点的追朔。
母女二人谈了一个晚上。天亮时风轻才靠在清空的怀里沉沉睡去。
清空拉过被子把她盖好,又轻轻地拍着她睡了一会儿,知道她睡沉了,自动自发的翻过身去,在枕头上蹭了蹭,找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继续睡去之后,清空方悄悄地从床上下来,光着脚踩着地毯,慢慢的出了风轻的卧室。
夏文渊一直守在外边,整整一夜都是他一个人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清空关上风轻卧室的房门时看见他在,又轻着脚步回去拿了条毯子出来给他盖上,之后方悄悄地离开。
夏文渊并没有睡着,清空关上房门之后他便睁开了眼睛。看着风轻的卧室门呆呆的想了一会儿,方慢慢的站起来转身走向阳台。
靠在阳台的白色欧式栏杆上,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上,站在冷冽的寒风中慢慢的吸着,眼睛里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和烟头上红红的烟火一样一名一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