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的本事也很烂。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烂的枪法这么烂的逃生技能还有脸在香港混?”风轻鄙夷的笑着,抬起脚尖轻轻地踢了踢发呆的男人,脑子里又晃过伊斯那个西方血统的慵懒的家伙。不禁叹了口气,“哎!香港的黑道真是令人失望呀!怪不得连一个欧洲小小的杀手都要觊觎这块肥肉。”
“要杀便杀,何必这么多废话。”阿发被风轻的话激怒,这女人居然如此藐视香港黑道,哼!如果她敢杀了自己,那么整个香港黑道便会一致对外与她为敌,她的死期也就不远了吧?
“想死吗?”风轻的脚尖碾过阿发那只握着微型手枪的手指,几声咔吧的声响,伴着几声压抑的闷哼。手指骨和微型手枪同时碎裂,除了这个美丽的女人之外,恐怕谁也无法将其恢复如初。风轻却依然淡淡的笑,“你连续向我开了八枪,而我只废了你的四根手指。算起来你依然赚了大便宜呢。怎么,赚了便宜就想死?没那么容易吧?”
“那你也向我开八枪好了。”阿发咬着牙忍着手指上剧烈的疼痛。实际上他活到今天,比这更大的疼痛都受过,只是那些伤痛都是和男人硬拼出来的,他自认为自己是个男人,而女人对他来说只有两种,要么被自己杀死,要么被自己玩死。而此时此刻,自己趴在地上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听凭一个女人随意的羞辱,这种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风轻抬起左手腕,对着手腕上的黑色机械表吩咐了一声:“过来两个人帮我提件东西。”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两个黑影便出现在死胡同的入口处:“门主。”
“带着这个凶狠的家伙,清理一下这里。”说话间,紫色长风衣便随着窈窕的身影飘摇而去,渐行渐远,转眼间消失在如墨的黑夜里。
深灰色的沃尔沃suv从拥挤的小巷子里冲出来,看上去有些突兀。不过这条巷子很是僻静,鲜有行人经过,即便是突兀,也没有什么人看到,就算是有人看到,在香港这样鱼龙混杂的国际性城市里也没有什么人会去大惊小怪。
抄近路驶出繁华的市区,沿着蜿蜒的山间公路高速行驶,十几分钟之后,风轻便出现在那道黑色的木门跟前。
不错,这里是她的母亲清空养病的地方,自从风轻给她配了药,到现在是第三天了。她服药三天,情况已经好转了很多,笑苍宇给风轻打电话,说她现在已经清醒了,很想见一下为自己启用神农鼎,配制良药,并且接受了天谴的女儿。
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风轻始终没有鼓足了勇气去叩门。
之前她处于昏迷状态,很多事情根本就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进行的。她甚至都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女儿长得什么样子。可是现在,她的思维已经清醒了,并且知道女儿为了治她的病付出了极大地代价,又会怎样面对风轻这个二十年未曾相见的女儿呢?
大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打断了犹豫中的风轻。
一个青灰色长袍头戴尼姑帽的小尼姑对着风轻双手合十深施一礼:“女施主请进,慧明师叔已经等候多时了。”
“慧明?”风轻一愣,不是说这道尼姑庵的主持叫慧岸吗?慧明又是谁?
“慧明师叔就是之前在这里养病的清空夫人。她知道女施主今晚会来,特意叫贫尼在此等候。”
“她出家了?”风轻心中一急,上前抓住那尼姑的手臂,“什么时候的事情?”
“师叔尚未落发,只是带发修行。女施主不必惊慌,请随我来。”这个尼姑倒是沉得住气,不愧是修炼之人,差不多已经真正做到心如死水了吧?
风轻松了口气,随着那尼姑穿过幽静的石子小路进了清空所居住的静室。
天色已经很晚了,笑苍宇不在这里,守在清空旁边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尼姑,此人便是这里的主持,夏玉堂从峨眉山上特意请来的师太慧岸。
“师傅,女施主来了。”青衣尼姑对着坐在清空旁边的慧岸师太深施一礼,回话之后自动退出。
慧岸转身看着风轻,一身暗紫色的长款风衣,白色靴裤,象牙白的长筒靴,莲花瓣儿一样的鞋头,细细的高跟儿,时尚又不是清雅的女孩子,就那样随意站着,便已经是倾国倾城的美丽。
“你就是风轻小姐?”
“是我。风轻见过师太,多谢师太对我母亲的照顾。这么多年来,您辛苦了。”
“我佛慈悲,以善为本。我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风轻小姐不必言谢。你母亲的病情已经大有好转,多亏了你的灵丹妙药。到底是行善积德之人,福泽绵长,善缘无穷。你们母女难得见面,贫尼就不多打搅了。”慧岸说着,人已经站了起来,又对着床上的清空微微一笑,劝了一句:“慧明师妹,佛在心中坐,广结善缘未必一定要入得佛门。身在红尘中,心向西天佛。你落发之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床上的清空看见自己的女儿时,已经整个人都呆住了。
恍惚中,她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段岁月,眼前站着的正是二十年前的自己。这样美丽的容颜,这样轻灵婉约的气质,就这样随意的站在那个傻瓜的面前,他居然还能心无旁骛的评点自己身体先天的不足,斟酌用药,一心要把自己的宿疾治愈……
不知道慧岸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似乎过了一万年那么久,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风轻的清空忽然听见黄莺般婉转的声音:“妈妈。”那个紫色的窈窕的影子便扑进了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