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儿。”云洁抬头看向窗外,外边漆黑一片,如浓墨泼洒一般,连院子里的灯光都被吹得昏暗,一向嗜血的云洁忽然有一种灾难压顶的感觉,脖子上的死灵樽亦蠢蠢欲动,居然在那根白金铸造的链子上实质性的抖动起来。
“天谴?”夏文渊首先反应过来。靠啊!这不会就是所谓的天谴吧?轻轻给她的母亲做了治疗,而且那个该死的老头儿还说了一句你母亲……夏文渊有种想骂娘的冲动,可是脏话到了嘴边他又不知道到底该骂谁。
“保护好轻轻!”云洁说着,挥手抽出了藏在腰间的寒沙剑,一左一右握在手中,却不知道该对什么东西发出攻击。所谓天谴到底是什么东西?谁也没见过更没有人跟他提及过,妈的!云洁从心里骂了句脏话,这都******什么破规矩?
而外边的冷风却更加剧烈,若不是气象部门根本就没有相关海啸或者风暴的警示,夏文渊还以为这是一场空前的海上风暴。事实上,这的确不是什么风暴,因为这冰冷强劲的风只在这座院子里刮起,除此之外的地方,整个香港甚至香港周围的海面上,都是风平浪静,晴空万里。
空中隐约有轰隆隆的声音,好像是闷雷。云洁和紧贴在床边随时准备把风轻抱在怀里的夏文渊对视一眼。
打雷?
纵然香港这边没有冬季,可这雷声也太诡异了些。
难道真的是所谓的天谴?
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响,好像就在头顶之上,不过是几米高的地方。
那种沉闷的声音又有着极其强大的攻击性,整栋房子都开始颤抖,有些许碎末从屋顶上掉下来。
“我们带着轻轻先离开这里!”夏文渊一把捞起昏迷中的风轻,连她身上的被子也一同抱起,飞身往外跑。却被云洁一把拉住,“慢着!你这样出去,若真的是天谴,岂不是等于把轻轻交了出去?”
“那怎么办?这房子就要塌了!”夏文渊焦急的看看屋顶。一声巨响,屋顶又有碎石土块往下落,这屋子真的随时都有崩塌的危险。
云洁无奈,叹了口气:“我去挡住那该死的雷声,你带着轻轻快些走!越快越好,走。”
一声低喝未完,云洁便狠狠地推了一把夏文渊,然后自己纵身跃上了屋顶,手中寒沙剑已然剑柄相对连接到了一起,举手一抛,阴冷的眩光便飞向了头顶天空浓墨般的云层里。
一道厉闪劈过,白色的光芒宛如一条巨龙,愤怒的撕开墨色的宇宙洪荒。夜空中所有的东西都呈现一种耀眼的白。那一闪而过的强光又让人的眼睛瞬间失去了视力,夏文渊不敢有任何的迟疑,只凭着记忆中的方向纵身向院子之外飞奔。
而云洁则在夏文渊冲出去的那一刻,飞身而起,直接抛出自己新炼制的比原来灵力更强胜百倍的死灵樽,连同寒沙剑一起,挥发出巨大的灵力,形成一个防护伞一样的遮罩,阻挡住天空中渐渐压下来的浓云。
空中电闪雷鸣依然还在,那巨大的声响甚至不能说是雷声,而是雷公和电母发了疯,似乎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一样,拼尽全力把自己的本事都抖搂出来,一起发泄在空中那连续旋转着散发着无限杀气的寒沙剑和那枚阴狠的怒视着天空的骷髅头。
云洁拼尽了全身的力量,发誓要把这该死的云层阻挡在面前,给夏文渊更多的时间离开这里。
浓黑的夜里,夏文渊抱着风轻纵身飞上屋宇廊檐,踩着瓦片和墙角向前飞奔!
迅速的奔跑!
用闪电的速度奔跑!
这一次,应该是夏文渊有生以来最快速度的奔跑。
因为这次他要与之比赛的不是人,也不是宇宙中的任何生物,而是闪电。
把全身的力量和灵力都汇聚在双腿上,夏文渊抱着风轻踩着屋宇上的瓦片向前狂奔。
没有方向。
因为他也不知道哪里可以躲得过闪电的袭击。
只能拼命地跑,加快,再加快,奋力向前,不遗余力的,竭斯底里的奔跑。
可是,一切的努力都在上苍的力量下显得那么渺小。
人定胜天四个字更多的时候,只是人们给自己的一种心理安慰。
当一个巨雷轰的一声在夏文渊面前的石块上重重的一击,把那块一米见方的石头炸成碎石四散飞扬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跑,是没有用的。
夏文渊猛然抬头怒视天空中浓墨似地乌云,双眼血红,如一头疯狂的凶兽。
“啊,老天,你太不长眼了!”
夏文渊竭斯底里的一吼,换来的是一记更加猛烈的电闪雷鸣迎头劈来。乌云中仿佛冲出千军万马的力量,而这巨大的力量却凝聚成了一个点,如同一支闪着白色灼光的钢铁枪头,重重的击向夏文渊怀里被棉被包裹着的风轻。
“不!”夏文渊双臂抱着风轻,根本无法还手。于是他迅速俯身趴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把风轻严密的压在身子底下。
耀眼的白色闪电击中夏文渊身体的那一刻,一股血色的眩光从他的肩头飞出。以针锋相对的气势和白光剧烈的撞击,然后一大朵红红白白的碎光如烟花般四下飞溅,把随后赶来的云洁惊得目瞪口呆。
只是一瞬的延迟,一道金色的眩光从夏文渊的身子底下迸射而出,伴随着红色血光的强烈反击,金光化为一条飞龙一直飞入墨色的浓云中,嘶吼着,仿佛要和什么拼命一样。
看到小金龙飞向天空,和夏文渊身上那道由墨家数万怨灵汇聚起来的红光一起挡住了头顶上的电闪雷鸣,云洁再也顾不得许多,收回寒沙剑和死灵樽的同时,往夏文渊身边冲去。